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一抹清脆的绿。
绿色的杂草在阳光下微晃,带着晶莹的水珠,在柳辰脸上投射出片片倒影,偶尔透过叶缝的光线,发出炫目的白。
他离柳辰很近,就在鼻尖几厘米处,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草香。
远处,传来浪花呼啸的声音。
“我是谁?我在哪里……这伤口是哪里来的?”他一丝不挂的躺在沙滩上,一道伤疤从他的胸口延伸到腹部,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大型的手术,但是柳辰并没有感到哪怕一丝丝痛,无论他怎么运动自己的身体,那伤口就像个摆设,没有传递给他想象中的疼痛感。
他从沙滩上爬起来,周围的环境让柳辰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小岛,为什么说他小,因为它小的只能承载一颗椰树,一座土丘,一颗杂草和一片环岛的沙滩,它的面积比某帝都三环内的套房还要小。除此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和万里无云的天空。
柳辰看着大海,他的脑内一片混乱,想不起来有关于自己的任何东西,就像塞了很多东西在里面,一时半会塞住了。
就在柳辰拼命想着关于自己回忆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慢慢的驶向这个小岛,那是一艘救援船。
“小子,命很大啊!”此时的柳辰正靠在那艘救援船的甲板栏杆上,只披着一条厚厚的毯子,因为船上并没有他能穿的衣服。
一个健壮的留着络腮胡的水手从后面拍了拍柳辰的肩膀,靠在了他的边上的栏杆上:“小子,你命还真大,能在海上坚持一个多月,我好歹也在海上跑了10多年,那么大的伤口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不过还活着的,到也就你一个,哈哈哈哈。”
“呵呵,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没事没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哈哈哈哈哈哈。”似乎柳辰活着对这个水手来说是件高兴的事。
重重的拍了拍柳辰的后背:“我叫安德鲁,船上的人都叫我红鼻子,你能活下来就够好了。也是你运气好,我们这次是最后一次搜索了,要是没有找到你,你估计要死在那个小岛上了,要是没人认领你……我看你这身板不错,要不要考虑来和我做水手啊。”
被热情的安德鲁那么重重的拍了下,柳辰险些掉到海里去,正想说什么,高跟鞋声响起,身后就走来一个人。
“安德鲁,你就省省吧,海啸里无家可归的人都来做水手的话,哪有那么多船来用,还有两天就到岸了,妈的还好这是最后一次搜索,不然老娘就要闲出鸟了。”
“哈哈哈哈哈,雪莉,你不是要闲出鸟,是想找鸟了吧,哈哈哈哈。”
“安德鲁,你要再不闭上你的臭嘴,信不信老娘让你没鸟。”来人恶狠狠的瞪了水手一眼,柳辰只来得及看一眼,对方就留下一个一个曼妙的背影走开了。
“小子啊,不要管那个臭娘们,她是船上的大副,可能太久没上陆地了,想男人了,哈哈哈。”
“额,哈…哈…哈……”柳辰尴尬的笑了笑,闻到:“你们说的救援是?”“这里是百慕大海域,对对对,就是那个魔鬼百慕大,不过经过一场海啸之后这里倒是变老实了,不存在什么魔鬼三角了,我们是出来搜寻海啸的遇难者,你知道,水一冲就全进海里了,自己又游不回来,只能我们出来救咯,说了那么多,小子,你不会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说完又在柳辰肩膀上狠狠得来了那么一下。
“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要拍我了!”对于这个热情的安德鲁柳辰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手都不知道清重,现在后背好一阵痛。
“你长得像个东方人,来这里旅游的?”
“我说了不记得了。”对于安德鲁的热情,柳辰有些无所适从,他竭力思考着自己的一切,不一会头又开始痛了,他只好放弃,和安德鲁说了一声回到房间里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伴随着头晕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中隐约感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一阵摇晃,是风浪吧……清醒了那么一下,但是很快浓浓的睡意让他重新沉入梦境。
在他的梦中,紫色的烟雾环绕在他的身旁,除此之外他什么也看不见,耳边传来的是一阵阵哀嚎和惨叫,他仔细一听,怎么有点像安德鲁的声音?
渐渐地耳边也安静了起来,紫色的烟雾依旧静静的环绕在那里。柳辰在梦中开始行走,走了几步,他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颗腐烂的头颅正静静的摆在他的脚下,嘴边是难以琢磨的笑容——是雪莉!
柳辰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背后一身冷汗,也许是自己晕船吧,柳辰冒出这样的念头,他想要喝杯水缓解一下刚才的噩梦,却发现床头的水杯不知怎么已经摔倒在地上,淡水洒了一地,房间里也有好多东西倒在地上,看来是遇到了风浪,柳辰这么想着。
他起身打算出门去拿点水喝,他的嗓子此时有点干。
“咔擦,咔擦。”柳辰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房间门被锁上了,门上的小窗覆盖着一层褐色的东西,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一刹那一股忘却的记忆涌上心头,一间空旷的房间,房顶和墙壁上满是炫目的灯光,一道钢铁的大门死死地封锁着那个房间,一张铁床就是那个房间的全部,难以言语的疼痛从柳辰脑海中传来。
“啊,该死。”他就这么靠着铁门,痛苦的将头抵在门上,瘫坐在地。
他想起来了在那个基地的实验室里,年幼的他曾被关在那里接受实验,等等,基地?什么基地?
什么?
这是什么?
地面的冰冷和门外的声响让柳辰渐渐恢复,他想起了那个基地,但是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喉咙里像着了火一般的干渴,迫使他不得不行动起来去找点水喝。
他走到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钥匙,钥匙插入门中的刹那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但是很快就散去了。
慢慢的推开那扇门,“嘎嘎嘎”的闸门声响起。
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安德鲁已经腐烂的尸体,靠在对门的栏杆上,眼睛瞪的极大,死死的盯着柳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