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时一样去上班,墨小苒竟然还没有来。因为上次合同的事张铮已经主动辞职了,公司平时就我和墨小苒在。现在我已经能把一天的工作安排的井然有序,对于墨小苒需要用的文件也能很快整理出来。
墨小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昨天的零碎工作处理完了。她径直朝我走来说:“一会徐总要来,你去前台接待一下。”我问:“哪个徐总?”墨小苒说:“就是浅弋他们公司的那个徐总。”我哦了声,记起那个中年男人,在我印象里就是办公室老色狼,他来干什么?墨小苒走进办公室了,我收拾好东西去冲了杯咖啡。经常跟着墨小苒我也喜欢上了咖啡,只是依然要放很多糖。
我趴在前台无聊的翻着日历,已经十一月下旬了,天气越来越冷。一个男人按了下门铃,我仔细看了看说徐总。笑着请他进来说:“徐总,墨经理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徐总笑着打量着我说:“小夏比以前更干练了。”我礼貌的笑了笑,心里却是厌恶至极。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我敲了下直接走进来说:“苒姐,徐总来了。”墨小苒么偶有站起来,悠闲的坐着端起咖啡喝了口笑着说:“徐总,别来无恙。”徐总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说:“小墨,你这是取笑我了。”墨小苒对我说:“暖暖,你去给徐总倒杯水。”我点了点头默默的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觉得今天墨小苒的态度有些不一样,往常她和客户见面都是很谨慎的,不像今天这般随意,说话还带着嘲讽。而且刚才显然是在支开我。
悄悄站在门外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
墨小苒冷笑着说:“徐总当初怎样说的难道忘记了吗?我墨小苒一步步走过来是徐总没有想到的吧?”徐总有些无奈的说:“小苒,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不是想不开的人。上次咱们的生意不也谈到额好好的吗?怎么偏偏要在这件事上较真呢?”
小苒?徐总叫墨小苒为小苒?在我面前他一直称呼为小墨的。徐总和墨小苒又有什么关系?我在心里想着,不觉支起耳朵又听了一会。
等了一会徐总说:“小苒,许许都这么大了,我这么着急的来见你就是想让你们一家团圆。”墨小苒说:“生意是生意,今天你来可不是为生意来的,我一向公私分明。许许是我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家团圆?笑话!”她顿了顿接着说:“早在七年前他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徐总叹了口气说:“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太要强,当时要是你愿意把孩子打掉跟着他去法国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惊讶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来还有这个版本,估计这是夕凉也不知道的。
墨小苒有些激动的说:“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杀死自己的孩子!他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肉我不可以!他根本不配见到许许,也根本不配做许许的爸爸!”徐总沉默了一会说:“徐肖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他一直想去法国留学的,如今他在法国也算是一个新颖的设计师,小有名气,却始终放不下你……”
“不要说了!”墨小苒打断他:“不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他见许许,我们母子两个过得很好!”
“小苒!你不要这么好强,许许是需要爸爸的。”徐总也有些激动的说:“许许这个名字不也是当时他临走时取的吗?”
我心里颤了一下,许许这个名字是他爸爸取的?那么刚才的徐肖就是他爸爸?就是说应该是徐许?现在他回来了?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我继续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徐总继续说:“小苒,我虽然只是徐肖的叔叔,但是还是了解这个孩子的。这些年他也总提起你,满心的愧疚。这几年在生意上我也尽量帮着你,就是想让你和许许过的好一点。”墨小苒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现在你们徐家想要这个孩子了过来给我说好话,当年可是你们一步步把我闭上绝路的!我们母子命贱,过不惯你们徐家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不是生意上的搀和我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你们!”
我不敢继续偷听,赶紧去倒水,脑袋里全是疑问。墨小苒和徐家又有什么瓜葛?
回到办公室墨小苒和徐总静静的坐着,我礼貌放下水杯走了出来。
他们没关门,我能听到里面的谈话。
徐总说:“小夏越来越像你了。第一次见她还是一个嫩丫头。”墨小苒说:“她不是我,她有她自己的性格,不过最近她倒是真的长大了不少。”徐总笑了笑说:“我家丫头若是在我身边也应该这么大了。”墨小苒没接话。
原来徐总不是那个办公室大色狼,他家丫头和我一般大吗?他们徐家的事可真麻烦。我感叹可一句,还是小人物活得比较自在,没有那么多纠纷,没有烦恼,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没有大的理想抱负,只图快快乐乐的,活一天赚一天。
徐总从办公室出来,我忙站起来送他出去,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因为他不是办公室大色狼而对他有些好感。单单是墨小苒的原因我也不会对他有好感。
送走徐总我往办公室看了一眼,墨小苒很落寞的坐在那里,一脸忧伤。她手里握着那个咖啡杯,轻轻的哼唱着,仔细听才分辨出歌词。
墨小苒又轻轻唱起了那首歌,是我从未听过的旋律,歌词极其婉转凄美。她唱:¬
一勾残月下临风抚琴,¬
萧萧落花间一壶清酒,¬
淡入淡出的年华,¬
渴望你的天长,¬
似我梦中的地久。¬
十指相扣在午夜街头,¬
岁月的烟尘,¬
看清相濡以沫,¬
遗忘执子之手。¬
我倔犟你的凝眸,¬
伪装着新的伤口。¬
落雨的街头,¬
你说再见不再停留。¬
淡入淡出的年华,¬
渴望你的天长,¬
散落我的地久。¬
我喃喃的念着歌词,是谁在受伤之后转身,忍住泪水,写下这祭奠爱情的歌。¬
“暖暖。”墨小苒的声音把我叫了回来。我慌忙走进办公室问:“苒姐有什么吩咐?”在上班的时候我还是对墨小苒还是很尊敬的,也许这次不太合适,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个女人让我打心底里佩服。墨小苒已经恢复了平静,微笑着递给我一份文件说:“把这个打印出来送过来。”我说:“苒姐还有别的事吗?”墨小苒摇了摇头我走了出去。
这种工作对我来说应可以轻松搞定,隔着落地窗看了一眼玻璃里反射出来的自己,从那个毛头丫头渐渐变的干练起来,原来成长是如此的迅速,猛然回头发现早已不是那个自己了。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媚惑众生。里面人还不是很多,亲亲在吧台里无精打采的坐着,看见我也只是哼哼了两声。我好奇的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大姨妈来了?”亲亲撇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杯啤酒趴在桌子上说:“比大姨妈来了还难受。”我喝着啤酒等着她的下文。亲亲说:“我估计着我师父的情敌回来了。”我惊讶的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亲亲说:“看这个样子你******都知道那我还能不知道?”我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夕凉。
亲亲说:“别看了我师父不在。”我说:“你师父情敌回来了跟你有关系吗?”亲亲突然坐起来下了我一跳。我说:“你能正常点不?”亲亲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想着最近也没有得罪她啊。亲亲说:“我师父的情敌就是我的情敌!”我噗的一口把嘴里的酒全吐了出来,还有这么一说?
我看着亲亲说:“你一不良少女怎么老爱搀和别人的事?”亲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我师父可是我心目中的神!他都守着墨姐七年了,要是那个男人回来就把墨姐抢走了,还买一送一的多了个儿子,那我师父多亏啊!”我听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说:“买一送一确实很划算!”
一阵寒气袭来,我抬头装上亲亲那杀人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哆嗦。亲亲说:“夏暖暖,你是不是那个男人派来的间谍?打入我们内部!”我连忙认错说:“刚才是口误,口误。我对你和你师父绝对是无比的忠诚!”亲亲这才换了个好看的脸色给我,我这小心脏天天被他们吓得一会加速一会停止的,早晚的被他们吓死。
夕凉出现的时候满脸的疲惫,也不说话,自己抱着酒瓶子喝了起来。我说:“你别想太多,苒姐是不会跟徐肖走的。”夕凉看了我一眼说:“你都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说:“上午徐肖的叔叔来公司招苒姐,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他苦涩笑了笑说:“小苒这几年过得太苦了,若是徐肖能好好对小苒我也就知足了。”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说:“能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我也算很幸运的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亲亲在西凉对面陪着他喝酒。
自从北京回来就没怎么喝过酒,烟也没有碰过,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现在看到夕凉这个样子,想陪他喝一场,夕凉却转头对我笑着说:“你赶紧回去吧。晚了浅弋会担心你的,能在一起时就好好珍惜吧。”我听着他的话心里瑟瑟的,这个时候就算是做朋友的也不能多说什么,甚至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些安慰话听起来更像是讽刺。
对亲亲交代了几句别让夕凉喝多了,但是说完就觉得还不如不说,亲亲在这里估计他们两个的都喝多了。默默的走出歌厅,回头看着灯光闪烁的四个大字:媚惑众生。夕凉说墨小苒以前叫墨小媚,那么他也是因为这个“媚”字才到这里来的吧?他对爱情的理解是我想不透的,摇了摇头往家走。
半路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一愣认出是顾城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顾城说:“你最近瘦了。”我摸了摸脸说:“我最近在减肥。”顾城微微笑着说:“走吧,送你回家。”我本来说自己可以回去的,但顾城执意要送我。
一步步走着快到家的时候我在担心会不会遇到沈浅弋?好像每次只要顾城和我在一起都会有沈浅弋的身影出现。感觉怪怪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顾城说:“你回去吧,夜晚已经很冷了,以后别夜里出来乱跑了。”我笑着说:“知道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他突然抱着我说:“小暖,照顾好自己。”我被他突然的举动愣了一下正想说话却看见沈浅弋正在小区门口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