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煊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死,我要活着,一辈子去承受那些活该,一刻也不能忘记。”
他说完这些的时候,早已经哭了,晶莹的泪水包裹着他的眼眸,蓄积满了,便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打湿了他好看的五官,软化了他所有的凌冽。
有一刻,我恍惚得都要重新认识他了,他哪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扛枪对射的黑道大少爷?此刻他分明就是个爱哭鬼。
我的心情说不上来,明明有点难过,却又有些离奇的轻松,甚至还有些母性的温柔——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天性,看到“小孩”哭就忍不住母爱泛滥。
将他揽入怀里,他似乎哭得难受极了,任由我抱着,将泪眼埋进我的脖间,眼泪撒进发间,温湿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吹荡在我耳旁,微微的痒,连带心脏也莫名跟着掀起微妙的涟漪。
忽然,我竟然也有点想哭。强行压下心中那丝翻涌的泪意,我轻轻拍着他的肩,强笑道:“哎呀呀~乖~没事了昂,都过去了昂……”
他没有说话,久久的,我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他坐在床沿,头伏在我的肩膀,我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就像在哄一个委屈孩子。
很久之后,伏在肩头的呼吸越来越轻,她就像睡着了。我拍他背的手轻轻顿住,在这过分的安静中,心中莫名一阵怅惘。
他却冷不丁说话了:“我是个没耐心的人,却爱了你很久,我从没想过,那天你的死讯传来,我们就真的再没有有任何瓜葛……我做了很多很多个梦,你却从来都不来,直到那一天,你终于出现在我面前。”
我浑身一怔,他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我,仿佛要把我揉进怀里。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还是认出我了?不,不可能……
半响,没听到我的回答,他抬起头,我怔怔的,触到他一往情深的眼睛,才恍然反应过来,苍白的挤出笑来:“你是在跟我这个替身表白吗?”
他眼神陡然一痛,漆黑的光渐渐黯淡。
我又笑道:“我承认,我也有点喜欢你,作为替身能爬到你床上来,也应该感激涕零,但是我其实也蛮骄傲的,内心知道你心心念念都是另一个女人,还是有点小嫉妒呢。”
他落寞的凝望着我,外头的摆钟“铛铛”撞了四下,在这空荡荡的夜空里格外醒神。
“哎呀呀~困了,不说那些了,我们睡觉了嘛……”顺势拉过他推到在床上,将自己的被子分给他一些,双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肩头,腻腻的蹭了蹭,满足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会陪着你,等着你慢慢放下她,等到你或许也有一点真的喜欢我的那一天,放心吧,昂~”
故意让呼吸轻轻的划过他的脖子,惹得他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忽然,他坐起身来。
“怎么了?”
“我去睡沙发。”
“不要嘛……”我嘟起嘴,双手将他抱得更紧,全身都贴着他的,活像个树懒。
他身体微微一顿,半响,这诡异的姿势维持了大约半分钟,他的呼吸突然有些微微的急促,连带身体都有些发烫。
我一楞,脸霎时跟着有些烫,他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眸里分明盛着丝丝隐忍。
“现在呢?你还要我睡这里吗?”他哑声问,带着男人****的特有味道。
脸瞬间更加发烫,我娇羞的垂下眼,粉拳朝他胸口一怼,软声道:“讨厌~”
打完我就后悔了,肌肤相触,我们的体温竟然都是惊人的高。他呼吸陡然又加重了许多,重的都能听到轻微的声音,他起伏着胸膛。
不知道是因为空气太热,还是床太热了,他脖颈有流着细密的汗,一两滴凝成水滴流进衣襟里,惹得皱巴的T恤紧贴在胸口,那瘦弱却依旧结实胸口轮廓便一目了然,带着剧烈的起伏,像一只不安分的兽。
在这过分安静的空气中,那****的声音那么清晰,那暧昧的景象那么诱人,让人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讲真,过去在灯红酒绿的场所混迹太久,对身体欲望这种事我早已经不算禁忌,就算现在跟他拉灯干点羞羞的事情,我大约也会半推半就,毕竟,身体是诚实的……
正意想着,突然,一道阴影压下来,他双手撑在我头两侧,滚烫的身体直压着我。
浑身布料少的可怜的真丝睡裙顿时形同虚设,我下意识蜷缩成一团,被他圈怀里,肌肤尽数挨着他的,一寸一寸,像一朵朵被点燃的撩人的火。
四目相触,他居高临下,喘息只重不轻,说:“现在还要我睡这里吗?”
我迟疑片刻,双手便化作两条灵巧的蛇,游移而过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触到他如鼓般跳动的心脏脉动,一路向上,勾住他僵硬的脖子。
妩媚一笑,道:“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怕谁啊~”
赤果果的挑逗之下,他染满****的眼睛越变越黑,像黑曜石。那一刻,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的他,傲慢又目中无人,也总用这样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我,像猎人在打量目标。
时隔三年,时至今日,那欲望中又多了几分沉淀的黑,像烈酒,时间越久就越醇,越醇越烈。
“你真的不害怕吗?”他哑声说。
我眨眨眼,笑答:“你猜呢?”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不是——”
他骤然俯下身,唇齿瞬间缠绕,两人皆是一怔,接着便如久旱逢雨的重逢。两瓣红唇只微微张开,他便轻而易举的攻陷,接着大肆入侵,我也不甘示弱,发起反击,贝齿才轻咬他的下唇,他便一声野兽般低吼,再也无从禁欲般,狠压下唇舌,霸道的长驱直入。
他的大手早已不安分的伸进我那形同虚设的低领睡裙,深刻的指纹摩挲过每一寸肌肤,便如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种,一路点燃所经之处,最后攀到欲望的顶点,浑身便如坠火海,烧的忍不住发出难熬的呻吟。
“唔……”
吻到一个窒息的时刻,唇齿终于缓缓分开一丝缝隙,四目相对,两人唇瓣微肿,还挂着让人丝丝晶莹让人浮想联翩,呼吸急促,两人的脸皆是一片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