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宁青儿和宁皓儿便一块出了门了。本来阮玉娘是要一块儿去的,不过宁青儿不让,说昨天阮玉娘才晕倒了,今天要在家里好好歇着,实在无聊就帮着把昨天买的新布给做了衣服出来。阮玉娘见拗不过宁青儿,只好答应了。宁紫儿也很懂事,主动说要留在家里帮忙做针线活儿。
说到这儿,宁青儿是真心佩服阮玉娘的绣活,不管是什么,在阮玉娘的手里都会被绣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宁青儿是那种拿针相当于拿锄头的人,不管怎么教都不会,为此阮玉娘这位高师已经彻底放弃宁青儿了。宁青儿经常说阮玉娘拿针是刺绣,她拿针绝对是刺肉,对于这个观点,全家一票通过。
宁青儿是个会享受的主,能坐着绝对不站着,所以她来到村头便让村头拉牛车的王二疤送他们姐弟去镇上。王二疤脸上有两道很深很深的疤痕,而且还是个哑巴。宁青儿起初刚见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后来听阮玉娘说他也是个可怜人之后,心里也是十分可怜这个老实木讷的汉子。王二疤十五那年家里走火,他爹他娘他妹妹全部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而他幸亏是他爹和他娘拼死用身体护着,不过也避免不了那场大火带来的伤害,嗓子被烧哑了,脸上也因此落了疤痕。也因为这场事故,原先和王二疤说好的亲事也告吹了,对方说是不愿意把好闺女嫁给这种残废。宁青儿当时听了可生气了,直骂和王二疤说亲的那家人不厚道,没有雪中送炭就算了,还落井下石。阮玉娘见宁青儿这么激动,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让宁青儿到现在还记忆深刻的话,阮玉娘说:“若非经历刻骨铭心的疼痛,怎会知晓世态炎凉。”宁青儿觉得阮玉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意有所指,不过宁青儿再追问阮玉娘却是怎么也不说了。
王二疤的脚程很快,大约是半个多时辰这样便到了。宁青儿付了王二疤十文钱,王二疤急忙摆摆手,伸出五个手指头,意思是只要五文钱。宁青儿一笑,说:“王二叔,这是来回的钱。我们姐弟等会儿还要劳烦您再送我们回去呢。”王二疤听宁青儿说等会儿还要让他拉他们回去,憨憨地笑了。宁青儿看着王二疤的笑脸,心想,若是没有这两道狰狞的伤疤,这王二疤倒是长得也算是端正。宁青儿把钱塞到王二疤的手里,说:“二叔,我们姐弟要去镇上办点事儿,可能要到晌午才会来,你要有事可以去忙你的,不必在这里等着,我们晌午再来这地方聚头就行了。”王二疤点点头。
宁皓儿牵着宁青儿的手,说:“姐,王二叔可厉害了呢。”“哦?怎么个厉害法呀?”“王二叔是咱村里木匠做的最好的呢。咱爹以前带着皓儿去他家做桌子,可夸二叔了。咱家现在的桌子就是二叔做的。”宁青儿挑了挑眉,说:“哇,想不到这王二叔还有这手艺。”宁皓儿用力地点点头,说:“爹说王二叔家里好几代人都是做的木匠,所以王二叔也很厉害的。”宁青儿点了点头,心想:太好了,家里正愁少个柜子呢,嘿嘿,给王二叔找点活计,顺便自家也得个方便,嗯嗯,一举两得,不错不错,等下回去就和王二叔说。
宁青儿和宁皓儿来到天福酒楼,张掌柜的老早就侯在了门口,看见宁青儿姐弟一来急忙迎上来,说:“宁姑娘您来了。”宁青儿微微一笑,说:“让掌柜的久等了。”张掌柜摸摸他那把山羊胡,说:“姑娘客气了。姑娘快请进。”“那就劳烦掌柜的先带青儿去厨房,青儿这背蒌可不轻啊。”宁青儿一个小小的玩笑,倒是让气氛更融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