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
各个大小酒楼里纷纷传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味,引逗着过路人的食欲。
蓦然,在一家中等规模的酒楼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大爷,行行好,赏老婆子一点儿吧!您好心有好报,多子多孙多福寿啊!大爷,赏点儿吧!”
但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婆,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手里拿着一个破碗,拦着一个面容阴沉、商人打扮的男子乞讨。
男子嫌恶地一瞪眼,呵斥道:“滚开!讨钱?说得轻巧!老子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讨就讨啊?死老太婆!”
说着,还把老乞婆用力一推。
老乞婆一来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二来没有防备,被推得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手上的破碗也滚了出去,直滚到一个穿着一双翠绿鞋子的女子脚边。
那女子年约二十岁,一身粉嫩纱衣,鬓边斜插一支珍珠串成的凤钗,艳阳之下,发出一层柔和光润的淡淡宝光,宝光映照在她清麓如玉的脸庞上,更是映得她肤白如雪,只见她弯身捡起碗,快步走到老乞婆身边,扶起她,关切的问道:“婆婆,您没事吧?”
老乞婆惶恐的接过粉衣女子手中的破碗,连声称谢道:“没事、没事,谢谢姑娘!”
粉衣女子见老乞婆没有摔伤,微松一口气,随后黛眉微蹙,凤目含怒,对着那商人摸样的男子道:“喂,你这人怎么连一点同情之心也没有?老婆婆只不过乞讨一口饭,你不肯施舍也就算了,怎么还动手推她?老婆婆年纪大了,万一摔伤了,怎么办?”
男子先是一怔,没想到居然有人来打这个抱不平,随即就鼓起眼睛,一脸凶相,说道:“关你什么事?臭丫头,滚远些!小心老子收拾你!”
粉衣女子见男子这样不讲道理,气愤之极,道:“你这样不讲道理,小心老天打雷劈你啊!
“哈哈!哈哈!”男子狂笑几声,满脸鄙夷,道:“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叫老天打雷劈我啊!”
这等无赖话语,听得粉衣女子几乎气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
男子见状,越发得意,斜睨一眼,道:“我怎么样?臭丫头,以后少管闲事!”
说完,转身就走。
粉衣女子眼珠一转,忽地快步赶上男子,经过他身边时,重重一撞,娇叱一声:“让开啊!”
男子被撞得一个趔趄,狠狠瞪了粉衣女子一眼,狞笑一声,道:“臭丫头,嘴上发狠有甚么用?大爷不吃这一套!”
粉衣女子对着他诡异地笑了笑,对他挑衅的话语充耳不闻,转身走回老乞婆身边,纤手张开,细嫩的掌心里,躺着一个蓝色钱袋。
“姑娘!”老乞婆怔怔的望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微微一笑,打开钱袋,将里面的四五绽银子一古脑倒出来,塞进老乞婆手里,道:“婆婆,拿着!您年纪大了,不要再出来讨饭了!”
那些银子不下三十两之多,老乞婆一时间惊疑不定,这也太多了吧,她怎么也不敢伸手去拿,嗫嚅着说道:“姑娘,这……”
“拿着啊!”粉衣女子不由分说,把银子塞给老乞婆,钱袋顺手扔掉。
本欲离去的男子无意中一回头,见到这一情景,手下意识去摸腰间,赫然发现原本拴在腰间的钱袋不知何时被那个丫头顺手牵羊偷走了,不禁大怒,立刻回身冲了回来,吼道:“喂,你这臭丫头,竟敢偷我钱包!?快还给我,不然要你好看!”
粉衣女子故作惊讶,张大了一对骨碌碌乱转的大眼睛,道:“什么,我偷你的钱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钱包了?我告诉你,别乱说话,不然本姑娘上衙门告你诽谤!”
男子大怒,眼中射出凶光,道:“臭丫头,小嘴倒是厉害!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不知道大爷厉害!”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条长鞭来,用力一甩,发出“刷”一声响。
“怎么,讲打呀?好,看谁怕谁!婆婆,您站远些,莫伤着您!”粉衣女子毫不畏惧,扶老乞婆站到旁边,道:“婆婆,看我教训这个没有同情心的人!”
老乞婆急忙拉住粉衣女子,害怕的劝阻,“算了,姑娘,他要银子就给他吧,不要伤着你呀!”
粉衣女子轻轻抽回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道:“没事,婆婆!我不怕他!”
然后,毫无畏惧的走到商人面前,摆个姿势,道:“来呀!今天本姑娘就教教你什么叫尊敬老人!”
此时,一些路人渐渐围拢过来,纷纷小声议论,却没有人敢上前,因为,那个男子看来一副凶相,极不好惹的样子。
老乞婆恐惧的喊道:“姑娘,小心些呀!”
粉衣女子回头嫣然一笑,道:“婆婆放心,他伤不了我的!”
男子狞笑一声,道:“是吗?试试看!”说完,发一声喊,抡鞭挥来。
但见鞭影重重,带着尖利啸声,凌空袭来。
围观中人发出惊喊,眼见得粉衣少女娇媚可爱,不由得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无不为她捏了把冷汗。
粉衣女子不慌不忙,沉住气,左脚微侧,移开半步,一个曼妙的拧腰,全身立刻滴溜溜的转了九十度,恰到好处的躲过了男子的一击。
男子冷哼一声,振腕疾挥,长鞭如蛇,劈头盖脸,连头带身地拦腰卷去,其势之急,有如疾雷奔电,简直刻不容缓。
粉衣女子貌似不欲长久纠缠,咯咯一阵娇笑,身形奇快无比,倏忽一闪,再次避开,同时,柔软的双袖疾拂而出,两只莹莹如玉的手掌,遮在罗袖之中,一伸一缩,轻飘飘拍出两掌。
男子是个识货的人,知道其后必有杀招,急忙凝神细看。
粉衣女子双袖疏忽一敛,但见漫天俏生生的掌影,几乎是在同一刹那之间,纷纷拍向男子前胸。
这一下,入目所见,全是掌影,虚实难辨。
男子看的眼花缭乱,一时被弄得晕头转向。
啪!啪!
两声响起。
男子持鞭手腕挨了一击,长鞭落地。
“你……”
男子只觉右腕伤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时间惊怒焦急,竟说不出话来!
他可没想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子,居然是个中高手!
“好!”围观人群纷纷拍手叫好。
这下子,男子的脸上更是挂不住,眼里倏忽闪过一抹残酷的嗜血冷光!
粉衣女子轻轻拍拍小手,嘻嘻一笑,露出一口如玉贝齿和浅浅梨涡,煞是可爱,道:“好好记住这个教训吧!多行不义,老天也看不过眼的!”
说完,她拨开人群,准备离去了。
男子狠狠瞪着她的背影,嘴角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忽然挥手掷出一柄飞刀,直射粉衣女子后心,围观众人一阵惊呼。
粉衣女子听到背后风声飒飒,急忙回身,惊见一柄锃亮的飞刀已到胸前,方要躲闪,已是不及,不由得惊得呆住了。
眼见飞刀即将刺入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