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玉姩穿着一身绣工精致的嫩黄色的长裙走了进来,对梁知音道:“师尊,这两日我会和药师姐去采药材,可能就不回来了,过来和您讲一声。”
“玉姑娘。”
看到梁知音点头,玉姩没有理会公孙剑,冷哼了一声,甩过长发转身就走。
梁知音慢慢站起身来,往青囊阁一旁的柜子旁走去,边走边缓缓开口说道:“就从两年前玉姩回谷说起吧。”
梁知音所说的和风无痕说的并无太多出入。当时古念送来绝笔,简单的十六个字,心有所属,再勿想念;有生之年,不相往来。里面装着的还有他们视为定情信物的玉娃娃。
“那封信就像一个霹雳一般,让玉姩一瞬间便奔溃了,她就像疯了一样非要上太白去问问清楚,人还没有走出天香便气血攻心病倒了。我看到这一幕真是心痛不已。我梁知音在东越开谷授医教武,本想着能让天下女子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桃花源,却不曾想俗世无情,一个个终究成了红颜薄命人,顾晚静,秦白露,白云轩……”
梁知音抚摸着手中的伞中剑,呢喃着这一个个名字。公孙剑觉得这剑有些眼熟,一直到古念再回太白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把剑是白云轩的身后之物。公孙剑不是铁石心肠,听着梁知音念叨那些名字,他不禁想起了江婉儿的身影。
世俗的礼仪教条把女人不当人看,女儿家的心酸又有多少人去感受。虽说江湖这个天地中对性别看的很淡,但若真论起来,江湖中的女儿家又有几人能够善终,终归是成了男人征伐的牺牲品。梁知音创建天香就是为了女子自立,却目睹一出出红颜薄命,真可谓造化弄人。
梁知音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玉姩病倒后扶风几个吵着闹着要上太白去见风无痕讨个公道,我也是觉得胸中难受,便亲自去了一趟太白。没想到打算兴师问罪的我在知道了真相后也是两难,为什么这世上的有情人都要遭受这样的折磨。那天,我试图为古念诊病,一昼一夜过去了,还是找不到好办法。我这才建议古念闭关清修,留下《青囊集》抄本后就离开了。”
公孙剑听完后又想了想风无痕的话这才将事情弄明白,这里面居然有着这般复杂的事情,紧接着又问道:“那古师弟查的事情……”
“不知。”
梁知音回答地很干脆。她确实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打听,她对江湖真的烦了。记得三年前江湖中有人说若不是梁知音过寿,紫霞仙子也不会重出江湖,自然也不会惹来江湖纷争。这般无稽之谈若是都计较起来人就没有活路了,还是糊涂些好,越老越觉得糊涂了好,刨根问底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玉姩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她拼命地捂着耳朵,对这个世界都开始怀疑了。所有的人和事都变得陌生了起来,谷中姐妹脸上的笑似乎在嘲笑她无知,所有人都在骗她,即使是梁知音也不例外。记得梁知音从太白回来后告诉她忘了古念,可是她现在为什么会和公孙剑说这般的话。她要去太白,要去问问清楚,她一定要亲口听古念讲。
往事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压得玉姩难以呼吸,襄州云海边,他们骑着马,她坐在古念怀里轻声问道:“你何时来天香娶我啊。”
“哈,我才不要娶你。”
“你敢。”说着将自己搂在怀里的男子轻咬一口。
四盟决议派人前往青龙会卧底,他挺身而出,两人在小镇相拥而别,她喃喃道:“我等你做这世间的英雄。”
整整一天,玉姩都打不起精神来,晚上早早的离开了药阁,回到房中收拾了几件衣服,换了身利索的衣服,为药青青留下封信之后,拿着自己的伞剑一个人悄悄摸着路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