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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狂

阳光和煦,风清气爽,正值初夏的好风光。小镇上熙熙攘攘,一片热闹景象。一道身影来到小镇入口,看着这番繁华景象不免黯然神伤,正是离开了家乡的刀涯。

“新安镇”抬头看着镇门口的牌匾,刀涯喃喃道。

仔细算算,自刀涯离开家乡时到如今已过了三个月。这期间,他跟在从城池里流窜出来的流民队伍后面,从家乡的临安城一路走了三千多里,在宋城脱离了流民队伍,独自一人沿官道走到这。

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双鞋,虽然样式精美,可却不耐磨,如今早已破烂不堪,刀涯暗自叹息。他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苦,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强盗抢走了,幸好家里庭院的槐树下还藏有自己的一点零花钱,不过到如今也只剩下十几文钱,估计就够吃个两三顿,去客栈居住他是不敢奢望了。在心中叹息完后,刀涯的眼神又坚定起来,因为他想要报仇,想要力量,颓废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走进小镇,一身破烂的刀涯不理会路人嫌恶的眼光,在路边的食品摊东瞧瞧、西看看。尽管摊主都不认为这个小乞丐模样的少年能拿出钱来,不过也不好意思赶他走,刀涯被看的不太好意思后只好走开。虽说刀涯和爷爷以前来过这小镇游玩,不过那时是住的高级酒楼,没见过这些别样小吃。小吃固然让早已肚饿的刀涯流口水,不过他却舍不得拿钱买这些只够塞牙缝的东西。

逛了许久,刀涯最终停留在了一间看似简陋却蛮洁白的面店的外摊边。闻着自店里飘散而出的面香,刀涯肚子便“咕咕”叫着。正走出店里的小二见状不由的笑道:“客官,坐,要吃点什么?”

“恩...来一碗刀削面”刀涯答道,在外摊寻了个位子便坐下。

“好嘞,马上就到”小二说完便走进去吩咐,脸上并没有看不起刀涯的神色。

“老王面店”刀涯念着面店的招牌,从店面的整洁和小二的态度能看出这应该是个老字号的店铺,而此时这的生意也确实不错。

“啪”刀涯正思索间,便感到眼前一花,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便坐在了他的对面。来人大概五点七尺高,面庞线条如刀削般锋利,眼神孤傲不羁,一身布袍显得格外邋遢,背后背负的大刀仿佛生锈般。路人也纷纷注视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怪人低声议论着,很明显这个怪人是从旁边的屋顶下跳下来的,虽不知他为什么这般行为,不过敢从两丈多高的地方跳下,而且气定神闲,一看便是练家子。

“这位客官,想要点什么”那位小二也看到了刚才一幕,赶忙出来招呼。

“一大碗刀削面,对面这位兄弟请客”怪人淡漠道。

“好嘞”小二应诺而去。

“什么?”刀涯本来还在审视这个突兀出现的人,听到对方这么说便是一怔,他可不认识对方,而对方就这么随便吩咐让自己来请客。

“哼,别人想请我都请不来呢”见到刀涯一脸的不可思议,怪人略微不满的说。

“什么啊,我...我”刀涯觉得自己脑袋都不灵活了,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还一副理所当然。

“嗯?”怪人微眯着右眼看向刀涯,眉毛微皱着。

“呃,我...我请,我请”感到对方眼里些许的危险气息,刀涯连忙摆手道。对方一看便不是什么善茬,他的小命可不能为了一碗刀削面给搁在这。

见刀涯答应,怪人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旋即闭上了双眼养神。见对方闭上了眼睛,刀涯这才偷偷摸了额头上的冷汗,他感觉这个怪诞的人身上透出些许的危险,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直觉吧。刀涯的屁股也不由得朝路边挪了挪,保持不和那怪人正对着。

“刀削面来啰”正当刀涯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小二终于端着两碗面来了。小二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桌面,便将两碗面放下。接过碗来,刀涯便赶紧吃了起来,不是太肚饿,而是想早吃完早走,他可不想和这个怪人待太久。怪人也睁开眼,看着刀涯,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刀涯被看的头垂的更低了,大口大口的吃着。

“嗯?”待刀涯吃完面抬起头后,便看到对面的怪人早已不见,那一大碗面也只剩下一点汤底。“吃那么快,还跑的那么快,真是怪人”刀涯不由得忖道。

“小二,结账”刀涯也不多停留,结账后便继续赶路。虽说初夏的天气有点热,不过却不让人反感,于是刀涯便想接着赶到下一站——和平镇。现在是正午时分,从官道上走几个时辰,大概能在傍晚抵达。

夕阳西下,大地还散发着点点余温,一道身影从远处一直赶来,正是要去和平镇的刀涯。此时官道上只有零散的二三人,都是劳作完回自家的农民们,只有刀涯还在朝小镇方向走。

“估计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看着出现在天际的一个小黑点,刀涯喃喃道。紧了紧背上的包裹,咬牙忍受脚底水泡破裂的疼痛,拿着他爷爷的那根红木拐杖,正准备继续上路。

“呼..."一道破风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刀涯不由的转头看向后面。只见一道身影正急速朝他奔来,来人衣角猎猎,孤傲的眼神,坚毅的脸庞,邋遢的布袍,宛如生锈的背刀,正是他中午时遇见的那个怪人。不过怪人此时腰间多了个包裹,神色也没有那么淡定,而是加快着速度奔跑,仿佛有什么急事似的。怪人在跑过刀涯身旁时,转过头看了后者一眼,旋即便又回头,奔向远方。

“好快的速度,这个怪人武功一定很厉害”一直看着怪人的刀涯不由的为怪人速度惊呼道。

“呼..."待得那个怪人消失在天际间时,又是一道破风声在刀涯身后不远处响起,刀涯立刻转头看向身后。又是一道人影迅速奔来,不过其速度明显比之前的怪人慢不少,不过也是刀涯见过跑的第二快的了。来人一袭白炮,腰间系一条青色玉带,背负一柄银青色相间的剑,面目颇为英俊,一头长发显得格外飘逸,刀涯估摸着对方三十有几。

“小兄弟,你刚才有见过人从这里跑过吗?”来人四周相顾一眼,便朝在路旁的刀涯问道,神色满是焦急。

“嗯?”刀涯还在惊叹那个怪人,便又看到另一个高手,一时有些愣,没听清对方的问话。来人见状,眉毛微皱了些,立即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塞到刀涯手里。

“快说,有看到吗”来人大声说着,语气愈加焦急。

刀涯怔怔看着手中的银两,显然对方把他的沉默看成索要报酬了。

“快说”见刀涯还未作答,来人眉头皱的更深了,立即又拿出几两碎银子放到刀涯摊开的手上。

“呃...往那边去了”刀涯见状无奈地道,估计对方是很急着追那个怪人,所以才对刀涯的沉默不满。刀涯指的正是怪人跑去的方向——和平镇的方向。

“呼”来人听说,立刻头也不回地朝和平小镇奔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刀涯眼里。

“这两个人都怪怪的,一个要我请客,一个又给我钱,而且跑的那么快,嗯,我赶紧跟上去看看有什么事”刀涯忖道,旋即立刻赶路,还特别加快了脚步,不过在他一路走到和平镇的时候,却再没看过那两个怪人。

此时小镇上人大多都收拾睡了,只有一两家的窗户还透出烛光。刀涯在小镇走了一会儿,天色早已如墨黑了。寻了一个大户人家旁的巷道坐下,刀涯便把包裹抱在怀中取暖,倚着墙壁睡觉。虽说这三个月的风餐露宿让他的身体抵抗强了强,而且现在也正值夏天,不过夏夜的晚风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寒冷,刀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强忍着身体的发抖,身体缩得更加紧,这才缓缓睡去...

“锵,锵”一阵金铁碰撞声将刀涯惊醒。他本来正梦见他和母亲一起在一个美丽的湖泊般野餐,他满足的吃着,母亲也微笑着劝他别吃太急,一切是那么美好,却猛地被惊醒,这让他有些不满。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刀涯赶紧看向声响处。只见两道身影在一处屋顶上交战,距离有点远,且月光朦胧,刀涯看不太清,不过还是能确定那是他今天遇到的两个怪人。刀涯当即摇头去除脑中的睡意,赶忙朝交战处奔去。

待跑的近了,两道身影却被屋檐遮了大半,刀涯正着急间,见到旁边的一棵大树,赶忙爬上去。虽说刀涯身体不强壮,不过从小调皮捣蛋,爬树摸鱼之类的事没少干,因此没一会儿便爬上了一处树丫。

“鬼狂,你莫要不知好歹,我剑宗不是好惹的”正当刀涯看去时,两道身影都停了下来,那个白袍人对着那个叫“鬼狂”的邋遢汉子怒斥道。

“哈哈...刘逸,你现在可不配说这话”鬼狂看着对面叫“刘逸”的英俊青年得意道,眼中满是不屑。的确,现在鬼狂的布袍有几道**,显得有些狼狈,不过那个刘逸却是左手臂处有一处刀伤,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袖子,在夜里也显得格外醒目。“很明显这个刘逸处于下风,所以才想用话来压这个鬼狂,不过后者却不吃这套”刀涯暗自忖道。

“你...”听的鬼狂的话,刘逸气的一滞,他堂堂剑宗弟子中的大师兄,将来宗主最有力的后选,几时遭人这般看不起过。

鬼狂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嘴角那抹戏谑的嘲笑宣示着他的轻视。“你...”刘逸见状,气得刚想开口,旋即咬了咬牙,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把起死草和玄匣拿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得受到我剑宗的追杀”刘逸恨恨地咬牙道。

“哼,我鬼狂可不怕你剑宗,你还是去叫李一清来跟我讨要吧”鬼狂丝毫不惧刘逸的威胁,冷着脸道。

“哼,宗主的名讳岂是你叫得的,你再不拿出来,可莫要怪我不客气了”刘逸依旧在劝说着,很明显对方这块硬骨头太难啃了,不过这次是师傅吩咐他出来送这珍贵的东西,如果任由对方抢去,他也没脸面回去见宗里的人了。

“有什么本事使出来便是,别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看着对方难看的脸色,鬼狂不耐烦道。

面对鬼狂的嘲讽,刘逸迟疑了一会儿,旋即一咬牙,低下了头,嘴里碎碎地念着些什么,身体隐隐发颤着,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着,一股煞气渐渐攀升着。鬼狂惊疑地看着,眼中噙着警惕,不过却没有后退。

“鬼狂”一声轻轻的呼叫从刘逸嘴中传出,旋即刘逸便抬起头来,只见眼角眦裂着,眼瞳赤红,脸色比衣袍还要白,模样可怖。

“咦?剑血心法”鬼狂略微一怔,便惊道。

“哈哈,知道了就去死吧”似乎很满意鬼狂的表情,刘逸张狂地笑着,旋即便双手握剑,迅猛朝前者奔来。

“咦?好快,比之前我看到的鬼狂还要快上不止一筹”刀涯见状暗自惊叹,虽说他看不太清,可还是能猜出这速度如何的快。

位于刘逸对面的鬼狂脸色也满是凝重,双手握刀,蓄势以待。

“锵”只见刘逸一跃,携着万钧之势一剑刺下,鬼狂赶忙将手中的大刀挡上。长剑被压的一弯,刘逸旋即右手一抖,长剑蹦直,硬是将鬼狂震飞,同时朝前一进步,空着的左手狠狠的拍在了鬼狂的胸膛。刘逸速度迅猛,刀涯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虽说鬼狂看清了,不过身体速度跟不上,只能眼看着这一掌轰个正着。

“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地喷出,鬼狂如断线风筝跌落远处。

刘逸迅速地追上,手上长剑直指鬼狂心坎。嘴角有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鬼狂的身死。

见刘逸奔来,鬼狂赶忙压下胸膛的疼痛,刀交右手,一招招无比狂暴的刀招朝刘逸招呼。刘逸不敢轻视着狂猛如浪潮不断的刀招,手中长剑变刺为绕,将力道卸掉。不过刀招连绵不绝,且极其狠辣,鬼狂也越杀越兴起,实力大涨的刘逸一时便和鬼狂僵持住。

“哼”脸色越见苍白的刘逸猛的一咬舌尖,一丝血迹自嘴角溢出,双眼越加赤红,出剑速度猛的大涨,比之前快上一倍有余。鬼狂应付愈加捉襟见肘,身上留下几处剑伤。

“咻”刘逸右手诡异的一抖,长剑宛如迅猛的毒蛇般缠上鬼狂的右手,旋即便狠狠刺在上臂处。

“啊”鬼狂疼的一呼,手中大刀立刻朝刘逸头颅劈去。不待鬼狂大刀临身,刘逸便抽剑而退,几个弹退,在两丈外冷视鬼狂。

“不想死就快交出东西”刘逸怒斥道。

鬼狂不理会刘逸,左手成剑指立即在伤口处点了两个大穴,止住鲜血的流出,旋即刀交左手。

“哈哈,有意思,刘逸,你打败了我的狂刀,接下来试试我的鬼刀”鬼狂看向刘逸,眼中满是战意。

“什么?”刘逸一惊,心里一股不安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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