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以高原、山地为主,东西两侧分布着与海岸平行的南北走向的山脉,西面有西马德雷山、南马德雷山,东面是东马德雷山,中间是墨西哥高原。西马德雷山的西岸,是加利福尼亚海湾,频临太平洋,地势较为平坦。该地现为灌溉农业区,盛产甘蔗、玉米和高粱等,牲畜业发达。为了找到一片能够深耕细作的地方,攸侯喜一行水陆并进,来到这里。人们将鲨舟泊于海湾内,在岸边搭建房屋,开垦荒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片荒芜之地,渐现生机。
营寨四周种满涕竹,这种原产于中国的植物,自此扎根于美洲。攸侯喜用兵矾湖时,命人伐尽涕竹,因竹笋食之如肉且可为药,亦被挖走。攸侯喜用兵东夷时,涕舟大显神威。后来攸侯喜将涕舟及竹笋尽数搬于鲨舟之上,同渡扶桑。
攸侯喜举行了盛大的祭天祭祖仪式,告慰先祖,终于找到一个落脚之处。
众人想起一路上的风风雨雨,情不自禁引吭高歌。歌中唱道:
二十五族结为兄弟,跟着侯喜过天之浮桥,途中艰险不能忘啊,分发麦黍众相亲,兄弟莫将兄弟辱,天国再建冬复春……
这是印第安人传唱至今的《HOSI王歌》即《攸喜王歌》的直译歌词。后人考证,这首歌所唱的,正是惊心动魄的海上大迁徙的情景。
劫后余生的五万人,正好分属二十五个族群。出发时的林方、人方和虎方等二十五个族群中,都有人活着。攸侯喜命曲直专门制作了一个陶器,上刻二十五个“舟”字,表示同舟共济的二十五个族群在此会盟。为了说明扶桑距离故土的距离,曲直又在一个圆形陶筒上刻下二十多个甲骨文“爿”(帆)字,表示二十多个千里即两万多里。
三千年后,这两件陶器均在墨西哥西海岸出土。
现代专家考证出的含义,与当时攸侯喜的本意基本一致。
这就是一个“巧”!
有莘氏每日伫立在望乡山上眺望大海,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风雨无阻。
这时传来“橙哥”的欢快叫声,有莘氏以为又是幻觉,不经意间朝空中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有莘氏天旋地转,竟至晕倒。“橙哥”活着,意味着辛怜也可能活着,“橙哥”带来的是女儿生的希望。有莘氏抱住“橙哥”,似乎抱住的就是辛怜,喜极而泣,久久不放。
有莘氏解下绑于“橙哥”腿上的布条,展开细看,字迹再熟悉不过,正是出自辛怜之手!只见上面绣着几个字:“儿等到得扶桑,安。”有莘氏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号:“我儿还活着!我儿在扶桑!”
有莘氏昼夜奔行,发疯一样跑向齐国都邑营丘,直闯大殿。大殿是齐国最为雄伟的建筑,建在百级台阶上。姜子牙和文武百官正在殿内议事,这时传来一阵大乱,姜子牙道:“又怎么了?”
值日太监气吁吁跑来,道:“禀丞相,有人闯殿!”
姜子牙面带不悦,道:“拿下!”
值日太监道:“挡她不住。”
姜子牙带着众人走出大殿,只见台阶下一片狼藉,有莘氏盛气凌人正在左右开弓怒打兵士。姜子牙喝道:“住手!本相正要拿你,你却自投罗网。”
有莘氏扬了扬手中的布条,道:“我儿传书,已到扶桑!”
姜子牙知道辛怜随攸侯喜出海,既然辛怜到了扶桑,说明攸侯喜也在扶桑。姜子牙表情变换不定,有惊有喜有忧,连珠发问:“你如何得此传书?扶桑在哪里?距此多远?攸侯喜还有多少兵马?”此时关心的,首先是攸侯喜有无反攻大周的能力,何时反攻。
有莘氏道:“老身哪里知道,你自己看吧。”将手一扬,布条飞入姜子牙手中。布条轻飘飘的,没有足够的内功,哪能随心抛投?姜子牙道:“有莘氏的武功还是不减当年。”有莘氏道:“老身还不老!”说罢纵身而起,跃上百级台阶。
众人担心她伤害姜子牙,纷纷拦在她的面前。
姜子牙喝退众人,将手中布条颠来倒去瞧了半晌,道:“怎会只此几字?”
有莘氏道:“飞鸽传书,哪能详尽。”
姜子牙皱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扶桑,会在哪里?”
有莘氏道:“墨鲨说我儿去的地方是‘日出之岛’,想必‘扶桑’就是‘日出之岛’吧。”
姜子牙朝她斜去一眼,道:“女人毕竟是女人。”
有莘氏怒道:“怎样?”姜子牙道:“鼠目寸光。”有莘氏喝道:“你……”姜子牙道:“鲨舟航行至‘日出之岛’最多两个月,而今距离攸侯喜出走已是一年又四个月了,‘扶桑’哪里会是‘日出之岛’?”
有莘氏一怔,道:“那……那一定也在海中。”
姜子牙思忖一下,道:“‘扶桑’乃神木,古语有云,‘扶桑’生于日出之地……”有莘氏接道:“那不还是‘日出之岛’吗?”被姜子牙斜了一眼,因急于知道下文,只好自嘲道:“我是女人。”
姜子牙道:“攸侯喜出海即遇强劲西风,而后是西北风,整整吹了十天十夜,船队该是过了我大陆东南沿海,进入大洋之中。之后,攸侯喜还梦想着前往‘日出之岛’,定会修正航向,继续朝东偏北航行。而此去之结果,一定是绕过了‘日出之岛’。”随着姜子牙的分析,有莘氏想着船队的行迹,由衷地道:“有理。”姜子牙继续说道:“四海相通,大洋无涯,船队向东航行,漂行一年,以本相粗粗算来,应有两万里了。”
有莘氏脱口说道:“这么远?”
姜子牙是智者,其推断与攸侯喜实际航行的轨迹几乎一模一样,让人叹服。望着有莘氏期待的目光,姜子牙暗自思忖:“若攸侯喜兵马所剩无几,则对大周不会再有任何威胁;若其还有不少兵马,让人不得不防。”转念又想:“即使攸侯喜人马不多,若任其登陆,振臂一呼,难说殷商遗民不会揭竿响应。那时,华夏大地烽烟再起,必将危及大周江山社稷。”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扶桑的位置和距离,以便采取对策。
有莘氏见他面色凝重,沉思不语,问道:“姜子牙,你在想什么?”
姜子牙不动声色,道:“本相想,你该给御妹写封回信了。”有莘氏道:“自然。”姜子牙道:“只是飞鸽传书绣不了几个字。”有莘氏道:“是。”姜子牙道:“本相暂且收回对你的缉捕令,你可安居营丘,静等御妹的回信,吃喝住行均由本相供给,你看如何?”
有莘氏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突然改邪归正了?你又在耍弄什么计谋?”
姜子牙呵呵一笑,道:“本相只想知道‘扶桑’是否有两万里之遥?”有莘氏不解,道:“此话怎讲?”姜子牙道:“你问御妹‘扶桑’在何地,据此有多远,并请她即刻回复。如她能说清楚则罢,如她说不清楚,只要看看鸽子飞行的时间,就能算得出来。”
有莘氏恍然大悟,连声说道:“不错。”
姜子牙道:“去吧,有御妹的消息时,速来告知本相。”
有莘氏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姜子牙追出几步,冲有莘氏的背影喊道:“回信时再问问蒙秋是否也在扶桑。”
有莘氏头也没回,道:“老身没兴趣。”
姜子牙摇着头自问自答:“蒙秋怎会在扶桑?不可能,蒙秋只会在北极。”
话说丹枫军团过了白令海峡,进入今日美国的阿拉斯加,决定先往东南,而后再往西走,以为这样就可以绕回中土。
这里果然是一个崭新的大陆,风光不同于中土,时值阳春,到处生机盎然。这日打了些猎物,挖了不少野菜,支起若干个大锅,野菜煮肉,香喷喷热腾腾,众人饱饱吃了一顿。不料,有一只锅里误放了有毒野菜,三十几个人中毒身亡。丹枫命人把这些的名字记下,站立墓前,含泪说道:“冰天雪地都熬过来了,没想到在这里又……弟兄们安心去吧,若能回到中土,丹枫定会替你们为父母养老送终!”
次日,众人继续行进,个个闷声不语。
伊凡道:“丹帅,不能这么走,得振奋人心。”
丹枫道:“昨天刚刚失去了三十几个弟兄,怎么才能振奋人心?”
伊凡朝前努努嘴,道:“丹帅请看。”
只见金圣使和猫眼姐相互搀扶,蹒跚行进。
丹枫道:“你是说让他二人结为夫妻?”伊凡笑道:“不错!二人已历尽生死大难,也该结为夫妻了。”丹枫赞道:“好!为他们举行婚礼,冲喜!让弟兄们都高兴高兴。”心头一畅,朝远方望去,忽然眼睛一亮,喜道:“次帅快看!”
伊凡顺其所指望去,眼前出现一个大大的湖泊,周围长满柳树,错落有致,随风依依。伊凡奇道:“这里也有柳树?似在梦中一样,真像回到中土了。”在中土,沿河临湖,道旁路边,柳树随处可见,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柳树,伊凡朝湖边猛跑,兴奋得大喊大叫:“弟兄们快来,到家了!”
众人稍稍一愣,随即惊喜异常,欢呼着随伊凡跑去……
背朝巍峨群山,面对潺潺流水。这一晚,湖边篝火遍地,众人载歌载舞,为金圣使和猫眼姐举行了婚礼。有人吹起笙箫,有人敲击兵器,有人抚琴,有人鼓瑟,鼓乐齐鸣,热闹非凡。众人虽然来自不同的阵营,甚至彼此曾是不共戴天之敌,但万里迢迢历经劫难,加上被丹枫的大义所感,早已结成手足弟兄。
金圣使年岁不足三十,生得白里透红,大病已愈,恢复了往日的泰然模样。金圣使曾对尹晴忠心耿耿,梦想打拼出一条“强国之路”,不料事与愿违,最后跟了丹枫。猫眼姐已有四十五六岁,头发早已花白,挽成一个圆纂,虽然装束怪异,但其心无机巧,与金圣使二人曾多次互救性命,可谓同生死共患难,一路走来更是不弃不离,让人敬羡。
为了增加喜庆气氛,来自孤竹国的众人还表演了传统的摔跤,引起众人大声喝彩。金圣使一手拿着七星刀,一手拿着青铜大钺,迈步入场,面对众人高声说道:“弟兄们,我想跟丹帅比武助兴,好不好?”众人欢叫一声,鼓掌助威。
丹枫笑着接过七星刀,道:“你大病初愈,别动了真气。”
金圣使道:“当年在塔塔河畔,在下曾跟丹帅动手,丹帅可还记得过了几招?”
丹枫道:“二十几招,并未分出胜负。”
金圣使道:“那时我和土圣使同战丹帅,且当时丹帅未在马上。”七星刀柄长一丈八,不在马上确实难以施展。金圣使拍拍自己的肚子,黯然说道:“不过‘万里追风’被我等吃了,丹帅此时依然无马。”丹枫道:“一匹马换回一干人,‘万里追风’会很欣慰。”金圣使一笑,道:“今后在下要为丹帅做牛做马。”
丹枫哈哈一笑,拉开架势。
众人聚精会神,注目二人。一个武功位列“四大天霸”,一个武功位列“十大一流高手”,这等场面定是精彩无比。不料只过了三招,金圣使的青铜大钺便已脱手,而丹枫怕伤了金圣使,并未使出全力。金圣使笑着抱住丹枫,道:“丹帅堪称‘一人独霸’!”丹枫道:“北熊师父给我输了真气,而你身体虚弱,所以让我占了些便宜。”二人哈哈大笑。
丹枫宣布婚礼开始,并与伊凡一起,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福辞。
“司母戊”镇国方鼎置于高台之上。镇国方鼎是来自中土的圣物,自然被众人当作故土的象征。金圣使、猫眼姐跪行大礼,等于拜了祖先。十多万人中婉娘年岁最长,金圣使、猫眼姐请婉娘上坐,敬香茗拜长辈,并接受婉娘的真挚祝福。原本该夫妻对拜,但金圣使、猫眼姐坚持再加一拜,就是拜恩人,非要礼拜丹枫不可。丹枫不肯,但被伊凡、彭湖等人按着坐了,接受了二位新人的跪拜。
金圣使、猫眼姐流着幸福之泪接受众人的祝贺,频频鞠躬致谢。
古今同日月,日月复古今。这是一个奇特的婚礼,气氛悲壮而祥和,既有铿锵之气,又有柔和之音,整个过程在泪水与欢笑的交织中进行,场面动人。猫眼姐情绪难以控制,最后嚎啕大哭。众人受此感染,又哭又笑,又歌又舞,整整持续了一夜。
在一颗回归故里赤诚之心的激励下,众人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沿着今加拿大、美国的海岸山脉东麓和落基山脉西侧的丘陵谷地往南行走。自从过了白令海峡,屈指算来,众人又走了不少时日,还未见到日思夜想的故土。众人心生烦闷,焦躁不安。丹枫、伊凡商议半天,开弓哪有回头箭,只能继续往前走。
这是一段尘封了三千年的中华儿女远征史!到了二十世纪,这段历史引起了人们的浓厚兴趣,但让专家考证不出的是,当时是一种什么力量,支撑着这群中华儿女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翻过落基山脉,奇观异景展现在面前,到处是重重叠叠的彩色岩层,石柱林立,古木参天。这日天色已晚,丹枫下令安营扎寨,众人埋锅造饭。伊凡看了周遭景物,道:“丹帅,奇异之景,定有奇异之事。”丹枫问道:“怎么说?”
忽听有人急促喊道:“丹帅、次帅快来看!”
丹枫、伊凡情知有变,带着张肠、李肚、黄山和彭湖等人跑去。
地上有一个大坑,坑里露出一根骨头,粗如千年树干。
丹枫、伊凡互视一眼,惊奇万分,伊凡道:“比牛骨大出许多,会是什么?”一个细高挑的兵士说道:“挖坑原准备埋锅造饭,不料竟掘到此物。”伊凡道:“丹帅,我意将此骨挖出,看看到底是什么。”丹枫点点头,道:“挖!”
晴天碧空,月光如水,万里无云。
众人都被眼前景象惊得呆了!数十丈深的大坑内,一副巨大的完整的骨架呈现在众人面前,长数十丈,高十数丈,张牙舞爪。原来最初让人看到的,只是此兽的尾巴尖儿,单单此尾就有十数丈长。众人个个睁大眼睛,震惊不已,推断此兽生前定然十分凶悍。
婉娘生于宦官世家,颇有见识,道:“这是‘龙’骨!”
伊凡道:“不错,传说在数万年前,‘龙’统治着大地,但不知何因突然消失。”
众人面前的确是一副“恐龙化石”!
截至目前,考古发掘出最大的恐龙化石是震龙,身长六十米,身高二十米,重达两百多吨。但这一定不是最大的恐龙,从恐龙足印化石推测,最大的应该是我国内蒙陶里嘎查巨龙,身长八十多米。
李肚说道:“这跟咱龙旗上的龙怎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