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的舞厅里,杀佛和陌生的女子尽情的缠绵。似乎只有在这些女的身边他才能感到放松和快乐。在这些女人的身上尽情的发泄。然后沉沉的睡去,似乎只有梦里,才能得到解脱。
那一年,杀佛还不叫杀佛,他叫陈文,一个有点文邹邹的名字。他的身上还没有这些触目惊心的疤痕,他的脸上还只有腼腆的笑容,那一年,他才八岁。
八岁的杀佛,不对,是陈文,正在自己父亲的带领下习以为常的长跑。陈文的父亲,是他们生活的那个小镇的骄傲,全国长跑冠军,田径天才等等一系列的头衔。但是就好像是上天开的玩笑,或者说是天才的通病,死板,不够灵活,在田径队受了各种各样的排挤,一气之下的他离开了他热爱的田径,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做了一名体校的田径教练。
陈文就这样从小就跟着自己的父亲练起了童子功。每天早上五点钟,跟着父亲一起下楼开始了跑步。北方的早晨,在冬天还是黑的,他们就打着手电,风雨无阻。陈文不止一次的哭着,他不想再练了。他才只有八岁,他想要玩,想要睡一个懒觉。但是父亲的严苛,让他每次的哭泣变成了更远的距离,更长的时间。
陈文就这样跑到了他十五岁,从不曾放弃。
杀佛再次准时的醒来,还是那个五点。他厌恶的看了看身边的那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穿上自己最熟悉不过的衣服,推开门扬长而去。
这是北欧的一个小镇,才是初秋的季节,天气依然转凉。五点钟的早上,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杀佛就这样自己一个人默默地跑着步。作为他众多的藏匿点之一的北欧,这里的杀佛似乎回到了自己小时候。跑步,还是微凉的天气,还是根本不亮的天空,还是五点的时候,只是这回只有自己。
初秋的风,吹来了思念,杀佛仿佛又回到了陈文,仿佛他还是那个腼腆的少年。
“陈文!”远远的跟他不停挥手的姑娘,似乎叫做小婷吧?十五岁的陈文已经是个高个子了,家里良好的生活作息规律,让他整个人都发育的比普通的小孩要好的多,还是每天早上都要跑步,只是这几年来,他的父亲早就不在陪着他了。因为陈文已经比他要跑的还要远,还要多。
这个小婷,是陈文的同班同学,而陈文每天跑步的路线都要经过她家,在她的一再要求下,陈文带上了她。他们慢慢地向前跑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每天他们都要休息的公园。小婷突然说,“陈文,你看这些器材,我觉得你可以跳在上面跑。”
小婷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似乎打开了陈文心中的一个心结。我不愿跑步就是因为跑步太枯燥了,那我为什么不在别的地方跑。
从那天起,陈文在小婷的注视下,在各种台阶上面开始了奔走跳跃。每次摔下来的疼痛都不敢跟家里人提起。
杀佛跑到了他熟悉的街道,他跑到房顶,他开心的笑了,初秋的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余晖洒在杀佛的身上,他开始了疯狂的奔跑,前面就是房顶的边缘,他纵身一跃,仿佛一只大鸟飞在了空中,他摇动着双臂,叫着,落地的瞬间,一个翻滚卸力,紧接着就是继续疯狂的奔跑。
高低起伏的房顶成了他最爱的乐园,他不停的飞奔着,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减速,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自己活着。
终于,在他十六岁那年,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奔跑叫做跑酷,也终于,在他十六岁那年,他的父亲知道了他做的事情。
陈文第一次对着父亲嘶吼着,吐露着他不是第一次吐露的真心,他不爱跑步,他不想跑步。当他摔门而去,他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父亲坐在沙发中陷下去的身影,也没有发现他父亲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跑出去的陈文漫无目的的跑着,地形再也没有局限他,他这一年的奔跑让他记住他这个小镇的每个可以跳跃可以攀爬的地方。他搓着自己布满茧的手掌,一纵跳上高墙,在墙上奔跑,在心里怒号。
杀佛跑到一个房顶的边缘,他停下脚步,坐在房顶的边缘,荡着双腿,俯瞰下去,芸芸众生的熙熙攘攘的生活,初生的阳光撒过来,有种家的味道,那种早就没有了的味道。
十六岁的陈文,再也不用早跑了,他的父亲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过晨跑这个事情。可是,十几年的习惯,陈文还是那样出发了,只不过,现在的晨跑有了更多的练习。
陈文报了一个健身房,每天都跑步的他身上的体质含量少的吓人,他只是需要更强的力量而已。
只是因为他认识了一个人,一个也跟他一样跑酷的人,那个人叫马库斯,是个美国人。美国人独有的高大和强壮,让马库斯可以做很多现在的陈文根本做不到的动作。大猩猩跳,需要超强的臂力,turnvault等等等。陈文永远都忘不了,他看着马库斯在墙上轻松的上下给他带来的震撼。
训练,发了疯似的训练,他要让自己强壮起来,他想和马库斯一样,他要比马库斯做的更好。
他忍着自己训练时带来的伤痛,肩膀的擦伤,腿上的摔伤,腰的扭伤。他一一挺了过来。
杀佛站起来,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做完任务他都会这样不停的回忆往事,可能是人老了吧。他自嘲的笑笑,但是回忆,似乎并不打算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