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们合开一家煎饼果子店吧,国外的中国饭实在是太太太难吃了。”为了强调难吃,我专门用了很多的“太”,这些“太”还带着些语气。
“煎饼果子非得要买那种机器。”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圆,瞪大眼睛地看着我。
“那种机器其实也好办啊,实在不行只要有一个电饼铛也能将就算数。”我摆弄着手指,模仿着摊煎饼的动作。
“扯淡!”她轻轻推推我,然后喷出来一句粗话,我不解,“想做什么,不是再简陋也会想方法做么?”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以为都是中国的小贩!”她有些戏谑地回答着,转身看她的电脑屏幕。
“我是说认真的。这样我也不会很想你们了。”
她转过身,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好像我并没有说过如此煽情的话。略微回想了一下,我好像确实很少真情流露。
“我认真的。”我看着她,然后心里面满是不舍。
“好啊,要是你梦做好了,我天天去你学校对门摊煎饼。”她松开手里的键盘,转身看着我。
“不是光你摊煎饼,我也得摊,要不怎么说是合开呢?”
“你忙着去做梦就好了,摊煎饼这样的事情我来做就好啦!”她满满眼角笑意,然后眼角的细纹也开始漫出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笑着说,却不想笑着说出来这样的话。
所谓一纸契约,不过是口头上商量好的事情用旁人看不懂的语言写在纸上,然后双方盖戳。
我却不想同她有这样的契约,我们永远都不会变成平等的合作关系。
天那天特别好,特别不适合说这样的话,比如“回去了记得来个信”。
她收好笔记本,假装正常地而又轻松地收拾好自己的大包,那个紫色的旅行包。
“这里今天难得特别热啊。”她抱怨着,手仔细地解开上衣的扣子。她怕冷,担心在热带这样的地方穿短袖冷,愣是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
“今天不仅热,还晒的要死。”我抱怨着,身上已然挂了两个包裹,还要再原封不动地挪到另一个地方,我想想就没有了力气。
“怎么走?”她瞪着眼睛问我,仿佛是一个未知一切的孩子。
“我带你走。”我走路一向很快,步伐很大,但我此刻却很痛恨自己走路的习惯。
“唔,这里。你进去安检就好了。我进不去了,我没登机牌。”我指着一堆字母堆成的词组,漠漠地说,“我进不去了。”
“进不去了……”她忽然很喃喃地说,“那就拍张照片吧。”
“这有什么可拍的?”我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怎么个不自在法?就是浑身刺挠。
“拍张自拍好了,你拿着相机,我拍不好。”她将手机递给我,然后流畅地调好角度。
“这就是我拍……你已经全部都调好了,只差最后按个快门。”我整理了一下背在肩上重的不行的书包,环顾四周独独不敢看她。我真乃一怂人也!我的心里暗自地嘲弄着自己的鼠胆。
“成了,你赶紧去安检吧。”我轻轻地搂着她,“要不真晚了就麻烦了。本来你来的时候时差就没调好,回去了再调不回去了就尴尬了。”
“崇谈,那我就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她很缓慢地走进了安检通道,我还愣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我觉得每多看她一次,我就会难得的“真情流露”,恨不得她也会“触景生情”。
“小心到晚了还联系不上我!”我开着玩笑,捏着鼻子冲她微笑。
后来我发现她竟然在安检过后还偷拍我,只不过那样的我……狼狈至极很难形容。
当日我来到新的环境,新的地方,新的一切,我却对此处打不起一丝的好感。
所谓适应生活!哼不过是那些不想改变的人所找的理由罢了。
我想改变吗?不!我只想做梦。
沿着前人的路子走,做完梦后和她一起去卖煎饼!
网上真是个好地方,就连我做梦都想要的煎饼炉子都有!
圆台式的作坊,敲鸡蛋的用具还有铁板烧专用的铲儿,我喜欢这一套用具,只差鸡蛋和面粉了,还有酱汁和薄脆了吧?
下意识地看了看价钱,我住了嘴,我自己拿不出这样多的钱,当然也不希望她被迫拿出买的钱。
不然,还是以后我自己开煎饼摊好了……心里默默地产生了一个不像话的想法。
这样做的前提是什么?想了半天,还是先继续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