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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

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

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

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

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

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

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清晨没被离愁渲染,皇宫还是一样的富贵中透露冰冷,谁人吟起一首《贺人新娶》,赚落多少新嫁女儿泪。

出城的长道上,十里红妆。

欢送,少了离别的不舍,一种身在皇室宗族的悲哀慢慢的在心里滋长,她不是皇室中人,看到这样一幕送亲人远嫁的场面也不禁替柔安兴叹。

在群臣的见证下,穿着一身华丽的大红嫁衣的小鱼拜别皇帝,登上花轿,唢呐响彻都城。

殷王爷一张酷脸,紫衫在风中偏偏飞舞,胯下千里宝马前踢原地跺两下,领先出都城,和亲队伍开始动,浩浩荡荡,在欢送声中离开皇城,正式踏上燕赤之行。花轿内,小鱼脱去一身承重的凤冠霞帔,乱没形象的呈大字型躺在宽大的车厢里申吟。

“什么是待嫁女儿心你知道,满环?这待嫁女儿的心思啊就是‘天呢?我不嫁了!’这样的!”天未亮就被挖起来穿一大堆衣服,画着吓死人的浓妆,然后拜那个长辈,拜这个长辈,这宫里的妃子娘娘多的吓死人,已经尽量节省了,还是忙的她两条腿打颤。

不让吃东西,还一直被带着做那个做这个,都不知道古代嫁人有这么多礼仪的,这一忙等到真正出皇宫已经是午后了。

好不容易上了车,她已精疲力尽到连更手指头都不想动。

“宫里礼仪多,加上公主是要远嫁和亲的,这表面上的事,自然是要做全了才不失公主的身份,这日后到了燕赤公主也不会受欺负。”满环收拾着小鱼丢的满地的凤冠霞帔,偶尔回头看看她。

“公主觉得累,还是先睡一会儿吧!这队伍要十来天才能出皇朝边境,现在在自己人当中公主可以随便一点,到时候到了边境与燕赤迎亲队碰上了,公主就要小心翼翼了。”

“十来天?你的意思就是说,这十来天我都在在马车上过,结果也才出边境而已?这皇朝有那么大吗?”吓死人了,在马车上晃十来天她不被晃成疯子才怪。

“皇朝是四国中最大的,都城偏北,去燕赤的路程才只有十来天,这要是去南明国会更远,至少要走上两个月。”

“南明?还有南明国?”怎么这些国家她在历史课上一个也没听说过?

“是啊,这天下总共分为四块,东是皇朝,西是西弩国,北边就是燕赤国,南边是南明国,皇朝国土最广,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四国中最强盛的国家,南明是个岛国,国土最小,不及皇朝的一个郡县大,但是,南明人朴质、真诚,一直安居乐于,所以常常遭各国窥视。曾经,为了南明的长治久安,南明也派一位公主来皇朝和亲!”

“厄……,那后来南明就跟皇朝成姻亲,从此受皇朝庇佑,太平无事的过?”似乎不大可能!

“要是那样就好了,那次和亲不但没成功,还差点引发四国的战争。”

“为什么?”冬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由窗口照入,马车在官道上行驶,一晃一晃的,让人有点想睡,小鱼翻了个身决定还是不要错过这样一个精彩的故事,反正以后十来天有的是时间睡觉。

“据说,南明的紫夜公主美的就像花的精灵,银铃清脆,雪衣飞舞,见过她的人无不被她所吸引,当年皇朝派七王爷去迎亲,七王爷却爱上了原本要与他侄子和亲的紫夜公主,甚至为了跟公主在一起,他不惜起兵造反。燕赤国成皇朝内乱无心顾及南明时攻下南明,西弩国更是派当朝的王后到皇朝做卧底,挑起是非,天下一下子风云再起,局势紧张到一触即发。”

“这就是所谓的美人倾城,国之将乱,妖孽横生,这紫夜公主可跟妖妃妲己有的比。”

“是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一笑,倾城倾国。”满环叹了一口气问。

谁是妲己呢?奴婢怎么没听说过?”

“妲己阿,她也是个绝世的美人,据说还是是个千年狐狸幻化而成的狐狸精。当纣王参拜女娲时,垂涎于女娲的美貌。题淫诗猥亵女娲。所以女娲娘娘大怒,派人间的九尾狐妖和琵琶精等小妖来倾覆商纣。并帮助周武王伐纣。妲己艳如桃花,妖媚动人,美丽多姿,纣王迷于妲己的美色,对她言听计从。妲己喜欢歌舞,纣王令乐师师延创作靡靡的音乐、下流的健蹈,在宫中朝夕欢歌。妲己伴着靡靡之音起舞,妖艳迷人。于是纣王荒理朝政,日夜宴游。并为她造鹿台,杀忠臣,建酒池肉林,最终倒至商灭亡。”

“自古红颜多祸水!”窗边有人插话,小鱼急忙爬起来整理衣服,挽救最后一点形象。

“什么红颜祸水!要不是男人贪恋美色,这祸水发的起来吗?男人都这样,自己犯了错,承当不了了,就推给女人!哼!”这红颜要变成祸水还不都是男人害的,一看到美女就什么都不要了。

一看到他就来气,又累又饿一整天真的给不了他好脸色,所以一出口话就呛人的厉害。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折腰于美人的温柔乡,那是英雄的定力不足,美人又何其无辜!这天底下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王爷这般,可以面不改色的将美人拒之千里之外!”就惊鸿这样的绝色佳人也打动不了他千年寒冰的心,她都不禁要怀疑这酷王爷是不是个BL。

“你不是美人,到替美人说话。”殷王爷的骑着黑色的旋风宝马靠着马车的一旁,慢慢的跟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懂欣赏美的。”男人与女人,同样具有欣赏美的眼光,只是他们欣赏美的角度不一样,定义美的方式不一样。

“还很伶牙俐齿,看来,晚上不用休息了,可以直接赶夜路。”

“赶夜路?你不怕撞见鬼啊?”平常坏事做多了,晚上就安安分分的大被孟过头——睡觉,学人家走什么夜路。

“小姐,我们到小镇了。”满环掀开车帘的一角给她看。

外面,黄昏中的小镇繁华异常,街上玲琅满目的商品,和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一点也不亚于都城的繁荣。

“这是哪?”

“这是都城跟各郡县商贸往来的必经之道。”

“满环,你知道的还真多。”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关在深宫大院里的小宫女。

满环放下车帘没应声。

“我们就在这休息吧?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这马车就可以直接换成棺材了。”到时候送亲对变成送葬队,大家一起掉脑袋,黄泉下在相见欢。

小鱼作势要掀帘子下车满环马上拉住她,抬头向殷王爷看去。

殷王爷挥挥手,驾马离开。

小鱼以为他同意她下车,没想到满环还是死拉着她不让她下。

“公主的凤颜不可以叫旁人看去,这花轿会直接抬到公主的房间,到时候再下轿。”

小鱼努努嘴不满的抱怨,“规矩还真多!”

花轿抬进客栈的房间,小鱼才下车,不久,宫女从店小二手里接过饭菜放下就退守到门外,小鱼看到饭菜就不顾形象的大吃特吃,任满环在一边提醒也不管。

忽然,隔壁有谁在吹萧,空灵的声音让小鱼停下手中的筷子,往墙上贴耳朵。

“奇怪,谁的箫声这么低迷,却还空灵的。”听着听着就有种伤春悲秋的感觉。

“那不是箫声,那是埙,隔壁住的应该是个西弩人。”满环也学她贴着墙,“在宫里时,常常有来自西弩的伶人表演吹埙,西弩大面积的国土都是山地,他们的人民多以打猎为生。”

“这个我知道,以前上音乐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埙最先是用来模仿野兽的声音让野兽自动落网,后面才渐渐发展成乐器的,西弩人多是猎人,他们也用埙的音声来引诱猎物。”

“嗯!埙音色古朴醇厚、低沉悲壮,极富特色,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将她吹的这般有感情的。”

“那我们偷偷摸过去瞧瞧好不好?我没见过埙?”

“小姐不应该出门,现在我们离都城也不过半天的路程,状况随时会发生,小姐还是小心点为好。”

满环话还没说完小鱼已经拉开窗户往外爬了,满环见状马上上前拉住她以防她掉下去。

“小姐,这是二楼!”满环往下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对这个有时候胆小的要死,有时候又喜欢干些蠢事的小姐实在无言以对。

小鱼两只脚都跨出窗外后,一手抓着窗沿,一手正拼命的用力攀上隔壁的窗沿,满环看的胆战心惊。

“小姐,你脚下踩的是放花盆的脚架,根本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力,你快回来。”

“我看到了,是一个忧郁小生,还很奶油!啊!”脚下的支架有点下滑的趋势,小鱼勾住隔壁窗沿后,坐在窗沿边吹埙的忧郁小生探出头看了她一眼,笑的十分友善。

“需要帮忙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废话,没看她就快掉下去了吗?

忧郁小生笑着摇了摇头将埙放在一旁的长榻上,然后爬上窗沿伸手去拉她。

小鱼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直觉好像握住一只比自己还纤细的手,忍不住抬头打量了她一眼。

忧郁小生一使力变把她拉到床沿上与他一起并肩坐着,小鱼抬头,刚好看到隔壁满环也打算跟着爬过来,马上伸手阻止她。

“别动!我待一会儿就回去,这支角架可再也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力了。”

“小姐还是快些回来吧!”满环在那边急的快跳脚,生怕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情。

“知道啦知道啦!”小鱼挥挥手跳进屋内。

“呵呵!终于轻松会儿了,跟他们一起,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我这身子不累可这颗脑子早累了。”就说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累人吧还真不假。

小鱼揉揉肩膀,转头对忧郁小生扯出一个友好的笑。

“借地盘蹲会儿。”

“蹲吧!”犹豫小生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谢谢!我叫小鱼!你怎么称呼!”

“解语,你们皇朝的姑娘都想你这么随便吗?”忧郁书生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着。

“呵呵!我特例,特例。反正大家都是女的。”

“你知道我是女的?”解语握紧手里的杯子,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小鱼低头喝了一口茶,装傻。

“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我鼻子比较灵敏。”

房间虽看着显得略微刚性,长相也亦男亦女,可是那种独属女性的幽香是骗不了人的,加上她没有喉结,身子也较一般男子纤细很多,举手投足间虽可以装的豪放,可是免不了会露出一些女孩子的心性,在奶油也不至于奶油成这样,这要是个男人,只能说是基因突变的男人,

原来所谓的女扮男装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将长发梳高,穿上男装,再卸下胭脂水粉,不是她说,会认错,那还真是瞎了眼,小鱼失望的直摇头。

解语的低下头掩去自己眼中的光满,帮小鱼将杯里的水加满。

“你这是要出嫁吗?”

“别说,一说我就头疼,我正在想这怎么逃的问题呢,我这样一个手无傅蚂蚁之力的弱女子都不知道怎么打的过那些武林高手。”特别是那个殷王爷,武功深不可测。

“你不想嫁?!”解语讶异。

“当然不想,我是被逼的,哎,又来了!”门外传来敲门声,小鱼抱着头趴在桌子上装死。

“你还是回去吧!你的小婢女很担心你。”

“她是着急我跑了,我好不容易假装被你的埙声吸引爬过来,这样她也怕我逃,这客栈上上下下都是守卫。”真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又不是没见识过她的出逃能力,哪次成功过。

“假装?”解语皱眉,“这话听着有点伤人!”

“呵呵!”小鱼稍稍头,怪不好意思的,“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埙声的,听起来很有感觉!”

“那我算是找到知音了,千金易得,知音难寻,为了你这知音这埙送你!”解语从长榻上拿起一个象牙埙递给她。

“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否则你的小婢女就要将我的门给敲破了。”

“象牙埙!谢谢,我这就去解救你的门!”小鱼接过埙抱在怀里,端起茶杯,“知音,为了知音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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