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锻炼整训以后,摩西认为时机成熟,可以大举北征了。
这一次,他们吸取以往的教训,准备绕开崇山峻岭,迂回前进。正待他们出征时,祭司亚伦在何珥山病逝,这无疑对以色列人是个打击,加上以东等国的包围,他们只好南撤。
摩西根据形势的变化,重新布置战局,决定绕过以东国,从南侧和东侧进入撒烈溪安营,再经过刚刚战败的摩押国到达亚嫩河。果然,摩押民穷国弱,无力阻止外族入侵,以色列人长驱而入,顺利通过摩押边界。但横在他们面前的亚嫩河,两岸悬崖峭壁,难以跨越,最理想的方案是从亚摩利国通过。
他们向亚摩利国提出要求,骁勇善战的亚摩利国王西宏坚决不允,逼得以色列人无法,只好费极大气力强攻猛打,刀劈西宏,用武力征服对方。接着,他们又北征巴珊国,巴珊国王噩是个闻名于世的巨人,力大无比,勇猛好战,他亲自率领军队与以色列人交战。
此时的摩西,已是一个富有战斗经验的首领,他面对强敌,十分冷静,进行周密的策划和部署。他们首先驱逐亚摩利北部名城雅谢的居民,让自己的队伍得到充分的休整,并大力充实装备,最后与噩交锋。经过激烈争斗,杀死噩及其众子,占领了巴珊国。至此,以色列人征服了河东岸所有的国家,并清除了残余的障碍,陈兵摩押平原,作好渡河的准备。
摩押国王巴勒曾是以色列人的手下败将,眼看以色列人兵强马壮,连续征服亚摩利和巴珊两大强国,并在摩押边境集结大军。他考虑到自己国力虚弱,难以武力对付以色列人,终日心惊肉跳,惶恐不安。他想来想去,想到巫术。当时,人们认为有一种魔力附身、口念诅咒的巫师,可以单凭诅咒,轻易置人于死地。于是,摩押国王异想天开,企图依靠巫术取胜。便主动与米甸王联合起来,派使者前去邀请著名巫师巴兰协同作战。
巴勒王的使臣带着酬金,拜见巴兰,说:“先生,现有从埃及来的一族人,兵强马壮,铺天盖地来到我国边境,与我们为敌。我王说,你有难以抗拒的魔力,你诅咒谁,谁便倒霉遭殃,因此特派我们来请你出马,诅咒他们,以便我们攻打对方时能够取胜。”
巴兰回答:“这事我不能做主,必须请示上帝。我看这样,你们先在这儿住一宿,明天我再回答你们,可以吗?”使者说可以。
是夜,巴兰做了一宿的祷告。
上帝对他说:“你不要参与这件事,不要去诅咒以色列人,因为他们是蒙福的。”
第二天早晨,巴兰告诉巴勒的使臣:“你们回去吧,上帝不许我同你们合作。”
巴勒听了使臣的汇报,很不甘心,又派级别更高的使臣,带上更多的酬金和珍贵礼品,再次恳请巴兰:“我王请你不要推辞,一定要到我们那儿去诅咒以色列人,无论你要什么,我王都会满足你。”
“巴勒就是给我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我也不会违背上帝的旨意。”巴兰坚决拒绝,使臣们再三请求,巴兰让他们再住一宿,自己又祷告上帝。
上帝有点生气地回答:“你一定要去,你便随他们去吧,不过你要按我的意思办事,”巴兰答应了上帝,就骑上毛驴起程。
途中,上帝打算用奇妙的神迹,教训一下巴勒和巴兰,使他们敬畏自己。遂派使者阻挡前进中的巴兰。使者拔出刀,威风凛凛地站在路当中,巴兰的驴见了,左右回避都不行,便从大路走向田间,巴兰不知内情,认为是驴子在捣乱,就用手杖打驴子,叫它回到大路上;驴子走上葡萄园的路,天使举刀站在葡萄园的窄路上,两边都是墙,驴子无法,只好靠墙边走,墙壁将巴兰的脚擦伤,巴兰感到疼痛,又生气地打驴,叫它继续往前走;天使也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更窄的路上,驴子无法通过,只好趴在地上,巴兰发怒,举杖再打驴。
上帝见驴子实在受委屈,就让它开口说话,平日温驯的牲口忽然对主人提出抗议:“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我犯了什么错误,要被你接连打三次?”
巴兰气愤地回答:“因为你不听我的话,还戏弄我,擦伤我的脚。打你算什么,如果我手中有刀,我还要宰了你呢!”
驴子反驳道:“你好好想想,我是从小被你骑着长大的,你说,什么时候我不是你温顺的奴仆,不听你的使唤?”
“没有。”巴兰不得不如实回答。这时,上帝让巴兰的眼睛也明亮起来,巴兰抬头看见天使,正举刀站在路当中,立即翻身下驴,俯伏在地。
天使问:“你为什么要打驴?要不是它三次让开,你早就被我杀死了。”
巴兰连声谢罪:“我有罪,我有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儿立着,如果你不高兴我去那个国家,我立马打道回府。”
上帝说:“你不必回去,还是与他们一道去吧,只是你答应过我,一切按我的话办就行了。”巴兰再次许诺上帝,骑着毛驴到摩押去了。
巴勒王听说巴兰到了,亲自到京城迎接,并宰杀牛羊慰劳他。翌日,巴勒王领着巴兰到巴力山的制高点,观看以色列军营。巴兰吩咐说:“你就在这里筑七座坛,准备七只公羊和七头公牛。”巴勒王立即照办,在每座坛上献一头公牛和一只公羊。
这时,巴兰看到了以色列人的军营,那是一幅多么壮观的景象啊:以会幕为中心,座座帐篷呈圆形展开,有如众星拱月,雄壮威武,气势磅礴。巴兰暗暗思忖:“摩押王引我从东山来到这里,叫我诅咒雅各,咒骂以色列。这可不行,上帝没有诅咒的,我岂敢诅咒;上帝没有咒骂的,我岂敢咒骂!谁能数清雅各的大军?谁能计算他的臣民?我愿如义人之死而死,我愿如义人之终而终。”
他对巴勒说:“你就站在燔祭旁,我往前走,上帝定会有指示,我会将他的指示告诉你的。”过了一会儿,他回到巴勒身边,并身不由己地朗诵诗歌:
我从峰巅望见他们
我从低谷看到他们
这是与众不同的国家
他比别的国家更蒙福。
巴勒听了有些奇怪,又引巴兰到比斯迦山顶。如同巴力山一样,也筑七个坛,在每座坛上供奉一头牛和一只羊。这里看不到以色列军营的全貌,但巴兰还是不诅咒以色列人。他想:“我是奉上帝之命来祝福的,这福是上帝赐予的,我焉能改变。巴勒请我咒诅以色列岂不是太愚蠢了吗,他哪里知道,什么魔法都对雅各家无效。”所以,巴兰不管马勒,仍然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是祝福语:
看万能的上帝
成就更大的伟业
巴勒忍不住,责问巴兰:“你这是怎么啦,你不诅咒以色列人也罢,为何还要在我的地方祝福他们呢?”
巴兰回答:“这是上帝的旨意,我必须转告你。”
巴勒无法,又带巴兰去到昆珥山,同样筑坛供奉牛羊,巴兰还是一如既往,祝福以色列:
你的帐篷何其华美,
啊,雅各。
你的圣幕何其壮丽,
啊,以色列。
祝福以色列的,
一定蒙福!
诅咒以色列的,
一定遭殃!
巴勒气愤地冲着巴兰喊道:“罢了!罢了!你别弄错了,我召你来是诅咒以色列的,你却三次为我的仇敌祝福。现在,你请回吧,我无法酬谢你。”
巴兰回答:“我早就声明过,即使你送我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当酬金,我也决不违背上帝的旨意。”
巴兰慑于以色列的军威和上帝的神权,身不由己地变诅咒为祝福。他被摩押王斥退后,一直耿耿于怀。当以色列和平占领摩押和米甸,并与他们和平共处时,巫师巴兰从中挑拨,让摩押和米甸的女子勾引以色列男子,败坏军心民风,上帝发怒,降下瘟疫,处死2万多人。
摩西征服了约旦河东岸各国之后,安营在摩押平原。这时,从埃及出来的人都按上帝的旨意死在旷野,只有最年轻的迦勒和约书亚还活着。摩西选定约书亚为其接班人,郑重授权约书亚。
已经120岁的摩西,自知不久尘世,再也无力领导以色列人进入迦南福地了,他洋洋洒洒发表了三次长篇演说,回顾40年流浪旷野荒原的经历,劝诫人们遵从上帝的旨意,严守立约戒律,吸取教训,进军迦南。演说辞文情并茂,成为古希伯来修辞学的典范。最后,他又唱了一首长歌,赞颂永生的上帝,祈祷以色列繁荣昌盛,祝愿各部族人民幸福安康。
告别了以色列民众,摩西独自一人登上尼波山顶的毗斯迦峰,上帝在那儿接待了他,指着约旦河对岸的迦南大地给他看,并告诉他:“摩西你看啊,那就是流着奶和蜜的地方,也是我曾起誓应许亚伯拉罕、以撒、雅各之地,我必将会赐福于他们的后代,现在,你只能看见却不能去了。”
面对可望不可及的天国乐土,摩西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欣慰与遗憾之情滚滚而来,交织闪现:他虽然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并为以色列人选择了继往开来的新一代领袖。但是,他却不能与民同乐,共享即将到来的胜利和幸福,不能亲自踏上为之奋斗一生的迦南福地。
摩西在埃及、米甸、旷野各度过40年,此时,他在毗斯迦山顶秘密地结束了自己轰轰烈烈、波澜壮阔的一生。上帝将他葬在摩押地伯毗珥对面的山谷中,他的坟墓无人知晓。
以色列人失去了自己尊崇热爱的领袖,全国民众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之中,为追悼摩西,他们整整痛哭了30天。从此以后,约书亚正式担任领袖,继承先烈遗志,领导以色列人向迦南福地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