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蒲谷,鲜花满山,虫草遍地,药香更甚花香的绝美之地。
此地一花一草一水一木皆是人工,却又宛如天成。整个药蒲谷散发着阵阵高级法阵独有的气息与威压,每一朵花的开放,每一颗青草的枯萎,仿似都是一个小阵。无数小阵环环相扣彼此契合叠加,又仿似这里有着一个灭世大阵!
而这灭世大阵便是整个药蒲谷!
因此,药蒲谷亦是美如仙境的世外桃源,更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死亡禁地!
无论是向往还是畏惧,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女人,药蒲谷的主人----药蒲王!
可是今天,一一身白衣素婉无比的女子却赤足走进了药蒲谷。
有花自开,有草青绿,流光溢彩间山路瞬息万变,有池塘变为草地,有悬崖化为一片花海!素婉女子眼中含笑,无比娴熟的拾阶而上,如玉般的赤足不染一丝尘土!
一金顶凉亭内,两位同样风华绝代的女子相对而坐。
看似同龄皆是二八少女模样,只是一人眉眼偶尔流转间,那种成熟的韵味如陈年老窖般香味顿时浓厚迷人起来!那女子身着一身红绿碎花长袍,长袍之上绣着花,绣着草,花草间仿似有生灵的气息流动,仿似真嗅到了花香草秀,竟又是一神秘法阵!
“师傅!”白衣赤脚女子甜腻得唤了一声!此白衣女子,正是麻衣家族的掌上明珠,青帝基地药部主管------麻衣!
“就你丫头嘴甜!什么话都没说就让师傅心里舒服!没白疼你!”身着红绿碎花长袍的药蒲王微微一笑。其身前玲珑丹炉内,袅袅生烟,烟聚炉顶不散而有型!
麻衣微微偏头,一脸好笑的看着凉亭外一五米长浑身闪耀紫光的蚁类凶兽小心得将炉顶上的凝烟吸入体内,一副享受的样子!更奇特的是,其额间还长着一金黄色独角。
“紫公主都长这么大了,看来已经当蚁后了!”麻衣一脸唏嘘!
闪耀紫光的蚁类凶兽,名紫金帝皇蚁,群而穴居,有着十分惊人的破坏力!普通紫金帝皇蚁皆一身紫玉盔甲,唯有蚁后多了根金黄色的独角,而这也是紫金帝皇蚁中“金”字的由来!
记载有云:土元凝而金作角,擅用大地之力者为母!也就是说,普通紫金帝皇蚁相当于人类的蛮修者,而紫金帝皇蚁后则能够掌控太元之一的土元,动用大地之力,几近在人类中都十分抢手的念修者!
紫公主,这个名字还是麻衣给取的。那时,年幼的麻衣发现了受伤的紫公主便将其放在凉亭中养伤并悉心照顾!当时药蒲王偶尔来凉亭炼制丹药,在丹药凝烟的影响下,受伤的紫公主伤势恢复的很快!
只是后来,紫公主便再也不曾远离过凉亭,即便多年后她已贵为紫金帝皇蚁的蚁后!
“有她不时陪我,也算有趣!你救过她,她便来陪我。也算是段善缘,你也算尽孝心了!”药蒲王嘴角含笑,一脸温和!
若是让外界知道,一向孤傲无常特立独行的药蒲王露出如此慈祥有爱的笑容,一定震惊的无以复加!
“弟子知错!只是家族长辈??????!唉!”麻衣无奈叹息,她何尝不想与师傅一起归隐桃园,过与世无争的娴静生活!
只是她虽一身白衣,看似无痕,实则更多的是命运无形的羁绊。
因为她叫麻衣,因为她来自麻衣家族,因为她是那位被家族长辈寄予厚望特赐以姓为名的麻衣家族唯一的掌上明珠!
“九皇子没给你惹麻烦吧?”药蒲王问道。
“本来就是跟着我学习药草知识,以后好掌管帝国药草嵉,对于那个不知上进的九皇子,有麻烦的只会是他自己。”麻衣淡淡笑着,继续道:“这次本打算带他过来见见师傅的,只可惜他被二皇子陷害,如今应该是被追赶到了雾狱幻境。不过有黄老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世上最毒权位之争,你麻衣家族上赌局了?”药蒲王微微皱了下眉问道。
“虽然莫名其妙冒出个九皇子,但家族长辈依旧最看好二皇子!”麻衣淡淡回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傅,大皇子消失多久了!”
“比之现在的九皇子,大皇子更加荒诞无功啊!一百年了!消失更好,只要别死了!”药蒲王长叹一声。
麻衣默然!大皇子的事迹她也有所耳闻。
愿为帝父画尽整片大好河山!这是大皇子的大孝!只是,他为大皇子,却只将河山入画,这也是他最大的不孝!
拜伦迪帝国帝皇一气之下三年未召见,三年后,大皇子便消失无踪,从此再没出现过!
麻衣想来,大皇子或许已被饿死,或被打死了!因为他不曾修炼一分,字不识一个!
“师傅,那五色凝露??????!”麻衣一脸深意得问道。
药蒲王莞尔一笑道:“是菩提树,只是不是母树!为师只给你喝过一次,亏你这小丫头还记得!”
“那少年天赋不错,师傅可愿收他为徒?”麻衣一脸雀跃道。
“那少年?呵呵!还轮不到我来教他!麻衣,若不想你麻衣家族在拜伦迪帝国除名,以后最好别跟那少年太过亲近!”药蒲王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道:“但,若那少年在天臂城受伤,你须救他一命,带他来药蒲谷,为师护他痊愈!好了,去见见你师兄弟吧!”
“是!弟子遵命!”麻衣跟紫公主打了声招呼,便缓缓退下!
“那是你的儿子啊??????!”药蒲王突然幽幽长叹一声,历经岁月却愈加清秀迷人的眼眸点点晶莹!
只是这声长叹,走远的麻衣并没有听到!
药蒲谷一潺流小溪旁,一短发****上身的粗鄙汉子在挑水浇花!
“师兄!花浇得如何?”麻衣轻声微笑道。
小溪旁一白猴在往木桶中舀水,感应到麻衣,挥了挥白色毛发的手掌,算是打招呼!
麻衣微笑挥手示意!
白猴咧嘴一笑,复又继续往木桶中舀溪水!
粗鄙汉子抬头看了一身白衣赤足的麻衣,微笑点头道:“浇花一百年,未有一丝心得!师兄资质愚笨,师傅她老人家定十分失望!”
说着,那粗鄙汉子竟一脸愁苦起来!
麻衣红唇微微嘟起,朝粗鄙汉子俏皮得吐了吐舌头!
资质愚笨?麻衣可一点不信自己这位愚笨师兄的话!
她初进药蒲谷时,那粗鄙师兄便在。等她被药蒲王赶出药蒲谷进入青帝基地,药蒲王还是一心亲力亲为的栽培自己的这位“愚笨”师兄!从中可见深意一二!
麻衣心中难免一点孩子气的酸溜溜!
“小师弟在哪?”麻衣微笑问道。
“种茶呗!上次你带回来那五色凝露,小师弟见你喜爱的紧,想必也想种出那五色茶品讨你欢心!我看他是白忙活,你不喜欢那五色茶!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惜小师弟不懂!”粗鄙汉子一边往花盆中浇水,一边平淡说道。
“师兄为何不劝劝?”想到那可爱的小师弟,麻衣不由嘴角含笑道。
“总得有点事情做,不然他那让师傅都赞许不已的天赋就浪费了!”粗鄙汉子淡淡回道。
“师兄!野花为何要放进花盆中?”麻衣看着奇怪,没来由的问了句!
哐当!
水瓢掉落在地,粗鄙汉子一脸羞红的转头看向麻衣,害羞道:“你能看出来这是野花?”
麻衣顿感头疼,别说浇水了,就算你对着野花撒泡尿,野花也还是野花啊!但麻衣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微微点头!
粗鄙汉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然后撒腿就朝小溪上游跑去!
那小溪边舀水的白猴竟直立起来,迈着两条腿紧跟在粗野汉子身后!
麻衣神情一僵,暗怪自己说错话了!
“师妹,多谢你了!若你真喜欢那五色茶,师兄现在或许可以栽种出来了!不说了,师兄得耕地去了!”远处传来粗鄙汉子开心的呼喊声。
“刚刚还说我不喜欢那五色茶,怎的现在开始犯迷糊了!”麻衣心中暗暗嘀咕,抬步离开小溪!
粗鄙愚笨的师兄到最后都没有告诉麻衣小师弟到底在哪?但整个药蒲谷适合种茶的地方,麻衣知道。
而她只需要到那最适合种茶的一处便能够找到自己可爱的小师弟!
一处绿水环绕的苍翠丘陵!
“小师弟,你在不在!”麻衣站在茶田边,朝丘陵高处喊道。
声音空灵清脆如鸟鸣,整片茶田茶香扑鼻,只是这空灵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在!”
麻衣转身刚要离开到他处寻找,一稚嫩的声音从山上远远传来!
麻衣莞尔一笑,再次回过身。
“想不想见师姐?”麻衣笑问道。
“想!”稚嫩的声音再次远远传来!
“那你下来!”麻衣微笑道。
“不下!”
“那师姐就自己上?????!”话还未说完,麻衣眼前景色突然一变,有草枯黄,有花枯萎。
麻衣神情顿时一变,身影立时从茶田中消失!
“种不出五色茶,怎么有脸见师姐!呜呜呜呜!”苍翠丘陵顶端,一七八岁粉雕玉琢扎个小辫子的男孩呆呆望着山下,轻声呜咽,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晶莹的泪珠,瞳孔竟是罕见的灰色!
“不哭!不哭!”小男孩狠狠擦了下眼泪,转身往回走去!
小男孩身后有一山洞,洞口散发着阵阵诡秘的阵法气息!
山洞内,一巨大红棺被埋在岩石中,只留出三分之一在岩石外。红棺上铭刻着晦涩难明的复杂法阵,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红棺内躺着一具尸人,表情愤怒暴躁,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嚎声!但在那莫名法阵的压制下,这尸人唯一能够动的也就只有头颅!
小男孩站在红棺外,手中握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锄头!
小男孩嘻嘻天真一笑,挥起锄头刨向红棺内尸人的腹部,锄头每落下一次,尸人腹部便有一块血肉被剥离!
尸人虽然是最低级的死亡生物,但肉体强度还是十分惊人的。正常状况下,万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拿把耕地的锄头就能够伤其分毫的。
但现实对于那尸人却是残酷无比,那沾土的锄头竟也散发着丝丝高级法阵才有的气息。
那锄头竟是一件法器!
又有谁会想到,一向嚣张孤傲不可一世的炼器师也会百忙之中自降身价特意为一小屁孩炼制一耕地的锄头!
哐当一声,小男孩随手丢掉那锄头,甩了甩脑后的小辫子,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五粒颜色各异气息诡秘的种子。
“你是肥料,我试茶!”小男孩将五色种子埋进尸人腹部刨出的肉坑内,伸出白皙的小手拍了拍尸人狰狞的头颅,露出笑容,语调开心道:“我会努力将你养得肥肥的,这样师姐就能品尝到苍外界最好的茶品了!”
药蒲谷,谷口!
一********卧趴在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竟是麻衣的蛮將级护卫---俞舒!
“不知死活的东西!若不是师傅知道你是我的护卫,就擅闯药蒲谷这一条,你现在已经死了不止一百次了!”一白衣赤脚女子突然出现在俞舒身前,冷脸道。
“小???小姐,九???九皇子他??????”俞舒话还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麻衣秀眉皱起!
就在九皇子出事的这一天,一群浑身散发浓厚血腥气的人走进了天臂城!
好似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这一群人,共一百零二人,外加一匹背着华丽藤座的红马!
这一百零二人中,男子全部一身浓厚的血腥气,让天臂城城门口围观的众人敬而远之。
但也有一些不怕死的,远远翘首观望!
因为这百人中有两位极品女子,一个妖艳似火,红袍白肤,一颦一笑都仿似有着天然的魅惑,危险而又让人沉迷!
而另一位,或许是让人最亲切也是最感矛盾的一位。浑身散发着浓厚的血腥气息,却偏偏长了张精灵般精致的面孔,水汪汪的大眼睛中也满是娇柔与圣洁,最关键的人家是一边哭一边用沾血的左手拭泪!
“三千军到了!少院,你的三千军到了!我们该聚首了!”小六子仰首望天,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