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吗?”他轻声问出,声音明显粗嘎而沙哑起来。
“总,总督,别……”苏英觉得羞得不行,但是她又无处可逃,只能别过脸,任由他的两只手顺着脖子划向她的香肩和膀子处上下轻轻摩挲着。
“别,别这样,总督。”苏英站立不安,沿着墙想朝房外走,顾铭这次用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抬起她的下巴,苏英秋水眼睑,仿若那一波波的清水般清澈见底,她虽然主家了几十年,但是从没有坏心,和张连升和那些乱七八糟女人同住屋檐下那么多年,出淤泥而不染,这是顾铭在那次之后刻意找人调出了她的资料,尔后给他的印象。
“总,总督,求你别这样,我……”
“嫁给我。”顾铭深情的盯着她静静的说出。
“什么?”苏英的脑袋炸开了,张大了嘴巴,他们不过才见过三次,他居然向她求婚。
“嫁我。”他郑重的又重申了一次。
“可是我……”苏英吞吞吐吐,她从没有觉得在和张连升分手后,自己还能二度夕阳红,虽然她和顾铭第一次见面有过一丝暧昧。
“你不想吗?”他急着问道。
“不是的,总督……我只是一介平凡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苏英说出心里的话。
“叫我歆铭,我以前的名字就是这个。”顾铭沙哑的说道,苏英看到他的眼里满是激动。
顾铭的手慢慢划过她的唇,苏英在他的影响下,显然开始激动,顾铭把她的两手各按在墙上,手掌顺着她的膀子划过肩膀,环抱上她的柳腰。
腰上的力道使她迷离了双眼,看着他忧郁而迷人的眼眸,她闭起了眼,睫毛因为羞涩而颤抖着。
顾铭慢慢的俯身吻了上去,这次两人的唇终于贴合在了一起,一旦碰触,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她的身子虚软无力,顾铭才放开。苏英闭着眼不敢去看他,顾铭漾出一抹邪恶的笑意,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羞涩而沉醉其中,那是他带给她的感官。
当全部束缚褪去后,他惊叹她是上帝的杰作。
“真美。”他粗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禁欲了那么多年,就没有再碰过女人,即使是最难以隐忍的阶段,也忍着度过了,本以为这一辈子一定心如止水,却不料眼前的女人叫他那么狂热。
苏英睁开眼,她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她主动而大胆的开始投怀送抱,他把她的手拿向他的腰间,示意去解开他的皮带,头埋向她的身前肆意享受。
她的手笨拙的解着,却徒劳无功,顾铭坏笑一声,自己忽地解了开去,衣服散落一地,他抱起苏英朝床上放去,两人开始了无尽的缠绵悱恻。
而这段时间,同香堂的生意很是好,只是最近新开了一家镜香堂,名字差不多也就罢了,卖的也是一样的东西,可以说是同行,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老板开的,老板从来没有照过面。
同香堂自有了镜香堂的竞争,生意没有了以前的红火,同香堂出品的蝶花膏本是大卖,但是最近有很多顾客反映说蝶花膏用了之后会皮肤过敏,而且好皮肤都用坏了,这使白家找不到什么线索。
终于,今天,白家在办公室里开了一次会议。
办公室里气氛很是压抑,最近投诉的顾客实在是太多了。
兰仙拿着报表看了看,苦恼的说道,“这个月的销售业绩明显下降了,还是因为蝶花膏,我们家的蝶花膏本来是大卖,也没有任何质量问题,但是很过顾客都说我们的产品有过敏成分,我想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制作商那边肯定出了问题,而镜香堂的卖出的胭花膏却是大卖,要不是这个月的滚筒唇膏销售的多,我们将亏的更厉害。”
兰仙拿着报表陈述,她头发高高的盘起,穿着艳丽的旗袍,但是脸上像是结了霜一般,生意不好,她的心情自是很差。
连青从盒子里拿出从镜香堂买来的那个胭花膏,仔细的看了看,白锌拿了过来端详起来。
“原来镜香堂一直卖的就是这个,包装和颜色怎么都跟我们同香堂差不多呢。”
连青又拿了一盒镜香堂的胭花膏,她慢慢的打了开,闻了闻,用手抹了一下,“不对,里面的成分不一样,我们同香堂的蝶花膏里面很细腻,用了根本不会过敏,除非是极少数的,而这个镜香堂的胭花膏,里面有颗颗粒粒的。”
连青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报告,结果打开一看大吃一惊,“你们看,这里面的铅超标了,我前两天买了一盒也没有打开,就直接找人去做了化验,镜花堂出品的这个胭花膏果然不达标,居然还卖给别人,肯定是他们里面的人在我们这儿做了什么手脚,之前我们的生意很好,所以疏忽了防范,这年头做生意还真奸诈。”
白锌接过报告看了看,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兰仙问道。
“我去制作商那边一趟,你们先处理好顾客那边的态度和过敏问题,所有的货物全部可以退换,并且退钱,这是最基本的,不然同香堂上了报,那就不好了。”
“好的,你去吧,放心吧,这儿有我和妈呢。”兰仙握住白锌的手对他笑了笑。
白锌淡淡的点点头就拿着包走掉了,一刻也没有耽搁。
两年过去了,他依然对自己还是淡淡的,虽然同床共枕,但是没有太多的热情,而自己也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了。
连青看在眼里,看着兰仙的失落的面容,她笑了笑,“你呀也该加把劲了,都两年多了,你还没有怀上孩子,我还急着抱孙子呢。”
“妈,我知道了。”兰仙苦笑了一下,收拾起报表。
“仙儿,这两年锌儿为了忙活店里的事,有时候很累,你要体谅体谅。”连青握上她的手说道。
“妈,我能理解,我知道锌哥他还想着蓝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可以等,等他真正的回心转意,放心吧,妈。”兰仙说完就起身朝仓库走去,连青只得摇摇头。想到兰仙的痴情,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两年与姜枫谰总是争吵,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越好。他越是若即若离,好象他总有心事,总感觉他心里始终有着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进行那点事的时候,他也是力不从心似的,越来越没有激情了,她经常回回忆当年初见他的场景。
张连升死掉了,也算是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他害自己的儿子做了几年的牢狱,算是对他的报应,但是现在生意上又出了这样的事,而白家还没有后,无后为大,连青直觉得脑袋痛的狠,于是从包包里拿出了药吃了下去。
白锌拿着包走在田间,经过自己家的罂粟花地,看了看,长的很好,他继续朝前走,那个村落近几年已经建立了新的一间工厂,是他这两年赚的钱出资建设的,专门用来制作化妆品的,叫做白蓝工厂,名字是他起的。
连青问他为什么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总是说简单易懂,兰仙问他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时,他总是说新培育出的罂粟花是蓝白色,他们的主业主要就是以罂粟做香料和化妆品为主,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而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白家所有人都很有数。
白锌看着白蓝工厂几个大字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进到了工厂里。
“少爷您来了。”工厂里的总管看到白锌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毕恭毕敬的。
“恩,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说完他坐在了沙发上。
“您请说。”总管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这次的制作有问题,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卖出去的产品不是过敏就是有其他问题。”白锌冷冷的说出后又丢了一句,“你有很大责任,这次的同香堂销量一塌糊涂。”
叫王岩的总管一听,赶紧吓的低下头解释,“少爷,我这绝没有问题,首先我不会做什么手脚,我是老夫人请来的,我们是同乡,请您相信我!”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护肤品确实出了问题,你怎么跟我交代?你进厂之前再三保证,对每道程序和流程都严格把关的,现在倒好,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还找不出来,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对市场最近没有做调查和评估?”白锌不客气的质问道。
“少爷,是我的叔叔,对不起,每次的程序我都严格检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白锌喝了口茶,“就是这个原因,问题就出在这,这工厂里面遭了内贼。”
一提到贼,那个王岩利马想起了一件事,支支吾吾起来,“少爷……”
“有话就说。”
“前些天倒是来了一个陌生的人,他说想定新货,是新的一批货,我们刚制作出来的货物给您的店铺里送了几十箱,后来还余了六箱,我准备送过去的,但是那个人来到了工厂,说全要了,我说这货只能发往同香堂的,外人是买不了的,他就出了十倍的价格购买,我想着十倍的价格都相当于卖出十几箱赚的钱了,我也没有问的太多,只是问他买这几箱送人的还是做什么的,他说送人的,说他家族很大,女性亲戚很多,都很爱美,我就卖给了他。”
白锌停下手中喝茶的动作,“你看清那个人的脸了吗?”
王岩摇摇头,“他戴着墨镜戴着帽子,穿着深色大马褂,我还真没看清楚,他说的很真诚,笑的很诚意,我就卖给他了,那六箱的钱我早交到了老夫人的手里,她没跟您说吗?”
白锌想起前段时间母亲是给了他一笔钱,只说了蝶花膏大卖,其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当时母亲急着说要逛街,于是就没有多问,他压根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钱原来是这么来的。可是他永远都不知道连青当时是急着找姜枫谰寻欢作乐去了。
“老夫人是跟我说过,你也有责任,诚意?坏人会在自己的脸上写坏人两个字吗?都是带着虚假的面具,还诚意,亏你在厂里呆了两年了,遇人不淑,察事不严,同香堂就要遭受厄运。”
白锌略有些气急败坏的指责王岩。
“少爷,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吓的赶紧为自己求情。
“这样吧,这次新制作出的产品只能是运到同香堂,任何外人不得购买,你要是再犯一次,不仅要赔偿损失,还要把你辞退,听到了没?看在你和老夫人同乡的份上就算了。”白锌说完去里面检查了所有的仪器和制作程序,确定这次没有了问题之后才朝外走,而期间,总管一直跟在后头,点头哈腰,不断的解说。
当白锌出了工厂后,他想起了什么,朝山顶走去,每次去了工厂他总会爬上山顶坐上一会,这次也不例外。
时间都过去四年多了,他依然忘不了蓝姗,那是他心里的痛,心里永远的遗憾。
崖边已经长出了高高的草,他每次都会自己亲自过来处理掉,因为这些高草阻碍了他坐在崖边观赏崖下的美景。
蓝姗落崖都四年多了,根本不可能活着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底隐隐觉得蓝姗就在他的身边不远,从来没有离开过呢?他觉得自己是在幻想,抱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脑袋抽风了。
而现在,草又长的茂盛了,他会每隔四个月来处理一次,一片高草范围不大,他会亲自拔掉那些野草,然后扔到崖下,之后就静静的坐在崖边点燃一支雪茄看着崖点迷雾般的景致,和那青山环绕的盎然翠意。
鸟儿的声音唧唧喳喳的回荡在幽谷,渐行渐远,这一片树林不算茂密,人烟稀少,尤其是在山下自他建立了工厂之后,这片村落的住户有的搬的搬,死的死,住户更少了,回头望向山下,只有一望无际的罂粟花海,那是白家的产业,是自他父亲那辈开始种植的,可惜父亲最后不务正业,还欠了兰家那么一大笔钱,自此都改变了他们兄弟俩的命运,而他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避开兰仙,也不会到上海去做生意被人整了还下了药,又占了蓝姗,尔后又娶了她,又因为她自己又被张连升设计做了牢,而最终没有再见她最后一面。
这些想忘都忘不掉,滚滚红尘往事如车轮般碾转而过,留下的只是悲伤的痕迹。
现在已经又是五月了,天气没有前两年那么炎热,但是却很温暖,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林照射在他的背脊上,使他倍感舒服。
这两年店铺的忙活是他赚了不少钱,一门心思花在同香堂和家中,家里除了母亲和兰仙就没有了别的女人,这几年少了不少勾心斗角,唯一累的就是忙碌事业,每每在最疲惫的时候他会来崖边坐上一会,崖下有条大河隐约可见,平时一年到头都雾气腾腾,看不出崖下到底除了青草花香还会有些什么,而今天,意外的是,雾气很少,崖下那条宽阔的河白锌是真切的见到了,四周好象是草地,非常的模糊,除非拿大型的观望镜才能看到。
你是不是与大地已经融为一体了呢?白锌喃喃自语。
可他却没发现,在他身后的山下,自断了桥链之后,蓝姗和董颜每每买东西,都带着孩子划着船去集市,这会,蓝姗独自划船去集市买些日用品和女人的私物,董颜留在山里照顾孩子。
在她快要上岸时,山上来了个中年男人,直叫白锌回去,他是白家的管家,每每白锌很久没有回家时,他们都知道他是来这了。
白锌下了山,蓝姗正好上岸,她朝山下走去,每次经过那片罂粟花海,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头痛欲裂了,虽然会不禁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画面,但是他已经淡然自若,淡而视之了。
不同的是,今年多出了很多蓝色的罂粟花,粉蓝相间的大片罂粟很是美丽,忍不住吸引了她的眼球,蓝姗醉在这一片飘香四溢的花海间,凑到花朵上嗅了嗅。
“好香啊。”她不再沉沦在破碎的记忆片段中,她觉得自己是走了出来,当她了然面对这片熟悉的罂粟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坦然。
蓝姗站起来朝前走去,终于到了市集,市集上比往年更加热闹,今天居然有表演,有荷仙姑,有踩大撬的,有坐大马的,还有扮河蚌仙女的,更有西游记里的各色神话人物,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蓝姗去了几家新店买好了物品后,背着小包,朝那表演的看去。
市集上形形色色的人恰巧逢周末都凑到这来看看一年一次的演出,自古民间流传下来的习俗,没有人不爱看的,锣鼓喧天,喇叭摇铃,蓝姗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她看的心花怒放。
同香堂的几个人在整理仓库,忽然兰仙听到了表演,她跑了出来,但是人太多了,她站在楼上看着表演没有看到人群里的蓝姗。
“锌哥,你快看啊,好热闹啊。”兰仙笑着把白锌从仓库里拉了出来,“你陪我一起看嘛。”她娇嗲的说了句,就拉了白锌走到了办公室的窗边。
“每年都有,你就那么爱看啊?”白锌捏了捏她的鼻子抱怨了一句,但是带着一丝宠爱。
“人家就爱看这个嘛,你陪我一起看嘛,好不好?”兰仙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那么大的人了还撒娇。”连青笑着揶揄了一句。
“锌哥是我的丈夫,我喜欢向他撒娇嘛,妈。”兰仙说完继续看着那批表演的人马在着里停留了下来,不断的扭着做着动作,吹吹打打的。
“锌哥,你快看这个。”
白锌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骑马的,你想骑,以后我带你去。”
“不是啦,那个骑马的好高啊,锌哥,你看那个。”兰仙又指向那两个河蚌仙女模样的女人。
“不就是河蚌吗。”
“什么河蚌啊,那是仙女儿。”兰仙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继续看着。
白锌瞥了下薄唇,“你看吧。我把剩余的整理好。”说完他就要转身,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那其中一个河蚌演出的女子身旁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白锌楞了一秒,利马回头,手撑在窗台上找寻那抹身影,那身影被河蚌女挡住了,忽隐忽现的,只有那脸,那脸他看的很清楚,有着有蓝姗一模一样的脸。
他惊了,彻底闷了!世界上有一模一样脸和身高的女子吗?白锌快速的反问自己,脑袋快速运作,答案是:很难,没有那么巧,尤其是在南京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里。
蓝姗,蓝姗!他心里在呐喊,在拼命的呐喊,她没死,她没死吗?
白锌看着那抹身影背着个小包,蓝色的旗袍很素,披肩长发,那样貌,那发型,那身材,与蓝姗如出一辙,不是她会是谁?会是谁?
白锌在心里大声问自己,他眼睛睁的老大,盯住那抹令他无法言语的身影,倏的,身影没了。当他回过神来,那抹身影消失了,已经挤出了人群。
蓝姗,蓝姗,你别走,你别走!白锌心底呐喊,他箭一样的飞奔出去。
“锌哥!”兰仙莫名其妙,看着白锌激动不已的神色和奔跑,她吃惊的喊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买东西。”白锌丢了句就下了楼,下楼时摔了个跤,他立马爬起来奔出同香堂,朝前面跑去。
“出了什么事?”连青在仓库里整理东西,正好抬头看到儿子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兰仙直摇头,“他说去买东西。”
“买东西这么急做什么?东西又不是买不到。”连青不能理解,继续整理东西,而兰仙看着白锌朝前跑去,很快消失在市集上,她也无心再看表演了,表演的大队这时开始移动了,朝前走去。人群跟着移动,等兰仙再下楼跑出同香堂时,她挤不动人群,只能等待白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