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找到让我皮肤变白的方法了!再说,我也习惯别人看怪物一样看我了!还说不迟?你们这样,一点奇怪的表情都没有,我还难受呢!”
“哼!”再秀我们惊人的默契!
“本来就是嘛!”
“你还是说说你盯着赤兔马干嘛吧。别绕弯子了。我不会让你绕进去的。”溶儿锲而不舍。
他一再的岔开话题,难道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啊,说吧,别绕弯子了!”我也在一旁帮腔。
“实话告诉你们好了,是一位老人告诉我,用赤兔马的血洗澡,可将我的皮肤变白。”煤炭很无奈。
有这种事?
“什么?用赤兔马的血洗澡?谁出的馊主意?太没人性了吧,马命也是一条命耶!”我俩再次发飙。
“我也知道它是一条命呀,可是没办法,要变白,就只这一条路可走。”
不可饶恕,对这种人绝不能轻饶。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帅点,活得体面一点,就要牺牲一条马命?
“你不是习惯别人看怪物一样看你了吗,再让当成怪物有什么关系?”高八度的,当然是我的声音。
“那可不行,就算我习惯了被人当成怪物也不行。你们不知道,那个方法,我费尽心机,那个老人才告诉我,要我放弃?除非我死!”
“你死也比赤兔马死好!你的命还不如一条马值钱呢!”我貂婵嘴上功夫之毒,可是出了名的!
“我变白了,就值钱了!”这家伙,口不择言,还真与我讨论什么命值不值钱哪!可气,可气!他是不是理解力有问题?
“白?男子汉要那么白干什么?白能当饭吃?”
“你是说,把皮肤变白是你活着唯一的目的吧?”是溶儿,她总是比我看得深远。
“不管怎样,直到现在,我还是为此活着。长得这么黑,想找点活干,都没人愿理我。”煤炭的面容写着无奈,语气低沉。我分明读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抑着冒了一个气泡,便沉入了深不可测的潭底,再无回音。
可怜的人,活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只为一个目的。如果就此断了希望,会不会像夏日骄阳下的冰雪,瞬间融化消失?就算不消失,也会是一片被秋风飘转的黄叶,失了所有的水分和绿意吧?
可是,赤兔马也是活蹦乱跳一生命啊,难道为了眼前这个生命完美一点,就能牺牲那个近乎完美的生命?人,就能凌驾于一切生命之上?
心心念念只惦着自己,变得再白再美,也不会受人欢迎。他的命运,绝不会随皮肤颜色的改变发生改变!
他,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看他,从头到脚看他。
这是一个瘦削的男子,却摆着方正的下巴,深邃的眼神嵌在黑黑的皮肤上,如同暗夜里闪烁的星星。
“你是非洲人吧?”我问。
我的脑海里总会冒出些奇怪的念头,比如说飞机,比如说篮球,还比如,我刚说的非洲。这些东西,我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说过,可就是会从嘴里跑出来,弄得人莫名其妙。这人是够黑的,牙齿却白得刺眼。这么黑的人换谁看见都会惊叫,为什么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呢?溶儿也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我们真在司徒府里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