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貌似官差的问话,久已隐居的任秋水不由自主的一阵冷颤。
东正承逸剑眉一轩,肩头一耸,就要下车查看。
“臭小子且慢!”丁莫问挥手止住他。
东正承逸闻言顿住身形,疑惑的看向丁莫问。
丁莫问悠闲的往后靠坐在马车壁上,微微眯起眼,道:“石家庄是天龙帮的势力范围,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了麻烦,自然由地主出面才是,逸儿不要越权呵!”
“是!”东正承逸心中一阵暗笑,知道师父又想看热闹了,遂也会意的坐回座位上,目注海思秋,强忍笑意,道:“有劳了!”
海思秋看了看一脸看好戏的丁莫问,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丁莫问,在某些时候,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只见马车外站着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剑眉虎目,左臂上系着一条红飘带,上面以金线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这正是天龙帮弟子独有的装束。
“这位小兄弟,有事吗?”海思秋客客气气的问道。
那个天龙帮弟子并不认识海思秋,只是看到他气度不凡,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又一梗脖子,道:“马车里坐着什么人?”
“小兄弟又要找什么人呢?”海思秋不答反问。
那个天龙帮弟子倒也爽快,道:“我们正在找一个面容丑怪的女人!”
面容丑怪的女人?
这几个字一出口,任秋水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蒙在脸上的白纱。
丁莫问一收慵懒之态,不自觉的坐直身子。
“找到之后呢?”海思秋神色不变,继续问道。
那天龙帮弟子眼中杀机一涌,道:“帮主有交代,找到之后,不计任何代价,杀无赦!”
任秋水脱口惊呼一声,海南天为什么忽然之间动了杀心?
丁莫问目闪寒光,随即又摇摇头,道:“任姑娘,稍安勿躁,我想,海南天并不知道你已经--”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言下之意,非但海南天不知道任秋水已经毁容的事,就连龙儿、海思秋兄妹都不知道,虽然大家对任秋水总是白纱掩面感到奇怪,也做过种种猜测,却绝未想到白纱覆盖下,是一张可怖的脸。
东正承逸则是脑中灵光一闪,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事情,他看了看海思秋的背影,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个年轻的天龙帮弟子可不知道马车里众人的想法各异,他一听到车内传出女人的声音,双眼瞬时一亮,不由分说就去拽马车的帘子,想看的更清楚些。
“小兄弟,这不太好吧!”海思秋不动声色的说着,内力聚集,一股暗劲悄悄发出。
那天龙帮弟子不提防撞上那股暗劲,犹如撞上一座铜墙铁壁,“蹬、蹬、蹬”一连退出四五步,“腾”一下坐倒在地,好在他年轻,立刻一跃而起,惊疑不定的望着海思秋,喝问道:“阁下是谁?”
这个天龙帮弟子武功虽然不高,但是,眼光还是有的,单凭刚才那一股非绝顶高手不能发出的暗劲,就已断定海思秋绝非寻常人物。
“放肆!”海修竹不想多做耽搁,趋身近前,玉手掀开车帘,一脸不悦的瞪着那个天龙帮弟子。
“大小姐!”那个天龙帮弟子再也想不到,大小姐居然坐在马车里,他立刻满脸惶恐,躬身施礼,道:“属下见过大小姐!”
“嗯,他是你们少主海思秋!”海修竹手指海思秋,首先表明他的身份。
这下,那个天龙帮弟子更加手足无措,马上单膝跪地,道:“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对少主多有得罪,请少主责罚!”
“不知者不为罪,起来吧!”海思秋没有为难这个年轻人。
“是!”那天龙帮弟子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满脸恭敬,刚才的气势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海思秋注目看着这个弟子,道:“你们这是在找什么人?”
“这个,属下不清楚,只是遵照韦护法的命令,在这里盘查过往车辆、可疑行人,搜查一个面容丑怪的女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海修竹秀气的双眉一扬,有些困惑的说道:“韦布衣在搞什么鬼?”
海思秋耸耸肩,同样一头雾水。
丁莫问嘲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道:“与其在这里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还不如去找本人问个清楚!”
海思秋看了海修竹一眼,微微点头。
海修竹会意,转向那个天龙帮弟子,道:“韦护法可在这里?”
“在在在,韦护法就在前面帮着弟兄们盘查呢!”那个天龙帮弟子连连点头。
海思秋更加不解,师父到底在找什么人,居然连韦布衣这堂堂的天龙帮左护法都出动了?
“那好,你去把韦护法找来,就说我和大哥有事情找他!”海修竹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那天龙帮弟子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那天龙帮弟子离去,丁莫问冷哼了一声,道:“哼哼,不知道海南天又想害什么人了!”
听出了丁莫问话里的不屑,海思秋皱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长街拐角处出现一个紫衣人,大步流星的向着这里而来。
但见那紫衣人面色通红,长髯及腹,目光炯炯,顾盼之间,露着精悍,正是天龙帮的左护法韦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