皇朝的春天,百花像疯了一样开的灿烂,一走近皇朝,举目皆见家家户户门前,梨花杏花三三两两,柔和着浓重的的商业气息,除了小鱼,整个队伍的人都看呆了,从小出生在大漠的众人那见过这样繁华与风雅的结合,惊叹过后还是惊叹。
皇朝的接待大臣领着他们去大殿敬见皇帝,侍卫都留在宫外,就蘇儿和石岐一起进宫。
皇朝的富足是其他四国所不及的,别的不说,光说这大殿就浮华的吓死人,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到处都是黄金的光影,闪啊闪的,闪的她眼睛差点瞎掉。
站在门口,前脚还没跨进门槛呢,就已经被满朝文武吓死人的气死震的暗生怯意,皇朝占据着天时地利,成为四国最强,几百年来地位一直无人可动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看着满朝文武的气势,一站出来,气势先胜了一半。
皇帝抬起头,犀利的目光隔着长长的红地毯直射过来,小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起脚跨出一步,满朝的文武皆转头看向她。前脚刚放下,被所有人这么一瞅既然脚软,后脚怎么也抬不起来,好在石岐适时推了她一下,她才回神。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尽头的,等她回过神时已经到文武百官的前头了,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尽是审视。
突然,一股阴风吹过,她不自觉的回头,不期然与人群里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对上。
两人皆有片刻的讶异。
“天呢!真是冤家路窄!”小鱼赶忙低下头哀号。其他人好忽悠,这个人,忽悠的了他,除非,他精神变正常了。
“你就是小鱼公主?都说你长的跟柔安公主很像?”
皇帝开口她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行礼。
“小鱼见过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传言你与柔安长的很像,燕赤王才派你到皇朝来的,真有那么像吗?”
“小鱼自然没有公主的那份优雅高贵,只是容貌上有些神似而已。”这谁嘴巴这么大,她人都还没到皇朝呢,消息到是先到了,难怪那殷王爷一见面就冷冻她,她就说嘛,他哪那么神,隔着厚厚的面纱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既然最该防的那个人都知道真相了,那她还戴着面纱也什么意思,干脆坦白了见人。
扯下面纱抬头望向龙座上的皇帝。
不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老态龙钟、大腹便便或者骨瘦如柴,这个皇帝,大概就五十岁左右,一脸不容侵犯的威严,让你看着他的时候自然就跟着严肃起来。
“嗯嗯,是有几分相似,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这隔着天南地北的两人既然也可以长的这么相似。”
“陛下说的是!”大臣中有人拍马屁,马上此起彼伏的想起“陛下英明”,“陛下说的是”的马屁声。
小鱼微微回头,余光瞄到殷王爷,他还是在用目光凌迟她。
天哪,地啊!请让他消失吧!就像太阳下的水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差点没双手合十祈祷了,可是老天似乎要见死不救坚持到底。
朝臣开始鼓吹皇帝,她见自己好像也没呆下去的立场立马撤了。
皇帝说,既然她与柔安公主有缘,就让她暂住柔安出嫁前的寝宫,绕来绕去,她又回到了起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像虚幻的梦一场,唯一留下的就是身上那一半威胁着生命的毒证明着那却是曾经发生过。
黄昏时刻,太监来报说皇帝在御花园设宴,让她出席,原本想反正她不怎么起眼,出席出席呗,能出什么大事,没想到既然会再次遇见殷王爷。
再见,他没再盯着她,只是在她到场的时候用余光瞟了她一下,整个宴会下来就再也没看她,可她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冰冷的气息,那气息比之前碰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强烈许多。
“额呵呵!我有点冷!我起来走走。”
那边皇帝被一群妃子围住,这边一群公主争相斗艳,前面王子们看起来像聊得不亦甚欢,其实场面早已火光四射,天哪,这哪是设宴,简直是开战场。
蘇儿扶起她,两人乘众人没注意偷偷退出人群往一旁的荷花池走去。
临近十五,天上一轮明月为大地染上一层洁白的光晕,晚风徐徐吹来,心也开阔了许多。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假山后,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宁静。
她回头想跟蘇儿说什么,假山中突然横出一只手将她扯进假山里面,眼前一黑漆黑,正打算叫嘴巴已经被人捂住了,双手也被一只大手紧紧的反握在身后。
外面突然想起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挣扎着想出去看,腰部被点了一下,既然动不了了。
算……算你狠,既然来这招!
她被绑架了,在据说天底下最安全的皇宫。
假山里,漆黑一片,寂静的只有她狂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声的回响在耳边,空气异常的阴冷,似乎有什么在前方注视着她,就像黑夜中盯着猎物的狼,看着她的无措与惊慌并乐在其中。
“你谁啊?”看够了没有,想吓死她是不?
“你也知道怕?”冰冷的声音在前方悠悠想起,其中夹杂无数的讥讽。
“啊!你!”
连想都不用想,这世上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讲话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巴不得她死在沙漠上连尸骨也找不到,可惜天不如人愿,她回来了,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的选在皇宫下手,外面的蘇儿好像被解决了,自己又被点了穴,想逃出升天,除非天下红雨,宇宙洪荒。
那么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呵呵,兄弟哪位?”她装愣傻笑。
“云弄汐,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了!没想到你既然有办法让齐冉斯冒着被拆穿的风险放你回来?”她到底有什么魔力,既不是绝世的佳人,更不是才华横溢的才女,这样一张平庸长相下一颗平庸的心是怎么做到的?
“哈!什么云弄什么汐的,我是燕赤来的使臣,我叫小鱼,你出去打听打听,大家都知道的。”要死啦,跟他对阵,寿命都短几年。
“你是想让我叫几个人来认一认吗?”在他面前装傻,简直找死,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这个人显然没认识到这一点,跑回来送死了。
右手一伸准确无误的扣住她纤细的脖子,没有握紧,留给她充分的时间准备遗言。
“你……你……你干什么?”小鱼全身一冷,这殷王爷的手不像他给人的感觉那样冰冷,那手灼烫的吓人,将她脖子上的肌肤烧的刺痛。
那手就这么扣着不动,好像在证明只要他轻轻一使力她的小命就结束了,就像人们常说的那句,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她的心狂跳,这殷王爷阴狠的样子她见过,若真心想杀她,就一定会动手的。只是……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砍要剁就看主人的心情,可麻烦快一点,再蘑菇下去她就不是被掐死,而是别吓死了。
殷王爷的手,不松不紧,依然扣在她脖子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用力握紧,她等啊等,感觉死神都已经在一旁蠢蠢欲动了,自己的心还在那紧张的狂跳,真是急死死神的慢郎中,让她也忍不住发飙。
“喂,我说,你要不要快一点,我等着投胎呢?”要杀要剐乘早,这么折磨人什么意思啊?看着她垂死挣扎很兴奋是不,简直是人格扭曲。
“你倒是视死如归!”他冷哼。
她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可以猜到那张冰山脸上肯定又是一脸的不屑,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这殷王爷从头到脚的看不起她。
“你真要杀我吗?”是想看她惊慌受怕的样子吧?
“我要让人死,有一千种办法,而且是死的不知不觉。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自己动手。”那只手缩了回去,那双冰冷的视线也离开她的身上。
殷王爷背着她挡住出口,她想摸黑着走出去却几次碰到假山壁疼的眼冒金星。
“以前的事我希望已经尘埃落地了,你现在有什么目的我没兴趣去追究。皇宫鱼龙混杂,你最好小心自己的言行,要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后果你自己知道。”
小鱼冷哼,他们是拴在绳子上两只蚂蚱,要嘛同生,要嘛共死,她不会蠢到自己捅破真相然后死无全尸的,不用这么用力的威胁她,她这个人比较贱,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别人要是动不动的威胁她,搞不好她就来个同归于尽到地底再续前缘。
“知、道!”她都命不久矣了,很珍惜所剩无几的光阴的,一点都不用担心她。
眼前一亮,殷王爷像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扶着发疼的额角走出假山,蘇儿正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
“公主,我怎……怎么?”怎么躺在地上?
“你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睡着?可是我一点都不困啊?”而且她好像在睡着之前看到公主一下子跌倒假山里面去了,“啊!公主,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地方阴气重,闹鬼,一不小心就给拉进去了,好在公主我有圣母玛利亚保佑,屏退厉鬼,胜利的的走回来了!”有惊无险,好在现在的身份是燕赤的使臣,否则她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
“闹……闹……鬼?”蘇儿身子抖的像片秋风中的落叶,挨着小鱼,眼睛死都不敢往假山里面看。
“公公主,我们还是回到宴会上去吧?”听说皇宫里怨气深,一些孤魂野鬼最喜欢停留,加上那些在宫斗中斗死的妃子宫女的鬼魂,简直就是一个鬼窟。
“怕什么,鬼怕人!它见到你跑还来不及呢?”鬼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人,鬼不害人,害人的只有人。
她到情愿碰见鬼,而不是殷王爷这只阴魂。
唉!回到皇朝原本是件多么开心的事啊,奈何中间还夹着着一个大冤家。
她昂天长啸,明月在头顶好像也在笑话她的衰,洁白的光晕将四周的景物照的更加的唯美以衬托她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