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莘氏原本想功过相抵,借姜子牙之力对抗尹晴,以报失子之仇,谁知话不投机,只得破窗而去。有莘氏知道土行孙善于奔跑,故意说了句“我看你等谁能追得上老身”,目的就是引土行孙追赶。
有莘氏轻功了得,西岐将官除了土行孙、黄飞虎外,谁也追不上。来到一个小山坳内,有莘氏突然停住脚步,注目土行孙,眼圈微红。土行孙见她古古怪怪,便也停下与她相视而立,土行孙道:“谅你也跑不掉!”有莘氏颤声说道:“土行孙,我的儿……”土行孙以为她想占便宜,呸了一口,道:“我是你爷爷!”
有莘氏突然滚落两颗泪珠,道:“儿,你是我的儿……”
见她如此动情,土行孙吓了一跳,道:“怎样?”
有莘氏朝路边指了,路边有棵大树,吊着两个人,正是“猫鼠双怪”。黄飞虎料知其中定有变故,道:“有莘氏,原来你是故意引诱土行孙来此。”有莘氏点点头,衣袖一甩,袖箭射断绳索,“猫鼠双怪”应声落地。有莘氏喝道:“滚过来!”
二人战兢兢来到土行孙面前,怪目频眨,瞧了一回。
土行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道:“怎样?”
有莘氏问土行孙:“你可是从小被人收养?”土行孙懵懂答道:“是,那又怎样?”当年抚养他的那对老夫妻,从年龄上足以当他的爷爷奶奶。有莘氏道:“恩养你的父母有无说过你的真实身份?”
土行孙道:“说我是遁土而来。”
这跟猫眼姐所说丝毫不差,确认土行孙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娃子,有莘氏从喉咙里“呜”了一声,唇口抖动,泣不能声。有莘氏道:“那年你才一岁多些,天孤山地震,为娘被埋于瓦砾之中。而你……还有你的一个孪生兄弟,从缝隙中爬走,被这两个丑贼抱去送了人……”因悲喜交加,说得断断续续,几次都被哽咽打断。
土行孙惊讶不已,当即料定土豆就是他的孪生兄弟。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大吼:“哪里跑!”话音未落,两道青光分别射向有莘氏的面门和心窝。有莘氏“啊”了一声,料是有人射来暗器,慌忙后仰,闪过面门的那道,另一道却再也无法躲过。无奈之下,有莘氏摸出一支袖箭弹了出去。用袖箭击中飞行中的暗器,可能性微乎其微,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排,竟然让有莘氏击中。袖箭与那道青光在空中相撞,当的一声响,有莘氏出了一身冷汗,低头瞧去,地上是一把飞刀。
马蹄声声,一匹快马疾驰而至,马上一员女将,却是邓婵玉。
原来,当有莘氏破窗而去时,邓婵玉未随西岐众人追赶,而是单独寻了战马,飞马而来。适才见有莘氏与土行孙对面而立,邓婵玉担心土行孙被她伤害,便甩去两把飞刀。邓婵玉善使飞刀,百发百中,有莘氏善用袖箭,百步穿杨,二人的暗器这才碰撞落地。
邓婵玉跳下马,挺身护在土行孙面前。
有莘氏道:“婵玉的飞刀果然厉害,险些伤了你的婆母。”邓婵玉奇道:“婆母?”瞧瞧土行孙,看看有莘氏,满脸疑惑。黄飞虎道:“婵玉将军请让开,有莘氏和土行孙正要母子相认。”
猫眼姐、鼠眼妹把当年之事说了一遍。
土行孙呆了又呆,道:“可有证据?”
猫眼姐道:“我把你送人时,为了日后还能确认,便在你左肩头咬了一口。”
邓婵玉“啊”了一声,土行孙左肩上确有两排牙痕。
有莘氏道:“你们兄弟孪生,兄唤‘辛哥’,弟名‘辛弟’,只是不知你是哪个?”
邓婵玉小心翼翼问道:“可有体征?”
有莘氏擦擦泪水,定定心神,道:“有!辛哥右侧胁下有颗黑痣,辛弟左侧胁下有两颗黑痣。”问邓婵玉:“贤媳,土行孙他……”
邓婵玉道:“他左侧胁下确有两颗黑痣,正是辛弟。”
土行孙突然吼道:“你胡说!”
这声吼叫突如其来,把众人吓得一跳。
有莘氏嘴唇嚅动,半天才道:“你……难道你不想认娘亲了?”土行孙道:“不是我不认,而是……”一连说了几个“而是”,最后才道:“我不能认你,你走吧。”有莘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你……我我……娃子……”
土行孙背过身去,挥了挥手,口气已是不容置疑,道:“走吧!”
自得知真相,有莘氏不知多少次梦到过母子相认的感人场面,不料现实如此冷酷无情。有莘氏怔了半天,忽然哭出声来,道:“其实,你认与不认,都已无妨。只要能让为娘见你一面,为娘就已心满意足……”说到此时面呈微笑,尽管无声,却是发自内心深处,又道:“为娘这就再去找你那哥哥……不过,为娘会等,那怕等到海枯石烂,我也会等,等到你认下娘亲。只要能听到你喊我一声‘娘亲’,为娘就是立死当地,也心甘情愿!”转向邓婵玉说道:“贤媳,拜托你多多照看我的娃子。”说罢朝邓婵玉一揖到地,而后一抹泪水,转身去了。
不一时,有莘氏和“猫鼠双怪”消失在茫茫烟霭之中。
谁都看得出来,有莘氏就是土行孙的母亲,黄飞虎奇道:“土行孙,你怎不认?”
土行孙突然大吼一声,朝有莘氏远去的方向缓缓跪了,热泪滚滚,道:“娘亲,儿时下不便相认,儿不孝啊!请娘亲见谅。”说罢头磕到地上,久久不起。邓婵玉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娘亲,朝有莘氏远去的方向,哭着磕了七八个头……
黄飞虎将二人搀起,问土行孙:“母子相认,乃天伦之乐,你因何不认?”土行孙抹了一把眼泪,道:“当时正是我娘亲害死闳夭,又引兵东进,险些给大周招来灭国之祸。今我娘亲前来报信,却与丞相话不投机,此时我又怎能相认?”黄飞虎点点头,道:“你想得十分周全。不过,正邪相斗,各为其主,你娘亲已有悔意,请你慎重决断。”土行孙道:“我在心里已将她认下!时下不能表露,就是不想让大王和丞相为难,请武成王严守机密。”
黄飞虎道:“放心,本王会严守机密!”
有莘氏带着“猫鼠双怪”来到终南山寻子。
终南山,亦称太一山、中南山、周南山等,西起武功东至蓝田,主峰在今陕西西安长安区,是著名的道教圣地。终南山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天下第一福地”等美称。周康王时,星象学家尹喜任函谷关令,在终南山结草为楼,每日登楼观星望气。一日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经此。尹喜执弟子礼,请老子讲经著书。老子作《道德经》五千言,而后飘然而去。传说现今终南山的“说经台”就是当年老子讲经之处。道教尊老子为道祖,尊奉尹喜为文始真人。
云中子在终南山修炼的仙洞称为“玉柱洞”。
有莘氏来到洞前,被两个道童拦住。有莘氏道:“劳烦仙童请出云中子道长。”道童将她上下打量一回,道:“师父刚刚云游回来,正在歇息。”有莘氏急于母子相认,道:“烦请通禀。”两个道童一齐摇头,道:“师父有命,歇息时任何人不得打扰。”
有莘氏怒道:“怎样,要老身动手么?”
两个道童将手中拂尘一甩,道:“实在为难,敬请见谅。”
有莘氏喝叫一嗓,便动了手。道童哪会是她的对手,只过了三五合,便被打倒。因有求于云中子,不想伤人性命,有莘氏出手还算不重,饶是如此,两个道童手捂胸口,半天爬不起来。
有莘氏迈步进洞,这时迎出四个年轻的道人。有莘氏喝道:“不想死就滚开!”四个道人并不搭话,朝有莘氏攻去。有莘氏只得退出洞外,摆掌迎战。过了十来个回合,有莘氏看准机会,大喝一声跳于半空,使出一招“蛤蟆支锅”,四肢分别击向四个道人的前胸。声声惨叫,四人到地吐血。
有莘氏弹弹手上的尘土,哼了哼迈步进洞。
一道白影从洞中掠出,疾风扑面,有莘氏不及喊叫,就势后翻,一黑一白在半空擦衣而过。有莘氏弹起身,正见云中子飒然而立。云中子道:“何人大胆,竟敢闯我仙洞!”有莘氏道:“云中子,老身前来拜会。”
云中子故意言语讥讽,道:“原来是邪道丑贼!”
有莘氏喝道:“你……”压压怒火,道:“老身此来并不想跟你动手,只想……”
云中子指着躺在地上的弟子,喝道:“不想动手,贫道的徒儿怎会受伤倒地?”斜了一眼“猫鼠双怪”,又道:“三人成众,原来是一伙丑贼!”一甩拂尘,作出厮杀架势,道:“正邪不两立,来吧!”有莘氏道:“无理!怎不让人把话说完?”云中子一字一句说道:“贫道怕污了双耳。”
有莘氏怒火蓬勃而起,咬着牙说道:“也罢,不赢了你这臭老道,谅你也不会乖乖地听老娘说话!”话音未落翻身已起,直取云中子。云中子叫道:“来得好!”挥舞拂尘,与她打到一处。云中子的弟子纷纷涌出玉柱洞,围于四周,喝喊助威。白影闪闪,黑影飘飘,二人厮杀甚烈。不过云中子毕竟武功稍逊,三十几个回合过后,便已露出险象。
这时,从玉柱洞大门两侧分别探出一个脑壳,戴着熊猫面具,左面的说:“好热闹!”右面的说:“在打架。”左面的说:“一男一女。”右面的认真看了一回道:“那女的厉害。”左面的说:“帮不帮?”右面的说:“男的要是被打死了,谁还帮咱找娘?”左面的说:“是。”
“笑面双生”迈步而出。当时在朝歌,云中子见尹晴对他二人颇感兴趣,猜不出尹晴在耍弄什么计谋,便将二人带走。云中子差人给姜子牙通报了殷商再伐西岐的消息后,把二人带回终南山。
双儿、生儿见云中子已被有莘氏逼得处处招架,互视一下,道:“上!”直冲有莘氏后背,一个攻其左肩,一个攻其右肩。有莘氏正全力应对云中子,忽觉背后吹来两股劲风,便知遭人偷袭,慌忙闪身,不料稍迟一步,肩头被其中一掌带住。“笑面双生”的武功在尹晴之上,自然高出有莘氏许多。有莘氏骇叫一声,当即滚倒,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只觉五脏翻涌,嘴角渗出一缕血水。
云中子道:“有莘氏,你的死期到了!”疾步前趋,趁机将杀招送至。有莘氏搁住他的掌,道:“我有话。”云中子喝道:“讲!”有莘氏道:“老身来此只为母子相认。”
云中子奇道:“母子相认?”
有莘氏道:“二十八年前,我的娃子被你收留。”
云中子“哦”了一下,将掌暂时收住,问道:“他叫什么?”有莘氏道:“辛哥。”云中子冷冷地道:“终南山玉柱洞无人唤作此名。”有莘氏忙道:“现在自然不叫此名。”云中子手指众弟子,道:“我的弟子都在此,你看看哪个是你的娃子。”
有莘氏一眼瞥见土豆,兴奋得满脸通红,浑身滚烫,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土豆不明就里,小眼冲她翻了又翻。
有莘氏颤着声说道:“娃子,你就是我的娃子……”
土豆冷冷地道:“丑婆子,你可看清了,爷爷怎会是你的娃子?”
有莘氏气道:“你……”冲鼠眼妹喝道:“过来,你告诉他!”
鼠眼妹战兢兢将当年之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当时,我把娃子放在洞口前的那个台阶上,便一直躲于暗处,后见一个年轻道人抱了去。”云中子吸一口冷气,道:“鼠眼妹,抱走娃子的正是贫道,那时贫道还年轻。”鼠眼妹道:“谁顾得上细看,只要不被野兽吃了就行。”云中子手指其面,骂道:“天良丧尽,丧尽天良!”两人都是当事者,论起当年之事,真相已明。
云中子问有莘氏:“这么说土行孙也是你的娃子了?”
有莘氏道:“是,他是土豆的弟弟,叫辛弟。”
云中子道:“难怪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转向土豆道:“看来,这有莘氏确是你的生母,你……”不料,土豆冷笑一下,道:“她爱是谁的娘就当谁的娘,跟我无干。”云中子以为他不相信,又道:“鼠眼妹的话千真万确,当年……”
土豆斩钉截铁说道:“师父,土豆没娘!”
有莘氏喝道:“没娘,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见土豆仍无动于衷,有莘氏突然泪涌满眶,求道:“娃子,好娃子,你怎么不认娘哪!”土豆面无表情,道:“我再说一遍,我没娘!”
云中子瞧了有莘氏一眼,道:“既然我徒儿不认你,就请回吧。”
土豆说道:“师父,对这等丑人,你愿杀便杀。”
有莘氏忽然手指土豆,涕泪横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又过了半天,嚎哭一声,歇斯底里叫道:“畜生!”云中子道:“有莘氏,念你此来是为母子相认,暂且饶你不死。贫道正邪分明,下次再见,取你性命。你走吧!”土豆不但不认,还恶言相加,有莘氏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闻云中子出言不逊,吼道:“你把我的娃子教得无父无母,你枉为人师,你不得好死,你遗臭万年……”指指众人,骂道:“一群衣冠禽兽!”
云中子大怒,道:“死不改悔!”
众弟子道:“师父,杀了她!”
云中子令道:“杀!”
有莘氏落荒而逃。
猫眼姐、鼠眼妹本想趁机脱离有莘氏,因被玉柱洞众人及“笑面双生”迫之甚急,只好一路跟着。跑进深山老林,鼠眼妹冲猫眼姐使了个眼色,二人越走越慢,准备逃离。有莘氏忽然转过身,死死盯住二人。猫眼姐心地实诚,以为企图被她看出,不尴不尬笑了,没话找话,问道:“有莘氏,我等要到哪里去?”有莘氏道:“哪儿也不去。”猫眼姐奇道:“那……哪儿也不去是去哪儿?”有莘氏道:“两个娃子都不认我,老身还能去哪儿?”猫眼姐道:“那就回天孤山。”有莘氏道:“天孤山庄被老身一把火烧了。”猫眼姐“哦”了一下,道:“那……”
有莘氏道:“老身现已是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不过老身虽无去处,你二人却有去处。”猫眼姐问道:“我二人去哪儿?”有莘氏答道:“自然是阴曹地府。”再傻的人也听得明白,有莘氏就要动手了。
猫眼姐、鼠眼妹喝喊一声,拉开架势。
有莘氏故意四处瞅了一回,道:“此地风光甚美,不枉你二人来世上走了一遭。”鼠眼妹心头虚晃,汗流浃背,道:“有莘氏,你不能……再说圣主……”有莘氏喝道:“休得提她!”朝“猫鼠双怪”步步进逼。猫眼姐怯生生地道:“或许土豆和土行孙日后都会认你……”有莘氏突然仰天大笑,笑毕,变得十分平静,说道:“老身会等,等他二人回心转意,不过你二人是等不到这一天了。”说罢缓缓起掌。
“猫鼠双怪”尽知最后时刻业已来临,明知顽抗也是徒劳,但就此一命呜呼心有何干,慌忙掌列前胸,准备最后一拼。有莘氏“呀”地一叫,飞身而起,双掌拍出。不料白光一闪,这一掌被人化去。“猫鼠双怪”又惊又喜,注目看时,只见金圣使立于面前。
金圣使笑吟吟说道:“有莘氏,原来你在这里。”转头喊道:“圣主,叛贼在此!”
有莘氏不由朝他身后张望一下,隐约可见人影晃动,耳听有人说道:“仔细搜了!”有莘氏登时面无血色,喏喏道:“圣主……我我……”金圣使喝道:“看你还往哪里跑!”经此疾言厉色一点醒,有莘氏飞身而去……
“猫鼠双怪”刚要松一口气,金圣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猫眼姐“啊”了一声,道:“他受伤了。”忙将金圣使的头托住。鼠眼妹喝道:“快放下!他是臭男人。”猫眼姐急道:“可他是为救我二人才受的伤。”又冲人影处喊道:“快来人啊!”金圣使慌忙“嘘”了一口,吃力地道:“莫喊,那是追杀我的西岐兵将。”猫眼姐又“啊”了一声,惊道:“不是圣主?”
金圣使道:“快!拉我上树。”
“猫鼠双怪”当即会意,一边一个将他架住,一跃而起,飞到树梢。
树下,蒙秋带着西岐兵将边搜索边吆喝一路走过。
待西岐众人走远,金圣使三人才下了树。
猫眼姐将他搀住,问道:“金圣使怎样?”
金圣使道:“本圣使……”言犹未了,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赶走了有莘氏,云中子命众弟子都散了,独留土豆。
云中子问道:“有莘氏是你的娘亲,毋庸置疑,你怎不认?”土豆眼里射出冷冷的光,道:“生而不养,认她做甚?”云中子道:“这都是邪道作祟,怪不得有莘氏。”土豆哼了哼,道:“在徒儿眼里,这世上没一个好人!”
云中子道:“胡说!”
土豆振振有词,道:“我的妻子明明知道我才是她的夫君,却心甘情愿追随奸夫,谋害亲夫;我的岳母明明知道我才是她的贤婿,却指使假婿对我追杀;我那岳父明明知道我来自终南山,却故意招我入赘,巧加利用;土行孙既是我一母同胞,却将我的爱妻夺去。有莘氏弃我二十八年,还厚着脸皮前来相认。以徒儿看来,这世上都是尔虞我诈之辈,丑极恶透之徒,哪里还有好人?”
云中子道:“也不尽然……”
土豆道:“师父不用多说。崇侯虎夫妇都已身死,咎由自取。我盼着土行孙、邓婵玉以及有莘氏之流,个个暴死横尸,被狗啃鹰啄……”
云中子喝道:“混账!哪有诅咒自己娘亲的?”
土豆冷冷一笑,道:“这世道让土豆伤透了心。”
云中子叹道:“你先静心思想一回,如你想认有莘氏,为师决不会因她是邪道中人而横加阻挠。”说罢进了玉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