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是,三日后土行孙再也离不开婵玉了。
原来,婵玉新婚半月土豆即已离去,而土行孙犹如沉寂的海啸,二人自然一拍即合。婵玉对土行孙的恩爱之情难描难绘,关怀之意无不发自内心深处。土行孙自幼父母双亡,从未体会到过这等如母柔情,与婵玉虽只三日,但相见恨晚,恨不能与她厮守一生。
按闳夭的约定,三日后该打开第二个锦囊了。
土行孙设法离开婵玉,独自一人呆坐湖边。锦囊在手中捏了半天,土行孙心慌意乱,担心闳夭要他杀婵玉,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哆嗦着把锦囊拆了。土行孙不敢正眼看,下了半天决心,才斜着眼偷偷瞧了,锦囊上写得明白:将真实身份告诉婵玉!
土行孙愣了一瞬,随即跳将起来,骂道:“闳夭,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站立当地,大喘粗气,心道:“我假冒土豆,还生怕婵玉发现,这闳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决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想到此,将锦囊撕得粉碎,丢入湖中,转身便走。刚迈出两步,忽又停住,又想:“闳夭有时还真能料事如神,既然写于锦囊之中,定然有他的道理。再说,婵玉对我可谓贴心贴背,知冷知热,我哪里忍心再对她隐瞒下去?”决定依锦囊行事,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土行孙跪在婵玉面前,说出了真实身份。
婵玉惊得茶碗从手中脱落,粉碎于地。一片寂然,过了半晌,婵玉才诺诺地道:“你不是土豆,你是土行孙?”土行孙道:“是。”婵玉一把将他揪住,掴去一个大耳刮子,喝道:“你坏了老娘的一世清名!”
土行孙正正跪好,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婵玉神情木然,道:“土豆冒充你行凶杀人,坏你名声;你却冒充他当了新郎,占他便宜。”想起二人肌肤之愉,脸上微微泛红,又道:“只是你跟土豆的长相怎会一模一样?”土行孙道:“或许是巧合。”婵玉盯住土行孙,一字一句地道:“你蛮可一直隐瞒下去,伺机杀我或杀了我爹,而后逃之夭夭,你为何说出实情?”土行孙道:“玉儿对我情深似海,我再不忍隐瞒。事到如今,玉儿愿杀愿剐,悉听尊便。”面色真诚,说完目视婵玉,静等动手。
婵玉从腰间慢慢摸出一把飞刀,说道:“土行孙,我知道你会飞檐走壁,你跑出百步,我再使出飞刀。如你被一刀穿心,当自认天命;如飞刀不中,是你命不该绝,日后我们永不相见!”
土行孙眼里慢慢噙住两颗泪珠,迅速滑落下来,道:“我不跑!”婵玉道:“怎么?”土行孙道:“如我想跑,就一定能跑掉。”婵玉道:“你怀疑玉儿的飞刀?”土行孙铮铮说道:“不!‘永不相见’我做不到,除非我死!”婵玉轰然一呆,半天不语。土行孙虽然放荡不羁,但对婵玉之情却实实在在,触手可及。婵玉溢满泪水,将土行孙缓缓拉了起来,此时已是心乱如麻,毫无主张,道:“如我将你认下,那真土豆来了,又该当如何?”土行孙道:“请玉儿选择,如不择我,为了玉儿的清名,我愿立死当地。”
婵玉左右为难,说道:“走!去见娘亲,我娘亲若要你死,你再死!”
二人来到北伯夫人住处,土行孙、婵玉跪于北伯夫人面前。
土行孙刚说出真实身份,北伯夫人“腾”一下站起,挥手拍去一个耳光,喝道:“畜生,你害得我侯府一世清名毁于一旦!”盛怒之下冲门外喊道:“来人,将这畜生拉出去砍了!”婵玉慌忙“嘘”了一声,道:“娘亲且小声点儿。”北伯夫人怒气冲冲,喝道:“怎么,这畜生玷污我儿玉体,早该千刀万剐!”婵玉泪涌满眶,道:“娘亲,事已至此,若传扬出去,儿便只有一死!”北伯夫人颓然坐了,喃喃说道:“我儿言之有理,难道就这么便宜了这畜生?”婵玉道:“娘亲暂且息怒,此事也是事出有因,请娘亲听他说完。”
北伯夫人冲土行孙吼道:“说!”
土行孙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北伯夫人怒气渐渐小了些,思忖半晌,静静地问:“土豆为何要冒充你在冀州行凶杀人?”崇侯虎和“大头本”做事一向诡秘,此事确实瞒过了北伯夫人。土行孙道:“离间西岐与冀州。”北伯夫人点点头,道:“你可知晓,说出真实身份,意味着面临杀身之祸。”
土行孙朝前跪了一步,挺直腰杆,铮铮地道:“土行孙决非惧死贪生之辈!同玉儿相处虽只三日,但对我来说已成为永恒,三日足矣!如老夫人要杀,土行孙引颈受戮,决无二话。如老夫人容纳,土行孙对苍天盟誓,此生愿同玉儿生死与共,若违此誓,遭天打雷劈,人神共诛!”说完目视北伯夫人,静等决裁。
北伯夫人自言自语道:“土行孙虽与土豆相貌无二,但土行孙浑身透出的是英雄之气,而土豆则是满身龌龊。”转向婵玉,试探着说道:“虽说土豆随师去了终南山,但他早晚还会回来。”说到此故意停顿一下,又道:“那时……”
见北伯夫人杀气已退,土行孙便又恢复了本性,笑道:“那就请玉儿再次择婿。”婵玉“呸”了一口,半嗔半怒道:“谁与你玩笑!”土行孙嘿嘿笑道:“要不我二人都归你。”婵玉佯怒道:“闭嘴!”转头对北伯夫人说道:“儿正为此犯愁。”
北伯夫人见他二人调侃模样,已知婵玉内心接纳了土行孙,道:“也罢,他二人只能有一个活于世上,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我儿的清名。记住,日后见到土豆,立刻杀之!”将婵玉拉起,道:“此事须得先瞒过你的父亲,否则土行孙还是难免一死,毕竟他是西岐将官。”婵玉破涕为笑,道:“儿记下了。”
北伯夫人命土行孙起身,道:“既然玉儿容了你,老身也无话可说。只是……”土行孙见她欲言又止,忙道:“老夫人请讲。”北伯夫人叹了一口,正颜说道:“老身此话,你二人须铭记于心:将来若在两军阵上遇到你们的父亲,切不可伤他性命!”婵玉惊道:“娘亲何出此言?玉儿会守在父母身边。”北伯夫人道:“傻娃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嫁给了土行孙,早晚还不得回西岐吗?”
婵玉道:“父亲贵为燕亳君侯,怎会与西岐……”
北伯夫人曾多次规劝崇侯虎,要他行铮臣之道,莫怀贰心,但崇侯虎早已利令智昏,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北伯夫人面色凝重,说道:“你父鬼迷心窍,又被‘大头本’撺掇,燕亳与西岐恐有一战。”
婵玉道:“军国大事,娘亲不可枉自揣度。”
北伯夫人道:“你哪里知晓,你父亲有一个惊天的秘密!”
土行孙忙问:“什么秘密?”见北伯夫人摇头不语,暗道:“我要弄他个水落石出!”
且说帝辛和莫老五被众圣士困在崖边,莫老五前胸中箭,这时传来一声猫叫,从崖下探出一个脑袋,脑袋上套着一个熊猫面具,呵呵一笑,伸手抓过莫老五,一头扎进悬崖。
帝辛还没回过神,也被一把扯住,栽进悬崖。帝辛“啊”一叫,眼前一黑,当即知觉全无。眼前掠过缕缕白雾,白雾下面恍惚是青山绿水,帝辛心想,寡人怎么会随风飘舞?忽然想起中秋节同苏妲己荡秋千时的情景,苏妲己坐于秋千上,格格笑个不停……忽听“咔嚓”一下,桩断绳飞,苏妲己飞向半空。帝辛惊出一身冷汗,奋不顾身向前扑去,欲接住苏妲己。不料脚下一拌,轰然摔倒,眼前突然变成万丈深渊……
帝辛大叫一嗓:“妲己!”慢慢睁开眼,发现正躺在一张大床上,铺盖虎皮,周身暖暖洋洋。正值阳光斜照,房屋宽敞明亮,陈设古朴典雅,眼前坐着一位老者,个头不高,慈眉善目,看上去已有一把年岁,银须雪发虽剩不多,却根根闪亮,脸蛋儿透出粉红,正冲他微笑。
老者道:“口喊妲己,难道你是商帝?”
帝辛道:“寡人正是商帝。”
老者“哦”了一下,道:“难怪你在昏迷之中一直喊着妲己。”
帝辛道:“老人家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寡人怎会在此?”
老者道:“陛下被困山崖之事全都忘了?”
帝辛沉思一回,渐渐忆起被困情景,突然想起莫老五,道:“老人家,莫老五怎样?”老者道:“那人是造反隶人莫老五?”帝辛道:“正是。”老者道:“他前胸中箭,伤及心肺。老夫已差人照料,陛下放心。”见他心下甚急,又道:“莫老五造反朝廷,陛下为何还为他担忧?”
帝辛简要说了些,最后说道:“莫老五造反确是事出有因,寡人答应祝融国复国,想让他为国效力。还有飞廉,本可苦尽甘来,谁知……”老者惊道:“崖上逝去那人原来是祝融国的飞廉将军,难怪如此面熟。”显得十分惋惜,又道:“飞廉魂归天界,老夫已让人把他葬了。”
帝辛道:“老人家救得寡人,寡人要让老人家富甲四海。”
老者笑道:“若求富贵,老夫也不会在此隐居百年……”
帝辛惊道:“老人家已有一百多岁了?”
老者笑了起来,满脸涨红,道:“陛下一定听说过彭祖吧?”
帝辛道:“彭祖,本名钱铿,世人尊称‘彭伯’,乃黄帝第八代孙。史载黄帝之孙高阳帝颛顼生老童,老童生吴回,吴回生陆终,而彭伯便是陆终的第三子。彭伯生于八百年前的尧帝时,一百多年前突然隐迹,或许早已仙逝。”
老者笑道:“难得陛下文史清晰,可听说过彭祖的一些故事?”
帝辛道:“传说彭伯善烹美食,曾做雉羹敬献天帝,天帝从未尝过这等美味佳肴,赐彭伯八百寿限,让其长驻人间,享尽福寿。”老者语气调侃,道:“哪有此事?人人都去学做雉羹敬献天帝,岂不人人都可以长寿了么?”帝辛笑了,道:“其实,彭伯的雉羹是进献给了尧帝。舜帝时彭伯师从尹寿子,学得真道,去了武夷山。”
老者道:“此事千真万确。”
武夷山,在今福建北部,以风景秀美而著称。据载,当年彭祖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彭武、彭夷,一路跋山涉水来至闽北。那时闽北还是荒蛮之地,洪水泛滥,野兽出没。彭祖父子带领民众疏浚河道,引流洪水,而后拓荒造田,豢牧牲畜,掘井取水,开化文明。后人为铭记彭祖父子开闽之功,在彭武、彭夷名字中各取一字,命名当地,即“武夷山”。彭祖首创“掘井取水”,这是人类生产生活中的一大进步。
帝辛道:“现寡人治下已南达武夷,其中正有彭伯当年开化之功。”
老者面色变得红润,心潮起伏,道:“往事如烟。”
帝辛并未注意到老者神色变化,继续说道:“二百多年前,彭伯为我殷商大夫,曾领兵攻‘邳’,大获全胜。彭伯受封‘大彭氏国’,邳改称‘彭城’,‘彭伯’的尊称则由此来。”
历史上正有“彭伯克邳”的记载。邳,即今江苏徐州,古称彭城。徐州现存彭祖庙、彭祖祠、彭祖宅、彭祖井和大彭山等。自徐州西行约二十里的铜山县大彭镇大彭集,便是当年彭祖创建“大彭氏国”的发祥地,现存“彭祖井”一口,泉清水渊,俯身可汲。
帝辛道:“大彭氏国被彭伯治理得井井有条,不料彭伯突然将家财散于民众,悄然离去。”
老者道:“彭祖虽曾有过辉煌时候,但其内心却苦不堪言。”
帝辛奇道:“人人向往长驻人间,彭伯有此寿限,让人敬羡不已,何来苦楚?”
老者正色说道:“陛下并非彭祖,怎知彭祖的苦楚?”
帝辛笑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者一字一句地道:“实不相瞒,老夫就是彭祖!”
帝辛大惊失色……
一百多年前,彭祖离开大彭氏国,正是来到此地潜心修道。
不少典籍对彭祖都有记述,说彭祖生于尧帝时,逝于商末周初,终年八百岁。有人对彭祖的寿命提出质疑,认为当时可能流行一种以六十天为一年的所谓“小花甲”记岁方法,八百岁只相当于今天的一百三十多岁等。不管怎样,彭祖都是中国第一寿星。
彭祖引帝辛迈步出屋,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帝辛奇道:“已是深秋,哪里来得花香?”彭祖笑道:“此地被老夫称作‘神仙谷’,冬暖夏凉,季节反向极为平常,陛下请看了。”放眼望去,只见“神仙谷”三面都是悬崖陡壁,一面是莽莽山岭,谷内杨柳扶风,鲜花怒放,泉水叮咚,鸟莺唱鸣。帝辛赞道:“真是仙境!称作‘神仙谷’不负盛名。”
彭祖手指悬崖,道:“那日陛下正是被围‘了情崖’上。”
帝辛仰头望去,只见壁立千仞,陡峭如劈,零星点缀着三五棵苍松。那日惊魂一幕又在眼前闪回,帝辛道:“若非彭伯相救,寡人定是粉身碎骨。”彭祖道:“不足挂齿,再说陛下并非老夫所救,救陛下的是‘双生’。”帝辛道:“请唤‘双生’前来,寡人要谢他救命之恩。”
彭祖笑道:“‘双生’正在看护莫老五呢。”
帝辛问道:“此崖因何叫‘了情崖’?”
彭祖道:“这里还有一段故事……”
这时传来嘻笑声,帝辛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女子正在泉边嬉戏。这群女子衣着五颜六色,个个身材窈窕,年轻貌美,恰似一群仙女下凡。帝辛正自纳罕哪里来得这许多美貌女子,耳听彭祖高声说道:“姐妹们,这边来。”
众女子嘻嘻哈哈跑了过来,围于彭祖身旁,纷纷说道:“怎会突然来了客人?”“神仙谷一百多年从未来过客人。”“他是怎么来的?”“难道是飞来的?”
彭祖指指“了情崖”,笑道:“可不就是‘飞’来的嘛,让‘双生’救了。”
其中有一位紫衣女子,生得眉目清秀,静立一旁并未嬉闹,说道:“彭伯是想让他终老神仙谷,还是想把他杀了?”虽只轻轻一语,帝辛心头一凛,暗道:“原来误入神仙谷者,都不能活命。”正自惊悚,耳听彭祖道:“杀不得,也留不得,只能送出去。”
帝辛松了一口气,见这些女子与彭祖动作亲昵,说道:“原来这都是彭伯的女儿啊。”众女子闻听,笑得前仰后合。帝辛奇道:“难道是彭伯的曾孙玄孙?”众女子笑态更加夸张。帝辛笑着问彭祖:“寡人说错了吗?”彭祖道:“是错了。”
闻帝辛自称“寡人”,那紫衣女子眼睛突然一亮,随即又恢复常态。不过,这眼神的细微变化,却被彭祖和帝辛瞧了个正着。紫衣女子问彭祖:“自称‘寡人’,难道他是商帝?”彭祖道:“正是。”
众女子纷纷唱诺,算是行了礼。帝辛还礼,道:“众位姐姐免礼……”不料引来一阵笑声。彭祖手指众人,道:“陛下,你可知这些‘姐姐’有多大年岁了?”帝辛见众女子个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便道:“长者芳龄不过二十四五,少者二八年华。”二八即十六岁。众人笑弯了腰,笑出了泪。
彭祖指着那紫衣女子,道:“陛下看采女有多大?”
原来,这紫衣女子名叫“采女”。
帝辛答道:“采女姐姐最多二十一二。”采女道:“陛下称呼‘姐姐’,无非是一种尊称,只是这群姐姐的年岁也忒大了些,‘采女姐姐’已有一百三十多岁了。”帝辛“啊”了一声,吃吃地道:“怎么可能?”
一个黄衣女子说道:“这有何稀奇,我已一百八十多岁了。”
帝辛大睁双目,道:“莫非你等都吃了仙丹不成,怎会长生不老?”黄衣女子笑道:“仙丹之功尚在其次呢,你若想学‘寿颜术’,就让你的采女姐姐教你吧!”话音刚落,引来众女子莫名大笑。采女红着脸追打那黄衣女子。黄衣女子边跑边笑,道:“今晚教啊。”采女佯怒,追得更急了。
彭祖道:“这些女子都是老夫的妻妾。”
帝辛又“啊”了一声。
彭祖道:“老夫的这些妻妾大小不等,有的已有三百多岁,因俱得‘寿颜术’之秘诀,容貌皆如二八年华。新妻来而旧妻不去,如今算来,老夫的妻妾共有过一百四十九人,时下尚在人世的整整百人。”
帝辛大声“啊”了,冲彭祖怪目相看,寻思:“寡人若能学到这等秘术,就能同妲己长生不老。”冲彭祖深行一礼,面色诚恳至致,道:“寡人久仰老祖,对长生之术敬羡不已,寡人……”连说了几个“寡人”,才接着说道:“寡人想请彭伯传授。”
彭祖道:“‘寿颜术’即‘长寿驻颜术’,被陛下唤作‘长生之术’也不为过。人虽不能长生不老,但可以做到养生长寿。”凝视帝辛,叹道:“人言皆羡彭祖,却不知长寿之人的苦楚。”此术定是秘而不宣,帝辛料他是在有意寻找托词,便道:“寡人不敢苟同。”彭祖叹道:“老夫遗腹而生,三岁丧母,一生颠沛流离。老夫已经陆续失去了四十九位妻子和五十四个儿子,孙辈以及孙辈的后辈们辞世者难计其数,人之大悲莫过于痛失亲人!养生长寿之道博大精深,老夫所知又极其粗浅,实在没什么可以说的,陛下只可听听而已。”
帝辛渴望至极,同苏妲己长生之愿令他不顾帝王尊严,当即拜倒,道:“寡人深知‘寿颜术’乃世之奇术,不会轻易相传。但寡人梦寐以求与妲己长驻人间,寡人可以答应老祖的任何要求,纵然是万里江山,寡人也愿双手奉送。如老祖不答应,寡人就跪死当地。”说罢以头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