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放箭，反反复复被扫回来。双方僵持了许久。一边是不厌其烦的射击，一边是冷静自持的防御。操纵野牛群的幕后指挥者，始终没有露面。
“脱掉盔甲！”
乍听命令，几乎认为他疯了。防身用的物什，脱得的么？众人的犹疑之状足以表明与我持相同看法的人不在少数。
“脱掉！”
“不行！”袁熙开口。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马上换来袁谭不顾一切的反对：“这没你说话的地方。兄弟们听着，听曹参军的，脱掉盔甲！”
这些士兵内里所着竟都是红色。那样闪耀着的一片火红，让我突然明白了姓曹的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听人说，牛最忌红色，红色会令它莫名地兴奋，大发牛疯。面对这一片火红，这群牛要发起疯来，怎么得了？别说这么些人，再本事再能耐再多的精兵强将也抵不住一群疯牛！
我紧张地注视牛群，倒数着，计算它们狂奔而来的时间。
四、三、二、一……
空气结成了冰。
四、三、二、一……
牛没有冲过来。
暗笑自己。牛平静得令人失望。没见它们红眼睛，没见它们甩尾巴，也没像传说中的竖起双角埋着头横冲直撞。还是老实巴交的老黄牛。
距离我们老远的牛。
驯牛人也不过如此。历史上田单妙用火牛阵一举击败燕惠王，这群牛如果也享受到火烧屁股的超级待遇，还不将我们踩成肉酱？哪有我们悠闲偷笑的时候？
曹参军又下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叫士兵们脱下外衣，握在手中挥舞。
简直太过分了。我是牛一定忍受不了。对你们已经很忍耐很忍耐了，弓箭射杀我们忍了，脱了盔甲拿我们最讨厌的红色招摇，我们忍了，现在竟还将那块可恶的红布握在手里挥来挥去，嫌炼狱里受折磨的力量太单薄太寂寞迫不及待想去充数去作伴不要小命了是不是？
真的太过分了。假如我是其中的一条牛，我一定展示展示我的牛脾气。真是的，老牛不发威，当我成病猫了！
我还是小看了牛的耐性。真的，这是一群能吃苦的牛，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牛。和那个曹参军一样，是捉摸不透的家伙。一边是拼命地挑衅，就怕惹不出事端，一方是拼命的忍耐，生怕挑起祸端。究竟还要僵持多久？牛背后究竟有没有藏着一根指挥棒？我想看帅哥与帅哥之间的较量，受不了无动于衷的牛与人的盯视。
牛们被逼疯了。那些红色的飘动的外衣刺激着它们的视神经，更刺激着它们辛苦埋藏的自大因子。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它们不得不控制自己的脾气。乱发脾气的结果，哪条牛都知道。背后那双闪亮的眼睛，背后那具瘦得不像话的身体，背后那个似乎轻飘飘却让人不能忽视的埋在孱弱躯体里的灵魂，每条牛都得掂量掂量，违抗他的命令，会有怎样凄惨的结局！
此是后话。
此时的牛，只是拼命控制自己牛脾气。明明控制不了自己还得拼命忍耐！如同我那些献舞的日子。那些淫邪的笑明明受不了，偏还装作十分享受的神气，偏还故意逗弄出那种淫邪的笑声，麻痹自己，惩罚自己，提醒自己——不过是乱世中求生存的弱女子，无权选择喜不喜欢，不要考虑在不在意！
牛在忍耐，不在意地甩着尾巴，就当赶讨厌的蚊蝇。不能像马儿那样轻快地跳跃，它们就拼命反刍胃中的食物。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嚼嚼青草，有助消化，增强胃动力，健康长寿！
士兵在曹参军的指挥下更卖力地挥动手中的红外衣，有的甚至跑了过去。他们与牛群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初只几个，见牛群没什么动静，他们胆子越来越大，接近牛群的越来越多。牛的沉默让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
“冲过去，我们冲出一条路来。”袁谭得意地下令。
“冷静点，先摸清情况再作决定。”袁熙一脸焦急。
“是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哥，干大事的人，不能这么毛毛躁躁的。”甄宓随后强调。“那么多牛，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轻敌不得。”自他们回来，良久未开口，只相互依偎。刘备和关羽守在其旁，张飞大大咧咧地发了几句牢骚。
甄宓在袁绍心中位置必定非同小可。十几岁的小姑娘，听其与自家儿子于公众场合大胆相拥，也算惊世骇俗。虽是不受宠爱的儿子，但任其放浪形骸至如此地步，以袁家四世三公的声望地位，实乃咄咄怪事。
甄宓对袁谭一番训话，引经据典，令人辩驳不得。袁谭白着一张脸，几欲开口，终是词穷，只冒出一句：“我愿意，怎样？”
终究还是冲了过去，终究还是与牛群冲在了一起。随着惊天地泣鬼神的一阵琴声，牛们与战士展开了一场肉搏战。将士兵踩在脚下，粗壮的腿令其动弹不得，锐利的角随便一掀，便有空中飞人无数。血花四溅，牛们的疯狂在一阵比一阵高亢的琴声中发挥到极致。它们的战法不可以常理度之。
它们不是人。
它们根本没把这些手持长矛的所谓精兵放在眼里。它们横冲直撞，每一次攻击都直截了当。没有人阻止得了这一场人牛大战。
除非那位操琴之人。
不知他如何做到这一点。对牛弹琴。牛对音乐是没有鉴赏能力的。任何优美动听的音乐对牛而言都是噪音，与鸡鸣狗叫毫无二致。是什么让它们开了窍，明白这样的琴声是战斗的号角？
我们远远观望。甄宓、袁熙、刘备三人，加上我和赤兔。
赤兔眼中流露的神情竟是轻蔑！它尾巴轻摇，仔细看它的神情，琴声对它没有任何影响力，它没有激动不安的迹象。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好困难.借想象写人牛大战,实在不知该怎么写.凑合着写,也凑合着看吧.开始是想让牛主动进攻的.在网上一搜,竟有什么火牛阵,想着不能与之雷同,就改为被动接受挑战了.
还有这个指挥人牛大战的家伙,安排谁出场好呢?煤炭?曹操,还是董卓?亲们给点意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