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了沉重异常的眼睛,还来不及诅咒推她出马路害她惨遭车撞飞的罪魁祸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妈呀!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地方?一个破旧又简陋的小木屋,目之所及的是两只残缺的木凳,一只看样子是缺了一条腿又被重新用木板稍微固定了一下的椅子,一张看着算是这屋子唯一比较完善的四方桌,上面放着一只残烛。再看看自己身上披着的这条硬梆梆的被子,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言清清的大脑停工了十秒钟,悲催的发现了一个惨绝人寰的事实,她,言清清,穿越了!!!而且还是魂穿!言清清都不知道自己现在长的是圆是扁,不过看这副细小瘦弱的身子骨,估计也圆不到哪儿去。魂穿啊,要不是言清清亲身经历过,打死她都不信的事情就是那么狗血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不过,天生乐天派的言清清还是小小地庆幸了一下,虽然穿越到这个穷困潦倒的地方,但最起码保住了一条小命。不然以她在现代那被车撞飞的惨烈程度而言,轻则终生瘫痪,重则小命呜呼。虽然说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不是很道德的事,但总比没命的好。欠原主的,她以后慢慢想办法还就是了。就是希望这原主大人大量,可别回过来找她讨要回去。想到这儿,言清清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言清清又急忙躺下装睡。开玩笑,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的,等下露馅了就完蛋了。
“娘娘娘,娘,我求求你了,别把青儿埋了,青儿……青儿她只是生病了,她会好的,她会好的啊娘!”耳边传来一个妇人苦苦哀求的声音,让装睡的言清清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这妇人……是她的娘亲么?那她口中的青儿,莫非就是自己?
“这都两天两夜了,早就死凉了。老三媳妇你还磨蹭个啥,赶紧拿条破席子包全了送出去埋了,放在家里你不嫌晦气俺还碜得慌呐。”一个妇人的大嗓门吼道:“老二家的,你赶紧推车去,这败家玩意儿没成人(这里是指成年的意思)是不能进祖坟的,趁天刚好灰了,赶紧送去南郊埋了。”南郊,是村里人哪家哪户死了人不重视不肯办葬礼的便把死人送到那里胡乱埋了,说难听点,就是乱葬岗。
话说着,言清清就被早前那个苦苦哀求的妇人紧紧地抱着,一声声哭泣,和一滴滴热泪滴落在言清清脸上,言清清心里竟然也不由自主地难受了起来。只是她还不敢轻举妄动,她想要先听听情况再作打算。
“娘,我求你了。我家青儿还没死,她身子还是热乎的。”
“老三媳妇,你这是想干啥,还当俺是你婆婆不,你别以为你男人死了俺就会可怜你,俺告诉你,今个儿,你是不放也得放。你二姑子差不离可要出嫁了,还有老大家的三小子也要准备说亲了,可别让这败家玩意儿给晦气喽。老二家的,还愣着干啥,一个个都是死人啊,都要我老婆子三请四请才肯动是吧,啊?!”
听了老半天,言清清才弄明白了,这抱着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是她在这里的娘亲,至于那个开口闭口叫她败家玩意儿的应该就是她的奶奶了。言清清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这原主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挂了,敢情是有这样的极品奶奶,心脏不强悍点不被骂死才怪呢。
“那个娘啊,不是媳妇不肯干,只是你看啊,这天都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这……南郊那地儿俺是真不敢去啊。这春生他娘老早就念叨着那地方可有不干净的东西咧。”“呸,有啥不干净的东西,俺看是你这懒婆娘不想干。咋的,难不成你还想让你老娘亲自弄这败家玩意儿是咋的?”言清清觉得自己再装下去,铁定要被这心肠歹毒的老婆子给抬去埋在那乱葬岗了。那可不是玩的。
言清清轻悠悠地说了一句:“娘……”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言清清的声音很是沙哑。不过,抱紧她的阮玉娘还是听到了。
“青儿,是青儿,是我的青儿,青儿,你可醒了,你看着娘,青儿,好青儿,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阮玉娘激动地把言清清抱得更紧了。一边亲吻着言清清的脸颊一边看着言清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女儿又不好了。
“娘……我想喝水。”言清清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这个妇人。一身蓝粗布的夹袄,头发随意地用一支木簪子别在脑后,耳朵上穿着两根细小的茶叶枝。虽然眼睛肿得像核桃,但还是看得出来五官很清秀,想必年轻时也是很漂亮的。其实阮玉娘也不老,才二十几岁,只是长期的劳累和缺乏营养,人瘦的跟皮包骨似的,看着就多了几岁。
阮玉娘见言清清说想喝水高兴地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好好,青儿你先躺着,娘这就去给你倒水。”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刚刚还骂骂咧咧的两婆媳,这会儿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言清清跟见鬼了似的。毕竟,昨天那刘大夫说的话他们这会儿还记忆犹新。那刘大夫可是说了,让他们准备后事,这言清清这会儿又醒过来是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