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显然没有料到芳华会这般决绝,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就这般激烈,额头上大块血迹晕了过去,在场的两个人都受到了惊讶:“华儿,华儿你醒醒别吓我。”
“阿彩,快去找御医生,快去!”
面前的人焦急不已,阿彩吓得哭了出来,不过还是连忙跑去寻找太医。宇文晟抱着芳华,说不出的悲痛,一时间荣华宫乱作一团。
一个时辰之后,芳华已经再次躺在那里,头上被白布包裹,太医摇了摇头,上前来到宇文晟面前:“启禀皇上,娘娘身体虚脱,今日这般行为病情再次加重,近日来必须要好好调理,不要再受刺激的好!”
太医摇摇头,留下药方便匆匆离去,宇文晟看着床上的芳华,说不出的心疼。阿彩站在一旁,看着正认真注视着主子的男人,狠心一咬牙,对着宇文晟就跪了下去。
“皇上,阿彩斗胆,还请皇上离开荣华宫,娘娘的路走的艰辛,阿彩实在不想看到主子再这般折磨自己,这些时日,皇上还是不要踏进这荣华宫了。”
心中早已经七上八下,也许宇文晟听了这句话龙颜大怒将自己杀了,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他能离开,哪怕让她丢失了这条小命,主子她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宇文晟一脸错愕的看着阿彩,眸子间竟有几分悲伤,最终还是最后看了眼芳华:“阿彩,带我好好照顾她。”
说完起身,狠下心来朝着门外走去,要走到门口之时,留恋的回头看了看芳华,如今这般也好,让她好生修养,至于那些事情还是等她好了之后再做解释吧。更好宫中这段时间不会安宁,正好以此理由让她静静。
宇文晟离开荣华宫没多久,就颁布了圣旨,说是芳华冲撞皇帝,以下犯上,罚令禁足一月,消息一出众人哗然,杨文秀收到消息之后,心中不知道有多么开心,反倒是蒋云,并没有什么表情。
这件事就这般结束,芳华因此获得了暂时的宁静,宇文晟有句话没有说错,后周的朝堂是该进行一次大换血了。
入夜,杨府。
杨昌云已经回到杨府多时,今日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刑场消息传来,心中不禁猜测,难道自己又一次推断错误不成。入了夜,儿子杨文山匆匆赶了回来,向他解释了今日刑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我们又一次失策了,那芳华还真是狠心,竟然真的没有派人来劫法场,那两个人就这般被砍了头。”
“为父今日下了早朝见到在御书房见到了那个女子,我们推断的没有错,她的确是在御书房内,当时明明很焦急的让宇文晟放了那两人,爹本来可以借此机会将她牵扯进来,那宇文晟似乎知道了爹的目的,动手打了她,并且让人将她带回荣华宫。照那个女人那般急切的性子,又怎能放任那两个手下被杀死。”
杨昌云向儿子解释,一边思考着缘由,是不是他们忽略了什么。
杨文山此刻也是愁云满面:“照父亲所说,那秦芳华也是很想救他们,那为何我门没有等到,莫非她已经猜到了。”
“她猜不猜到爹不知道,爹只知道那宇文晟如今登基为帝,心思便大了些,今日竟然将科举的时间提前,看样子是想迫不及待的为朝中注入新的血液,好培养自己的势力。山儿,通知咱们的人,借此机会将我们的人安放进来。”
“爹,孩儿明白。爹的门生满天下,只要爹肯点头,能为我们所用之人那是数不胜数!”
说到此处,杨文山的脸上满是骄傲,他们杨家百年基业,桃李满天下,宇文晟想要将杨家连根拔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对于儿子说的话杨昌云并不反对,但是杨家现在的分头太过,还是要小心的好:“你二叔如今人在南边,正好给他传个信,让那几个世家都收敛些,别让别人抓住杨家的把柄。”
“是,孩儿都明白。”杨文山点点头,心中也明白这些事情的重要性,若是真的让人找着了什么,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
杨昌云说完这话,摆摆手让杨文山离去,领悟到父亲的意思他也不打算多留,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再次转头:“爹,今日那女子不除,姑姑心中定不痛快,这……”
“放心吧,如今宇文无极已死,你姑姑便没有了顾忌,跟秀儿联手,必定能除掉她。”
得到肯定的答案,杨文山这才放下心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杨昌云又重新忙着自己的事情。
大辽。
耶律齐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出事的三天之后,看到信上的消息之后,他十分的担心,可是修冥他们二人怕是只得这般白白牺牲。因为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救助那两人。
不过信上将事情说的笼统,芳华还无故失踪,这明显就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耶律齐越想越觉得气愤,这宇文晟到底是干什么,杨家就这般不能对付不成,当初说好的会保护好芳华,如今就是这般保护的,将手中的信紧紧捏住,看来是时候去趟后周了。
姜国境内。
淳于焱承诺芳华说是会为她找到良医医治眼睛,姜国的确也有这么个神医存在,这不辞去了芳华就赶紧赶到了回来,费尽心思总算打听到了神医的下落,高兴的淳于焱连忙给芳华写了封信递了回去。
虽说芳华已经收到了信,但是淳于焱那边迟迟不见回来,主要原因就是遇到了麻烦,具体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这淳于焱打听到了神医的下落,带领着人马赶到之时,神医却已经离去。这下可把淳于焱着急坏了,芳华那边还等着消息,却找不见神医的人。
在神医门下打听到神医是出城会诊,刚好那个城市离汴梁不远,淳于焱连忙赶了过去。因为担心神医又突然离开,淳于焱用太子的命令让城中的县令一定要想办法留住神医,尽管如此一路上还是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这神医无名无姓,也不知道来自哪里,家住何处,不过在姜国人都称为桓大夫,淳于焱赶到的地方也不过是那神医的临时居所,就连那住处也是救助别人时那个有钱的官员赏赐的。此次来到洛阳,神医是为了给百姓看病,不过这似乎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据说这神医一直在找人,至于找谁就不得而知了。
这桓大夫来到洛阳城内已经三日了,从前他每在一个城市,都不会待过三天,如今在洛阳,事情已经办妥,改找的人还没有找到,是时候前往下一个城镇。收拾好行囊,朝着城门口走去。
说来也奇怪,他来洛阳城的时候,门口也没有人把手,如今走的时候,怎么反倒见了不少的官兵,桓大夫心中疑惑,难道这姜国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这般想着人已经来到了城门口,将手中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出事以后,脚刚刚踏出城门半步,只听那官兵换了话语:“快,就是他,快把他留下来。”
话落,上来三五个人就将桓大夫给扣押住,神医一脸的不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又没犯什么事,快放手,放手!”
然而不管他怎么挣扎,那些官兵就是不放手,三五成群拉着他就朝着县令的府衙走去,这一举动立马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县令是两天前收到淳于焱的命令,这不刚收到命令就开始在城内大肆的搜索,可是却没有任何踪迹,眼看着太子爷就要来了,县令着急不已,这才想出了封锁城门这一招。
眼看着太子爷到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要找的人都没找着,太子爷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啊,就在他愁的都要上火之时,门外一阵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
县太爷如今正烦着,看到自己师爷笑嘻嘻跑了进来,不由的怒火丛生:“什么好消息,太子爷都要来了,这马上就要治罪了,你还说是好消息。找死是么!”
那师爷连忙改掉那般欢喜的表情,连忙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口:“县太爷,小的知错,不过真是个好消息,太子爷要找的人,找到了。”
“什么!”那县太爷从凳子上一跃而起,激动的上前:“在哪里,那位贵客在哪里?”
“城门守卫已经送来了,这会儿就在前厅。老爷你……”师爷的话还没说完,那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一跨出房间,果真看到官兵压着个人走了进来。
“干什么,你们到底干什么!”感觉到桓大夫明显的不高兴,那县太爷连忙开口:“干什么呢,怎么对待贵客,还不快点放开。”
身边的人连忙放开手,县太爷笑嘻嘻的朝着神医走去:“让你受苦了,我在这给你赔罪,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还望神医不要见怪,师爷,还不快给神医备些点心,好生招待!”
“不必了,我可担当不起。也不知我秦某人犯了什么错,竟然让县太爷这般将我扣押于此。”那人人口中的桓大夫不是别人正是那收养了李倾歌的秦桓,也就是芳华的父亲。
要说这秦桓是怎么出的山,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虽说当日是秦桓同意芳华前去寻找她的生世之谜,可是她走后没多久,秦桓就后悔了,这不一切行医,意外救助了姜国的一名将士听他说如今正处在多事之秋,当下就十分担心起来,不知道芳华可曾安好。
向那个将士打听芳华的下落无果,就这样在担心跟害怕中过了一个月,秦桓终是忍受不了,便离开了那个长久生活的地方,出山来寻找。几乎更芳华出山时走的是同一条路,不过秦桓是朝着姜国的方向走来。
因为一路上要打听芳华的下落,再加上被生活所迫,秦桓便一边寻找芳华,一边施展医术维持生计。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救助了姜国的官员,那官员感谢自己便送了间住处,也在那里多留了几日,这不才有了淳于焱听到秦桓的下落一事。至于这神医的称呼,得来也全是偶然,因为秦桓乐善好施、菩萨心肠,遇到穷苦人家便会免费治疗,而且所治疗的患者全部痊愈,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神医的称呼也就由此而来。
秦桓当时初到姜国的时候,已经是芳华出事的时候,没有多久便就去了大辽,因为在大辽也呆了一月有余,神医的消息也是在这个时候传出的,这有就是为什么淳于焱会说姜国有位神医,可以包治百病。
“哎哟,神医息怒,我那些手下粗鲁了些,怠慢了神医,我向神医道歉。至于请神医来的人不是我,神医且在我府上住下,等到那人到来,自然就会知晓。”县太爷见秦桓的语气有些不悦,连忙开口试图挽留住秦桓。
被他这么一说,秦桓原本不高兴的脸上更多的却是疑惑,心中不禁暗暗想着,谁会找自己,既然县太爷这般说,他们能够用这般形式对待他,想必那人很着急见到自己才对,这不那就是等等吧。
“既然县太爷都这般说了,秦某留下便是。”
“好好好,快,好生伺候,好生伺候神医。”县太爷这般才松了口气,找了那么久的人终于有了消息,这下总算是给太子爷有个交代了。
秦桓在衙门呆了一个晌午,等到天黑之前,淳于焱才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因为城门口有人把手,见到他之后,立马就酱他带来了衙门,淳于焱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找到神医了就好。
到达衙门的时候,县太爷满面红光的前去迎接,淳于焱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开口见山:“神医在哪?”
“在臣院中,已经安排妥当,太子爷不用担心,臣这就带太子爷去。”
淳于焱跟着县太爷朝着府中走去,心中是说不出的喜悦。
秦桓这般拿着手中的糕点正在细细品尝,也不知道华儿现在在哪,过得如何,真想着门被推开,就见一个锦衣男子走了进来,看着他连忙开口:“这位可是桓大夫?”
“正是在下,不知公子?”
“桓大夫,在下寻找大夫多日,还望大夫能够伸出援手,救助我内人。”
“公子且讲,若是秦某能够办到定当不会拒绝。”秦桓看着面前的男子神色紧张,似乎那个人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再看他穿的衣服材质都是上号想必是个富贵人家,这身上的衣衫带着尘土的气息,想必是焦急赶路所致,看来这公子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如此一来,更没有理由要拒绝了。
淳于焱听到秦桓这般说法,当下心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示意县太爷等人离开,这才将实情对着秦桓讲了个清楚。
“神医,实不相瞒,我这个内人现在不在姜国,而是在后周扬州城,若是神医不嫌弃,可否跟在下走一趟。”
后周,莫非这公子是后周人,既然为了救助自己的娘子,从后周千里来到此处,他更不能袖手旁观:“公子严重了,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公子不远万里来求医,秦某又怎能拒绝。不过不知公子可能够详细说明下娘子的病状,好让在下斟酌般!”
“大夫,我这娘子命苦,之前因为特殊原因被利器伤着了眼睛,从此便失去了光明,我寻遍了天下的名医,却没有一人能够治好她的眼睛,不知道大夫能不能……”
后面的话宇文晟不知道改讲不该讲,那时候知道芳华的眼睛受伤,他还询问耶律齐为何不为她治疗,可是耶律齐给的解释,说是找遍了大辽的所有大夫,都说芳华的眼睛不能够痊愈,今生都不能重见光明,他不死心,传书回去让母后询问宫中太医,太医给的答案却是一模一样,委实让他很是难过,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个神医的存在,可不能让自己最后的希望都破灭。
“这……”秦桓不由的愣住,这病人自己还没有遇到过,一时间不能给出确定答案,再者也不知道那娘子眼睛伤势如何,只得前去一见才能给出确定的答案。
听出了秦桓的迟疑,淳于焱的心不由地揪起来,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人:“难道神医也没有办法让内人痊愈么?”
“公子,其夫人的眼病秦某并未亲眼所见,但是这扬州城秦某愿意前去,只要是见了夫人的眼,我定会尽我所能去医治,若是医治不好,只能说明秦某人才疏学浅,还望公子不要怪罪。”不管那人情况到底如何,秦桓都坚持去看一下,他不想错过救助任何人的机会。
“好,有神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起程吧!”
淳于焱看见了希望,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芳华面前,秦桓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两人朝着后周的方向敢去。
不知道当秦桓知晓自己一心想要救助的人就是自己女儿之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