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吕叔叔可不是那种满口之乎者也食古不化的人。文姬,你是个好姑娘,应该找到自己的幸福。”
文姬默默摆弄自己那一头乌发,还是不说话。
“你那个丈夫叫什么来着?明知他有病,还让你嫁过去。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父亲,也太糊涂了!”
一番话,说得文姬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哗哗哗地像两条小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她不再拼命压抑自己,她只想好好地发泄,只想靠在她的吕叔叔肩上,好好地哭一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那轻颤着的双肩,在在令人心生怜爱。这时的吕伯奢,轻轻的抚慰文姬,语声细细,手儿轻轻,仿佛文姬还只是刚出生的婴儿。我欣慰地看着,看到文姬哭出来,我才放得下心。憋得太久了,这场滂沱泪雨,下得正是时候。
女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人嘛,哪能不遇上点不顺,倘若一个人扛着,一个人独自品尝,那滋味就太苦了。
“爹爹,文姬姐姐来了,怎不叫醒我?”如清晨的第一声鸟鸣,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此时的伤感。
“小毛头,瞎嚷嚷什么?”吕伯奢佯怒的口吻里,满盛着浓浓的骄傲与宠溺,“还不过来和文姬姐姐问个好。”
小毛头?女孩子有叫这名字的吗?还小,长得像男孩才会起这样的名字吧。
借着灯光,只看到女孩的背影。女孩倚着门框,正专心整理那一头秀发,朦胧中,身姿婀娜,风情万种。
女孩渐渐走近,待看清她的面貌,缃绮紫绮忙不迭捂住了眼睛,我嘴上不说,表情未变,坐姿不改,心里也暗暗心惊。
可惜了一副好嗓子,竟浪费在她身上;可惜了一头秀发,也浪费在她身上;更可惜的,是我刚刚,呵呵呵,还认为她风情万种。
全力忍住自己的不适,我微笑着朝她点点头,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微笑工程会进行得如此艰难.大脑拼命下达指令,颁文件,加急,紧急,特急,十二道金牌齐发,笑神经一概置之不理,坚决拒绝执行,两者相持不下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打得我脸皮都僵硬了。
脸皮再僵,我也比她美上一千倍,一万倍,万万倍,不,还不止!
就算我在泥地里打几百个滚,三年零六个月不洗脸不梳头不涂胭脂不擦口红,也要比她美一百倍,不,还不止!
怎能叫小毛头呢,我看该叫妞妞,好听好记又有标志性特征,多好!
文姬长得不怎样,姿色算中等吧,可是,她的才华,使她自有一股吸引人的气质。如果用花来比方,文姬堪比杭白菊,人淡如菊。
可是,如果用花来比方小毛头,那会玷污了那些千娇百媚的花的精灵!她的皮肤,倒可与黄土高原的泥土媲美,同样的沟壑纵横,充分展示黄种人的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