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小毛头捏着一把汗。父母面前，敢说这样的话，那还得了！谁知那美 妇人竟不以为意：“你不满意？你不满意他还不愿呢。你知不知道为说服他上我们家，费了多少力气。我和你舅舅嘴皮子都磨起茧了，他才勉强答应。”她展露出释然的笑容，“你不答应也好，他在我家也自在些。要不，还以为我黄蓉就会趁人之危呢。”
吕伯奢打了两个响亮的哈哈：“乖女儿，以后别后悔！你老妈和你舅舅几时看人走眼过？他们说行，就一定不错。”
“我原本担心的是诸葛亮忘不了小乔，对你不冷不热的让你伤心，还琢磨着怎么跟你说。现在好了，娘不用操这份心了。”
“小乔？”小毛头两眼发光，一声惊呼：“诸葛亮喜欢她？”
“嗯。他们情投意合，好好的一对，被乔国老活生生拆散了。女儿长得漂亮，当然有资格挑挑拣拣。”
“你话里藏话，娘！你是说你女儿长得丑，就没资格挑选了？”小毛头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又要叹气了？是不是又要说，这么英俊的爹加上这么漂亮的娘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丑的女儿？”
“怎么会呢？”美 妇人黄蓉装腔作势，“女儿哇，说话得凭良心！你叫你爸评评理，我什么时候嫌你丑了？”
“不是嫌，是说！”小毛头很不耐烦，“就是你们，整天说我丑，真的越长越丑了！”她扑到我怀里撒娇，“貂婵姐姐，你小时候是不是很漂亮？你娘一定爱死你了吧？”
小时候？小时候趴在娘的怀里，娘轻轻地摇，晃着晃着，我就睡着了。醒来了，娘总在我身边叮嘱我，小玉儿，别到外面去了；小玉儿，小心，别摔着了；小玉儿，给你爹送件衣服去……听说，我才生下来就会说话；听说，我出生那年，家乡所有的桃树一夜之间全部死光光；听说，我出生那年，天空中出现一只奇怪的大鸟……娘对小玉儿的疼，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有关我的怪谈，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我娘说我是宝贝。一辈子都舍不得丢的宝贝。”我做梦般地喃喃自语：“我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冬天给娘温暖的贴身小棉袄。”
“貂婵姐怎么酸溜溜的。我娘说，生我下来，她哭了好几天呢，关着门，谁都不让进。牵着我学走路，只要有人，就会抱着我走得没影了，生怕被笑话。要不是我长这么丑，我们也不会住在山里。我爹以前……”
小毛头的话很快被吕伯奢一阵爽朗的大笑打断。我惊奇地望着他，胸口有些闷，脑子有点绕不过弯来。
一直在旁边默默不语的郎才突然冒出一句话吓我们一大跳：“天下英雄，唯吕庄主一人而已。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试问，当今天下，谁人敢与争锋？”
这家伙，才消失多久，就学会唬弄人了！你看吕伯奢一个大男人，竟脸色大变！
“想成我家女婿，也用不着如此溜须拍马！当心马屁没拍成，拍在了老虎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