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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起始.楔子

神有仙术,魔有妖法。唯人妄称为天下之尊,万物之灵,却只得碌碌终日。或有习仙法、妖术者,亦受天资所限,无法得其真道。有久修过常人者,或称仙或号妖,已自视甚高。却不知人亦有能抗神御魔之道,而非同使神魔之术矣。

人真可控者,惟鬼道也,惜知者甚少哉。

他痛了三年,也哭了三年。

她哭了三年,也痛了三年。

黄草遍野,枯叶翻飞。少年背着少女艰难的向前走着。在这深秋时节,他们身上的衣服实在有些单薄,使得他们不住的瑟瑟发抖,若能有一处人家可以借宿,不求饭菜,哪怕只有一杯热水暖暖也是好的。可是,在这片荒山野岭之上又哪里来的人家呢?少年似乎有些绝望的望着那一片漆黑的山林间,还有可能走过去么?恐怕这一夜,她是要撑不过去了。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滚烫体温,虽然在这寒冷的夜传给自己一丝温暖,但那点热度却是妹妹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换来的。

他的眼泪静悄悄的滑下,复滴落。本以为这三年间泪已经流干,可为什么这咸咸的液体依旧在身体里如此充盈呢。

一块石头向后滚去。是被少年的脚踩动的,他的脚在上面飞速的滑过,身躯却不能同样顺畅的前行,那瘦弱的体魄终于不堪重负狠狠的跌了下去,他的脸重重的拍在了泥土上,比起绊倒他的石头更小的沙石在上面划出许多道道血痕。她的脸好痛,身体也好疼,可这痛苦绝不会超过他内心里面绝望的苦楚。

他的背上还有着那个他仅存的唯一至亲的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想要坚持下去,少年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走在早已茫然的前行路上。然而本已瘦骨如柴的女孩此刻却像是有千斤重。他想,如果他能饱餐一顿,或许就应该有力气了。但那终究只是幻想,已经近三天没有进食的他,肚子里只有剩下那冰冷的山溪提供的微弱力气,可又能怎么办呢,仅有的干粮若不全部留给妹妹,背上的人这一刻还会是活生生的么?

他咬紧了牙关试图把全部的力气聚集到手上,将两个人的重量撑起。才刚起来不足十公分,他又重新滑倒了下去。消耗了所有能量的男孩,这一次就连视线也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

他的思绪开始游离,似乎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岁月。他看见那对灰色的眸子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听到薄而阔的嘴唇裂开发出残酷的冷笑。而渲染这一切的则是那鲜红的血液与绝望的哀嚎。

他的心里无比恐惧,好想要大声尖叫,可声音就像粘在嗓子里面一般怎么也跑不出来。

忽然之间,眼前的景象竟变了。灰色的眸一瞬间化作一双乌黑而清澈的瞳,冷笑也变成了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那里的人不知怎的幻化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正向自己伸着双手,长袖迎着风儿飞舞,背后彩带优雅轻扬,她微笑着,仿佛天上的仙女。不,或许她就是仙女也说不定,否则又怎会那样的好看,那样的温柔,她是再叫自己过去么?男孩想要跑向他,可是脚下却一动也不能动,他望着她身心蠢蠢欲动,然而唯一能接触的,只有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那气息顺着鼻孔钻进肺里,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忽地,他的脚步似乎能动弹了,可他却不想动了,这一刻,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他的身体变得慵懒,眼皮不知不觉的合了起来……

少年终于睡了,嘴角慢慢扬起已经许久不见得微笑。

“哇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叫声传入耳中,男孩从睡梦中猛地惊醒了过来,还记得昨夜明明昏倒在了这座遍寻不到人家的荒山之中,又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呢?他倏地跳了起来,不知何时力气已经恢复了过来,甚至比起以前还要好上许多,他蹦了蹦,只觉得身轻如燕,周身骨骼无一不如脱胎换骨,又挥了挥手臂,更感觉似乎有无穷的力量贮存在里面。

少年兴奋地叫道:“妹妹,我能继续背你走了!”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一片寂静

他的心猛然纠了起来,转头看去,才发现四周除了自己竟然再没有另一个人,他的妹妹呢?他决不会忘记自己倒下的时候,背后那滚烫的体温,可是周围空空荡荡,只有几棵树孤零零抛弃不远处的林子在这里独自生活着,除此之外再无它物。或许自己仍在梦里?但眼前的光景与昨日并无二致。他的心脏开始一阵纠痛,各种各样不好的念头同时用劲了脑海之中,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也绝不会放弃找寻妹妹的身影。

继续望着,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影,他想要向前找,一抬脚,就发现正在刚才踩着的地方,有一张小纸片。

少年急忙弯下腰去,一把抄了起来,看样子纸片好像从什么旧书上撕下一般泛着黄的一角,只是他已经顾不上想这些,眼中只注意到那上面似是血迹凝固样子的暗红色文字。

‘有缘,再会’

上面四个字飞舞着,笔体优雅飘逸。这绝对不是妹妹的字他知道,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又还有谁会留下这样的话呢。他的大脑急剧的活动了起来,努力思索。或许是一个过客,又或者是一位山里的好心猎户,可那样的话又何苦不将自己一起带走呢?也许只有一个人,只能背得走妹妹?如是那样,怎么还会说有缘再会呢,大可以留下别的话语啊。况且最值得疑惑的,若真是一个山野农夫是无法写出这样的字迹。年幼时自己也曾在父亲的指导下读过一些诗书练过几年的字,如此的笔迹绝非是随便就可展现出这样的俊美姿态。但若是饱读诗书的人,没事又为什么要独身来这个荒凉的地方呢。最有可能的,就是生活在这里的隐士,救了妹妹却不想留下自己的踪迹。

不管怎样,至少妹妹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还生还在人间,有这样的一个希望总是好的。也许,只要自己努力寻找,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妹妹再度相聚呢。

“哇~哇~”婴儿的哭声再度打断了他的思绪。

“对了!”

少年大叫,先是抚掌,复而顿足。

只因刚才心思混乱,倒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这明显是婴儿的哭声,既然这里会有婴儿那么就一定也会有人家,或许妹妹现在就在那户人的家里?他揣测着,并悬着心侧耳倾听着,一丝浓浓的期待在心中冉冉升起。

寂静没有持续多久,就又有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远远地响起,他的心立刻如脱兔一般飞了出去,而人也真的如同一只疾奔中的兔子,脚步轻快而迅捷,那并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速度,只是,焦急中的他并没有发现罢了。

声音传出的地方听起来并不算远,但光是跑也已经过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或许是听错了?他怀疑着,可是时不时传来的声音的的确确变得越来越近。直到尽在咫尺他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的玄妙的多。

声音发出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的屋子与人烟,甚至连发出声音的也不是一个婴儿。

他顺着声响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怪异的野兽正蹲伏在树岔中间。

这只野兽身形与大小都如同一头普通的家猪一般,前吻却短了许多,若单单瞧觑面孔的话甚至倒有些像一个肿了脸的中年男子。其周身密覆短毛,尽皆为土黄色,唯独翘起的一根长尾在太阳的映照下闪耀着火红的光芒,其四肢前端并不是猪一般的蹄子,而是像狼一样的脚掌,唯一的区别就是,并没有锋利的爪子。

就在少年为怪兽独特的模样诧异的时候,这怪兽也紧紧地盯着少年,表情丑恶,嘴里不断发出怪声,那声音正像是婴儿的叫嚷声一般。

少年大惊,不仅是因为这三年来走南闯北,颠簸流离,算是见过不少的珍禽异兽,却从未见竟然有如婴儿般嚎叫的家伙,更是因为那异兽对于自己的态度,明显不是友善的。

仍在诧异间,只闻那怪兽猛地发出一声尖啸,再不像婴儿吵啼,只剩下尖锐刺耳,震的少年耳膜一阵胀痛,同时又见它龇开了血盆大口,露出鲜红的牙龈与锐利的长齿,猛地对着他扑了下来……

少年只觉骇然,慌忙向后跳去,怪兽的身躯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想来是足下有肉垫之类的结构,但是四周扬起的尘土与草屑却充分说明了其扑击的力量绝非小可,这一下若是撞在身上,至少是要断掉三四根骨头的。更恐怖的是,怪兽原本只有肉掌的足上,竟从指缝中弹出了锋利的爪子。

少年再不怀疑,生存的本能让他毫无疑问的掌握了事情的情势,他转过身去拔开腿便飞速跑了出去,果然,那怪兽紧随脚步,穷追不舍。

其实算来,无论从力量又或者耐力上,一个男孩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这样的一只猛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少年竟然与那凶猛异兽跑了个旗鼓相当,时而少年拉开它一段距离,时而异兽的血盆大口几近要咬到了少年的身上。

这其间,几次少年就要被扑倒,成了怪兽的口中食,却总是能在不知觉间从身体里涌出一股力量死里逃生。

危急中,他不及考虑,不觉得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可是,看在另一个人的眼里却并非如此。

少年慌不择路,终于还是跑到一片悬崖边上,向前便是深渊,霞雾缭绕在谷中,连谷深几何都无法判断,更没有办法得知那下面究竟是流水,又或者乱石林立。没有去路了!他绝望地刹住脚步。怪兽似也得意的停了下来,口中嗬嗬有声,围绕着少年的身边走动着,耀武扬威。少年的眼中尽是恐惧,他不怕死亡,却不愿如此不明不白的离开人世,更不愿连见都没有见到妹妹——

仅存唯一的亲人——一面便阴阳两隔。但恐怕这些不愿仍只是一厢情愿,自己终是要先走一步了。怪兽再也耐不住性子,狰狞着裂开血盆大口,锐利的爪子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双目如黄昏夜色般幽深恐怖。

它扑了上来,他则闭起双眼。

闭起眼,只为等待着死亡得的到来,等待着痛苦的发生。时间很短,感觉起来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可想象中的恐怖与疼痛却并没有传递到他身体之上。就在生死一瞬之间,少年只觉背后一阵清风涌起,一人越过他的头顶自悬崖之下飞出,冲破云雾,长袖飘舞,英发飞扬。这人在空中断喝一声,宛如天神,手中持着一柄细刃长剑凌空直向怪兽飞刺而来。

这怪兽倒也了得,本为扑击少年身在空中理由躲避不及,瞧见有人攻击向它,竟硬生生的使了把力气让身子直着下坠了去,避开致命的一击。

细剑仅仅划过,伤了它的皮毛,但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怪兽落地扭过了头,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狠狠盯着新来之人,毛发竖立,如遇大敌。

那人一击不中,再不追击,只是背手昂然挺立,居高临下,目光冷冷的回望着凶兽。

少年这才得以看清他的身姿面貌,这是一个看起来年逾4、50岁左右的中年人,在额上绑着一条细细的发带,脑后长长的黑发并没有束起来,他身着青灰色长袍,下摆与宽袖随着风势摆动,此刻他就在少年不远处挺立,独特的是,他并非站在了地上,而是双脚踏着一把比起手中细剑更短小一些的宽刃宝剑之上,这剑离地约3尺,竟是凭空而侍,少年并不能完全看见他的正脸,可仅仅从侧脸看却也能看到那如剑一般的眉与凝视着异兽那正气凌然的凤眼。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剑仙!

少年张大了嘴,心潮澎湃,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了,心思电转,他甚至想到,或许正是这位剑仙救了自己的妹妹,想要开口发问,可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怪兽低吼过后,已经蓄足了力气,一张口,冲着剑仙扑了过去。剑仙如一片平静的湖水般波澜不惊,左脚踏着剑向后一摆,宽剑已然带着他向后飘去,躲过这雷霆一击。他接着将背后的右手伸了出来,细剑又一次的瞄着要害刺向了怪兽,怪兽身体落地继而迅速的伏在地上,躲过剑击,想要再扑,便看见剑仙一点继收,身子已经飘到了悬崖外的半空中,不再给它攻击的机会。

异兽只好不断地吼叫着,试图勾引这个强大的敌人重新回到他可以掌控的地面之上。

不知是否受它挑拨,剑仙一声冷哼,竟果真在飞剑上跳了起来,跃向悬崖。只见他的人高高跃起手臂舒展,如一只金翅大鹏翱翔空中,右手紧紧握着细剑,左手在空中一勾,原本踏着的飞剑一个回旋,凌空落在了左手之中。一声响亮长喝声,双手翻飞,一片凌厉的剑花舞起,雌雄宝剑瞬间逼开怪兽,为剑仙取得了一片落脚之处。

足尖方一点地,人如离弦之箭复射想怪兽,紧紧逼迫,怪兽端的大吃一惊,向后纵跃,在空中一声嗤向,却从口中喷出一股浓重的黄雾。

“掩住口鼻!”

剑仙大叫,同时右手弃剑,长袖一卷,挥开了来到面前的黄雾,左手并不停歇,?刺为劈,依旧向怪兽砍去。

少年闻言,情知有毒,慌忙伸出双手,掩住口鼻,双眼倒是瞪得大大的,死盯着这惊心动魄的决斗。

一时之间,只见黄雾之中剑光兽影,使他眼花缭乱,模糊中唯能瞧出一人一兽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不多时,黄雾渐渐淡了下去,少年这才看的真切一些,那怪兽身上已经多了许多伤痕,有点扛不住了,几次想要跳开逃走,中年人却不容得它跑脱,一柄短剑舞的更加灿烂,而他的身上,仅仅是右边的袖子破开小小的一道口子。

终于,怪兽露出了大大的一个破绽,剑仙一声冷笑,短剑回旋反握在手中自左向右刺向怪兽头部,情急之下,怪兽爆喝,本能的俯下身体,堪堪躲过,剑尖贴着它的头皮掠过,削的空中一片土褐色的短毛飞扬。

剑终是没刺中,但这绝不会影响剑仙取得胜利,他早已埋下了后着,量一兽类再勇猛却怎敌得过人之聪慧,早在缠斗之中,已将怪兽引到先前弃剑的地方,这一刻,它正趴伏在那柄细剑之上。

剑仙扔掉短剑,双手合拢,摆出一个独特的手势,剑眉竖立,大喝道:“起!”

只闻透骨而入的一声响,怪兽倏地圆睁了双目,长大了嘴,重新发出了婴儿般的叫声,只是气息微弱的许多。剑尖自它的背上刺了出来。鲜红的血浆顺着那里流出,而后它的口中也开始涌出那生命的液体,轻轻地抖动了几下,这怪物终于翻过了身子再也不能动弹了。

少年瞪大了双目,黄雾早已散尽,它的双手却依旧保持掩住口鼻的姿态,忘记放下。眼前有些恐怖的景象与真正获救的巨大喜悦同时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了。

剑仙默默地将剑从怪兽的身体上抽了出来,口中问道:“你却是如何招惹到这合寙的。”

“合寙?”少年这才缓过神来,方得知这异兽的名字:“我可没惹它,只是听见了婴儿的叫声,才找寻过去,不逞想一见到,它便追着我来到这里。”

“果然没有么。”剑仙沉思,久而才叹道:“灾兽暴乱,恐怕这天下要有大事发生了。”忽地他语气竟一转,变得严厉起来:“你又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少年少年诧异道:“我不是啊,我只……”

“不是?”剑仙冷笑:“那你又怎会有这魔道的真气,莫要妄想欺我,刚才便已瞧见了。”

“我,我真不知道!”少年看着中年人的眼睛,一阵慌乱:“我只是昏倒醒来便觉得周身升了好一把子力气,什么魔道的真气,我确实不知道的!”

听了回答,看着少年诚挚的眼神,中年人冷眼望着少年,像是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思索些什么,半晌,他忽地欺身而过,来到少年面前,伸出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在了少年的天灵盖上。

少年想要说话,张开了嘴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仿佛嗓子之间堵着什么东西一般,只感觉许多股热气顺着身体飞快的向着头顶汇聚了过去。他不知情由,可也无力违抗,能将那合寙杀死的人,他又怎么可以反抗得了呢,索性他反而放松了身子,任凭处置。却不知正是这一个决定,救了他的性命。

这中年人正是当今天下所称的七十二散仙之一的东白散仙。

此人生平行的极为端正,最厌恶妖兽魔道之流,因此,才会尽力斩杀合寙,否则,若以他的御剑之术,大可以带着少年远远遁离,而早在先前,他从少年与妖兽的追逐中,便看着少年不时运用魔道的真气,只是使他疑惑的是,看这真气虽不高,却尚算充沛,不知为何这男孩竟好像不会运用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先杀掉合寙再问个究竟的原因,否则凭着他的性子,大可等二者两败俱伤再出面各补一剑,为这世上一起除了两个祸害。方才挺了少年的话语,与自身所见大致吻合,他已然信了许多,可终究觉得还是彻底试探一下为妙,这天灵盖乃真气三门之一,精门、气门、神门之中的神门,最为关键,他这一掌按住,心道若真是魔道中人必为恐慌,就是想要伪装恐怕身体也会不自觉地产生抗力。若是那样,他便当场毙了手下之人。

少年如此想法,刚好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劫,也许是天数使然,也许是命不该绝,这一日中,少年已经几次躲过了死亡的诱惑。

等到手自头顶拿下来的时候,东白散仙的的态度早已变得和蔼了起来,目光变得柔和,原本竖立的剑眉似也变得温和了许多,这一刻望着,更像是一个性情平淡的邻居大叔。他说:“我想是了,你的真气果真是被人强行灌输进去的,只是为什么会有魔道中人将真气灌输给你呢?”

“我真得不知道了。”少年回答完,蓦地感觉全身一阵无力,身子一软就要摔了下去。东白散仙急忙伸出手来将他搀住。说道:“看来你不但没修过魔道真气,就连普通的功夫也没有习过啊,我刚刚已经化去你体内的大部分真力,却让你撑不住了。来,先吃这个。”

他将少年扶坐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几粒紫红色的药丸,留下了两粒交给了少年,其余的又装了回去。

少年情知中年人再不会害自己,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瞬间,只觉得自小腹部冉冉升起一股温热的气息,顿时精神好了许多,而这种感觉却又与先前充满了力气并不一样,这一次更像是泡在热乎乎的水中,全身的疲劳一扫而空。

他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拜道:“多谢大仙!”

东白散仙呵呵而笑:“大仙可是称不上,虽号散仙却不过是人们高抬,终究还是血肉之躯,至多多在这纷纷尘世上多活个几年罢了,既然你我有缘,你便称我为前辈罢了,大仙什么的可是休要再提,免得让我被人笑话。”

少年这才知道眼前的人竟是人们口中的散仙之一,心里不由得更加感激与崇敬,也对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更有了信心。

“前辈!您可曾救过一个小女孩?”

他看着东白散仙疑惑的表情,心思猛地跌了下去,如坠谷底。

“并没有,怎么了?”东白散仙摇摇头问道。

“是我的妹妹。”男孩低下了头,语气低落。

“你的妹妹?”

“是!”少年沉沉的开了口,将自昨夜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东百散仙仔细倾听,当少年将那张纸交给他观看后,他则盯住了那张小纸片皱起了眉头。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我想你的妹妹没有大碍。”

“真的?”少年语气中跳出一丝喜悦。

“我想是。”东白散仙点了点头:“这个字迹我倒是认识的。”

“太好了!是谁,我这就去找”少年雀跃。

“去找?”东白散仙苦笑:“怕你是没有这个际遇。”

“为什么?”

“留下这字的人和我同位散仙之列,号虎溪散仙,其实若算来,他的功力极高,便是列为真仙也不足为过,可是他却自号虎溪真人,足见其性格怪异独特。这人生平别无他好,唯独喜欢钻研那炼丹之术,喜欢独来独往,虽不知为何要将你的妹妹带走,但凭着他的丹药,莫说是你妹妹的病况,便是已经咽了气,只要不超过三炷香的时间,他也有五成的把握将其起死回生,这一点你倒是大可放心,只是他行踪飘忽不定。就连我想要寻他恐怕也要费上数个年头,若凭你,真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或许正如这纸上所书,若有缘时,你们或许可能重逢。”

少年沉默了,不知是该喜或是该悲。好在这些年的流浪生活使他的心境变得豁达了许多,思想也比起其他十五六岁的孩子要成熟一些,虽不舍妹妹,但既然得知性命无忧,又是被天下闻名的七十二散仙之一的虎溪散仙所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也许是要几年不见,可那并不是说一辈子再也无法相见啊,想到这里,他的心内忽然多了个计较。

少年抬起头,望着东百的眼睛,沉吟了一下,叫道:“如不嫌弃,前辈可否收我为徒!”言罢,他重重的跪在地上,向下拜去。

他的想法如是。一来自己身无功夫,若是去寻妹妹,莫言是否能够寻到,这一路上便连自己是否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先前那合寙便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若是入了散仙门下,学会那御剑之术,即可防身,又可极度加大找到妹妹的可能性,东白散仙说他自己也要数个年头,自己哪怕到不了那个地步,花上十几个年头只要能与妹妹再重逢也是好的。二者,凭着所见所闻,他本就对东白散仙充满崇拜与憧憬,能够入到他的门下,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机会近在眼前,又怎么可能不去抓住呢。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虽然他的脑海没有出现,可是却是埋藏在心内最真实的感触。自三年前他年方十二以来,仅剩自己与妹妹相依为命,孤苦伶仃,没少受到欺侮与白眼,他的心里极度渴望重新找到一个依靠,找到一个家的感觉。

因此,在他的眼神里,不仅仅是对如这门派的渴望,更有对一个家的渴望。

东白散仙看起来约莫中年,其实早已八十开外年纪

中年人望着少年,似是思考,少年在地上确实心思七转八下,这样的人情世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瞧着拜伏在地上的男孩,他的心头竟闪过一丝凄凉。

他缓缓的开了口,说道:“我是不能收你做徒弟的”看到少年似乎一震,他的话锋又转“不过你若真入我门下的话,做我的徒孙倒是没什么问题。要不要跟我来?”言罢,他手指轻勾,落在地上的宽刃短剑腾空而起,飞舞到了二人的身边,东白散仙轻轻一跃,站了上去,他伸出手,笑眯眯的望着少年。

“真的?我愿意!“少年露出久违的开心笑容。也伸出去了自己小小的手……

碧蓝的天空中,一道飞剑破云前行,宛如一颗璀璨的流星。那上面满满承载着一个少年人的全部喜悦与希望,他不知道未来是喜是悲,是光明还是灰暗,只是不论如何,他再不是孤苦无依的人了。

迎着风,他紧紧搂住东白散仙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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