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怜唱落了泪,唱哑了嗓。一阵海风吹来,发出怪异之声,令人毛骨悚然,歌声戛然而止,辛怜道:“我怕!”朝曲直的坟头说道:“老头儿,你也不跟我说说话了,我怕!”朝崖下瞧了一眼,又唱起了《游子吟》,这次唱得十分从容,边用力将曲直的另一只大锤用衣衫裹了,再用“锦绞索”捆于腰间,扎得结结实实。
在火光的映衬下,在萧瑟的海风中,辛怜挺身立于崖边,道:“丹王,别了!娘亲,别了!众位兄弟,都等等我!”回身朝曲直安息之处淡然一笑,嘴角似乎绽放出朵朵白莲,俏眉微扬,仿佛回到从前的烂漫岁月,再一笑,道:“老头儿,没想到吧,被踢下悬崖的人是我。”说罢一头栽去。
波涛阵阵,苍月无声……
就在这天晚上,“神秘岛”电闪雷鸣,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原本已经横尸荒野的人中,居然有十几个被大雨浇醒。大雨过后,不少鱼虾被冲上岸,这十几个人得以活命。于是,“神秘岛”上空重新响起劳动号子和“乒乒乓乓”的雕凿声,而且只要是月明之夜,就一定会传出《游子吟》《游子情》等歌声。
随着岁月的增加,雕凿声越来越少。十年后,“乒乒乓乓”的合奏,只剩下“叮当”“叮当”一锤一凿的独奏。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一锤一凿的独奏,竟然整整持续了五十年。一下又一下,一锤又一锤,从容不迫,从无间断。
这是名副其实的天籁之音,这是不屈不挠的生命之音,这是震天动地的华夏之音,这是义无反顾的强者之音……
一千年后,“神秘岛”迎来了第一批真正的居民,“南岛语系”族人逐岛而居,经过一千年竟也来到此地。这时的“神秘岛”依然只有矮小的灌木,还有一小片草原。经过千年风化,岛上土地可以种植一些甘薯以及少量的谷物。
1722年4月5日,荷兰海军上将、荷兰西印度公司探险家雅各布·罗格文(JakobRoggeven)率领一支舰队到达该岛,发现岛民对着初升的太阳匍伏于地参拜。因这一天正好是基督教的复活节,于是命名该岛为“复活节岛”。
复活节岛上的雕像,很快轰动世界,被称为“复活节岛之谜”。
当时复活节岛上人口约2000人,属于波利尼西亚人,根本不知道这些雕像的来历。雕像被岛民称为“摩艾”(moai),共有1000尊,其中288尊伫立在海边,尚未雕刻完成的397尊仍在采石场,92尊被遗弃在搬运途中,其余或立于山间或散于草丛。完工的“摩艾”大体分为两类,有的极其写实,有的相当写意,或大或小,取材自然,艺术性很高。雕像手臂垂于两侧,两手十指护于腹部,头部被刻意拉长,俊鼻长耳,面色凝重,神容孤傲,昂首远视。有的镶有用珊瑚做的眼白和深色石头做的眼珠,有的顶戴红色石冠,最大的一尊高9.8米。谁制作了这些雕像,寓意何在,其所涵盖的文化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雕像未完工,是什么原因致使人们突然停工。岛上鲜有林木,为什么会有火烧痕迹,等等。疑问不断被提出,越来越多,令人费解。
有人推测,岛上原本生活着两个族群即胖人和瘦人(一说是长耳人和短耳人),瘦人被迫从事石像雕凿工作,后来起义,将胖人全部消灭,雕凿工作中途停止。还有人说,可能是雕凿中遇到了更加坚硬的岩石,无法继续,只得放弃。更有人说,或许是突然发生了地震,人们被迫停工离岛,理由是有些雕像倒地,应是地震的结果。因所有的解释都不能自圆其说,于是有人便扯上了外星人,比如丹尼肯就声称这些雕像出自外星人之手,当时飞船失事,外星人被困于岛上,竖起这些雕像是向同类求救,来了救援飞船,他们就匆忙走了。还有人见雕像大多拥有俊高之鼻,武断地说这是欧洲人的杰作,竟还将该岛定为欧洲文化的遗存,让人喷饭。如果这样的说法成立,那么雕像脸型被刻意拉长,且极其夸张,又该如何解释?还有人用计算机模拟试验,结论是这些雕像非人类所为。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实,只要专家们将研究目光转向中国的商周文明,疑问便会迎刃而解。复活节岛正应验了云中子给曲直的谶语:千古无名。可喜的是,已有专家距离解开谜底近了一步,有人从一些写实主义雕像的动作神态上进行分析,尤其是那些跪像的形态,如臀部坐于足跟,双手叠放膝上等,得出这些雕像具备了南美洲印加人的习惯特点。古代中国人的坐姿,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人挖掘研究了曲直等人留下的石屋遗址,坚决认为,当时登临该岛的并非是无意中被海风吹来的个别渔民,而是有组织的居民,这种结论更加接近了真相。值得一提的是,辛怜的一把火也给后人留下种种谜团,这是辛怜当时所没有想到的。
1805年,欧洲殖民者开始在岛上抓人贩卖,1862年一下子抓走了一千多人,岛上的男性居民几乎被一网打尽。这些人被当作奴隶运到南美洲,后来在舆论的谴责下,才被放回,但多数已死,只剩100人左右,在返回复活节岛的途中,又有不少人染上天花,真正活着回来的只有15人,且把天花带到该岛。复活节岛上的人口从原来的3000人,到1877年锐减至111人。1864年法国天主教传教士耶乌劳德(EugeneEyraud)踏上复活节岛,轻而易举地将处于灾难之中的居民都改造成了基督徒,并下令烧毁所有刻有民族图案和文字的木板,彻底消灭了岛上的原有文化。只有25块木板被居民偷偷藏下,上面画满符号和图画,这就是著名的“朗戈朗戈”木板之谜,后来被称为“会说话的木板”。奥地利考古学家盖利登确认,木板上的图画与古代中国的象形文字颇为相似。法国教授缅特罗于上世纪30年代曾在岛上作过大量考古研究,他坚持认为“朗戈朗戈”文字与中美洲印第安人有密切的关系。1885年,美国“密歇根”号轮船的事务长威廉·汤姆森登上复活节岛,三年后出版了介绍复活节岛历史的著作。在岛上他幸运地遇到一位叫乌尔·韦伊克的老人,能读懂一些“朗戈朗戈”文字,其中有一首歌,大意是:“……强大的海洋把我们天隔一方,我如何自慰?喔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无尽的水路伸展到天边。我的女儿,喔我的女儿。我要游过这深不可测的海水找到你,我的女儿,喔我的女儿……”
1995年,复活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保护区。
有理由相信,曲直等中华儿女的这段轰轰烈烈的故事,终将会大白于天下。
第四六后记一求仙药徐福隐瀛洲,跨汪洋张章现扶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殷人东渡八百年后,千古一帝秦始皇横空出世。
秦始皇统一中国,威震四海,已不屑于“秦王”称号,取“三皇五帝”之“皇”与“帝”二字,称为“皇帝”,并希望大秦万世相传,遂称“始皇帝”。然令其不安的是,岁月侵蚀,花发袭头,于是秦始皇广招术士,在宫中支炉炼丹,梦想长生不老。历史上的术士,不能让人成仙,却能让人提前下地狱。一切方法均告无效,秦始皇杀了术士,将目光转向海外。
始皇二十八年即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依当年黄帝例,带领百官在泰山祭天封禅。山顶祭天,山下祭地,前者曰封,后者曰禅,故曰封禅。祭天之盛况,由丞相李斯亲撰亲书刻于泰山之上。这是泰山最早的石刻,书体为小篆,原为两部分,前半部是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东巡泰山时所刻,共144字;后半部为秦二世胡亥即位第一年即公元前209年刻制,共78字。不过经风吹日晒,漫灭剥蚀,现仅存秦二世时的10个残字,又称“泰山十字”,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泰山祭天后,秦始皇直赴琅琊,亲眼目睹了“海市蜃楼”幻景,在云海之间,秀美山川美轮美奂,金台玉阁时隐时现,令人心驰神往。
徐福乘机上书,言说海中有瀛洲、蓬莱和方丈三座仙山,皆为神仙居所,盛产仙药。
徐福,即徐市,字君房,齐地琅琊人,是中国兵家泰斗鬼谷子的关门弟子。鬼谷子原名王禅,又名王诩,战国时卫国即今河南滑县人,曾任楚国宰相,后在今河南淇县云梦山归隐,设立中国第一所军校,专心授徒,著有《鬼谷子》兵书十四篇。鬼谷子的高徒个个名满天下,如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和毛遂等,唯有徐福生不逢时,虽学得一身本领,因时下秦始皇已然扫平六国一统天下,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闲居琅琊。
秦始皇生得英俊伟岸,相貌堂堂,见徐福五短身材,相貌猥琐,自然面带不屑,说话有一搭没一搭,道:“你也算当地名士了,有何能耐呀?”
徐福早就听说过秦始皇欲求长生不老,眼珠正转一圈倒转一圈,最后停于最上面,暗道:“只要哄得此君高兴,何愁没有高官厚禄金钱美女?”跪前一步,满脸堆笑,大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实在是没有什么能耐,不过草民之所以被人抬举,主要是通晓海路,能到得瀛洲仙岛。”偷眼瞧了秦始皇,又道:“其实瀛洲仙岛上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只不过有些奇葩异草,当地人将其炼制,以成仙药。其实这仙药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无非就是让人像彭祖一样,多活上个千儿八百年的,所以瀛洲仙岛上多翁妪,问之皆有天寿……”
起初秦始皇不经意地听着,听着听着“腾”一下站了起来,满脸兴奋,急促说道:“你怎讲?”徐福暗自得意,又装出随口而言,道:“其实我大秦地大物博,谁也不会稀罕瀛洲岛上的那点东西。”秦始皇慢慢坐了下来,问道:“瀛洲仙岛有仙药,何以见得?”徐福假意胸有成竹,道:“‘海市蜃楼’便是例证!上界灵光直照海底,惊动灵物海蜃,灵物海蜃炼功求仙,所吐雾气直达天庭。上界灵光与海蜃之仙气交汇于空际,即为‘海市蜃楼’。瀛洲仙岛长年受此灵光得此仙气,所以盛产仙药。”瀛洲仙岛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徐福云天雾地胡侃一通,末了又说:“草民的父亲六岁时曾随草民的爷爷登临瀛洲,带回少许奇葩异草,不料被小雀偷食。那小雀竟能长寿,近日草民还曾见过,算来已过六十多年,堪称‘不老仙雀’。”
丞相李斯忍不住喝道:“一派胡言!你想欺蒙陛下么?”
徐福苦笑一下,道:“大秦律法森严,草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欺蒙圣君啊!草民所奏句句是实,若有半句谎言,甘愿流配三千里!”
秦始皇道:“徐福听旨,朕封你为‘求仙大夫’,前往瀛洲仙岛,求取仙药。”徐福压抑住心头的狂喜,故意面呈难色,道:“启奏陛下,臣……只怕……”秦始皇道:“爱卿有何要求,尽管奏来。”徐福道:“臣既得皇命,当肝脑涂地。但仙药乃圣洁之物,须借处女圣洁之手……还须船舟若干,以及资费……”秦始皇当即明了,道:“朕赐你美女十名,大船三艘,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
徐福高兴得差点晕过去,脑袋摁到地上,屁股撅到天上,喊道:“谢陛下隆恩!”
徐福深知秦始皇日理万机,一旦离开琅琊,就会将此事忘于脑后,所以并未出海,而是美滋滋进入温柔之乡,逍遥自在。不料,始皇三十七年即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再次东巡琅琊,并召见徐福。
徐福跪在秦始皇脚下,汗如雨下,噼里啪啦流得满地。
关于此节,《史记》记述得十分详尽,说徐福数岁不得(仙药),恐谴,乃诈称:“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愿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也就是说,徐福告诉秦始皇,求取仙药没问题,问题是有大鲛鱼挡道,几次都没法到瀛洲,所以得请陛下派神箭手先把大鲛鱼杀死,那时候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秦始皇本就尚武,恰恰昨夜“梦与海神战,如人状”,竟信了徐福的谎言,不但派出神射手若干,还亲自乘船出海督战。“自琅琊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即秦始皇真的在海里遇到一头大鱼,并将鱼射死。
回到琅琊,秦始皇对徐福说道:“大鲛鱼已除,爱卿出海去吧!”
徐福浑身筛糠,面无人色。秦朝以法家理念立国,实行严刑峻法。若找不到仙药,其结果再清楚不过,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满门抄斩!徐福抖了半天,渐渐恢复常态,暗骂一声“昏君”,眼珠正转一圈倒转一圈,最后定在最上面,心想:“如今之计,只此一字:跑!”主意已定,大声说道:“臣求取仙药,须……”
秦始皇并没搭话,冷眼盯视。
《史记》载,徐福伪辞曰:“臣见海中大神,言曰:‘汝西皇之使耶?’臣答曰:‘然。’神曰:‘汝何求?’臣曰:‘愿请延年益寿药。’神曰:‘汝秦王之礼薄,得观而不得取。’即从臣东南至蓬莱山,见芝成宫阙,有使者铜色而龙形,光上照天。于是臣再拜问曰:‘宜何资以献?’海神曰:‘以令名男子若振女与百工之事,即得之矣。’”这段话的愿意是,徐福说臣曾经见到海神,海神问:“你是大海西边陛下差遣来的使臣吗?”臣说:“是的。”海神说:“你有何求?”臣说:“想求取延年益寿的仙药。”海神说:“你带的礼物不多,只能让你瞧瞧,不能让你带走。”于是臣见到了神奇的仙药,臣问:“那带什么礼物才好呢?”海神说:“多带些童男童女,五谷良种,以及各行各业的工匠就可以了。”
明明这是一通胡言乱语,没想到秦始皇听了十分高兴。《史记》上说秦皇帝遣振男女三千人,资之五谷种百工而行。即秦始皇给了徐福三千童男童女,五谷良种和各行各业的工匠若干。《汉书》上说:“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也就是说,徐福来到一个岛上,见有平原广泽,再也不回来了。
《史记》和《汉书》是中国最有权威性的两部史书,尤其是《史记》,成书的年代与徐福东渡时仅隔七十多年,可信度相当高,遗憾的是《史记》并没有说徐福到了哪里。
李斯当即阻止,道:“陛下不可!臣观徐福其人,非良善之辈。身无堂堂正气,焉有堂堂做派?徐福入海,定然不归。臣以为,徐福满口胡言乱语,已犯下欺君之罪,当诛之。”秦始皇对李斯之言未予采纳。李斯只好说道:“请陛下旨意,不许徐福携带家眷,并配十名宦人监视,再命两位将军带一千兵士随船,如此就不怕他跑到天边。”
秦始皇只说了一个字:“准!”
秦始皇调集一百艘大船,泊于琅琊港候用。秦统一中国后,融合了越、吴、齐三个海上强国的造船和航海技术,早已超过殷商。秦朝的水军也称“楼船士”,是秦朝武装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数量仅次于步兵,远远超过车兵和骑兵。秦朝在攻打匈奴时,曾从琅琊等地征调粮草,经黄海船运至渤海,其航海能力可见一斑。
无奈之下,徐福只得登船启航。今琅琊港码头上,仍有“徐福东渡启航处”石碑。百艘大船鼓满风帆,乘风破浪,一路东进……
徐福究竟到了哪里,至今仍无定论。归纳起来,大体有七八种说法:一说徐福到了日本列岛,一说徐福到了菲律宾吕宋岛,一说徐福到了台湾岛,一说徐福到了关岛,一说徐福到了琉球群岛,一说徐福到了渤海中的某个岛屿,一说徐福海中遇到风暴船沉人亡,当然还有人说根本没有徐福东渡之事,只是个传说而已。其中支持徐福到了日本的,占相当的比例,推说当时日本还是石器时代,正是徐福开启了日本文明。还说日语中“秦”与“羽田”的发音相同,曾有日本羽田氏高官专程到连云港市赣榆县徐福村奠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