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脸男再次醒来后,他脑袋上的血已经凝固。看向破旧的屋子,已经人去楼空,而玉儿没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一滩血。
大小姐?她为什么要到这来?他记得他已经桶死了玉儿,反正算是完成了任务,自己算命大,没有被两个女人打死。
大小姐!看我去白府怎么告你的状!长脸男爬起来捂着受伤的脑袋天还没亮就朝白府跑去。
白府这两夜十分诡异,阴谋不断,连平日里屋檐上的喜鹊都没有再叫了,而枯萎的大树更衬得府里的一片寂静和深夜的萧条。
长脸男四下张望了一下,环顾四周,没有一人,他偷偷的敲了敲兰仙的房门。
“少夫人,少夫人。”
不一会,兰仙穿上衣服开了门,“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迫不及袋的问道。
“玉儿已经死了。”长脸男凑到兰仙耳边说道。
“恩,做的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兰仙一听玉儿已经死了,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
“这个……”长脸男支支吾吾。
“快说,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是不是有人看见了?”兰仙声色俱厉的问道。
“少夫人,您真是有先见之明,确实,我们准备把玉儿下猪笼之前,就有个黑影人袭击了我们,黑彪已经死了,我也被打伤了。”长脸男咬牙切齿的回报,不时的捂了捂脑袋上的伤,还隐隐作痛。
“谁?认识吗?”兰仙披着衣服,瞪着长脸男问道。
“您认识的,我们都认识,是,是大小姐。”
“什么?蓝姗?她去那做什么?”兰仙实在不明白,蓝姗没有理由去救玉儿,玉儿害过她好几次,除非她脑袋通了。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看她的样子确实是去救玉儿的,不过玉儿已经被我桶死了,但是我醒来没有发现她的尸体。”长脸男又看了看四下无人接着回道。
“那玉儿的尸体呢,她难道会运到这儿来?”兰仙一副担心的神色,生怕蓝姗知道了自己设计的阴谋,给说出来。
“少夫人,您放心,尸体她是不会苯到运来这里的,老夫人发了话,而少爷也同意您处置玉儿的决定,她就是把尸体弄到这来,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凭他空口白话,谁会相信?再说了,玉儿和张麻子私通现场,谁都看见的,有凭有据,就算她知道了整件事情,老夫人和少爷也会为了白家的名声,使这件事会尽量的淡化,您就放心吧。”
长脸男分析的确实有点道理,兰仙算是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但是那个丫头的尸体呢?”
“夫人,我在河边上看到地上有些零碎的花,原先河边的那只主伐也没了,我想是大小姐把玉儿的尸体放主伐上,顺流而下了。夫人,我担心的就是,虽然尸体她没有弄到这来,但是顺流而下,被别人发现了,一旦知道是白家的丫头,会对白家造成一定影响,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是一条命,被警局的人知道,如果不给少爷这个面子,肯定会彻查的。”
兰仙摊在门槛上,“这个该死的女人!”
“夫人,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恶人先告状,就悄悄对少爷说玉儿在下猪笼之前,大小姐忽然闯进来救人,结果因为意外把黑彪杀死了,还因为憎恨把玉儿,故意把她也杀了,甚至还把尸体顺流而下,破坏了少爷和少夫人原先的安排,万一被别人发现,白家的名声想必会受到影响。”
“这招好,叫蓝姗有理都说不出,责任全在她。”兰仙说完从手腕上又掏下一个镯子,“赏你的,以后带我办事尽心着点,有你的好处。”
“谢少夫人,谢少夫人,小的先下去了,有事就传我。”长脸男拿着那只碧绿的镯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完就悄悄离开了大院。
蓝姗回来之后就开始生病发烧,云儿也不知道主子出去了一趟怎么会烧的那么厉害,高烧不退,而且衣服都湿了,有的地方还破损了,但是碍于是主子,她也不好多问。
天快亮的时候,云儿看蓝姗的烧没有半点退的迹象,她跑出了门,敲了少爷书房的门。
“少爷,少爷,您赶紧去看看大小姐吧,她烧的很厉害。”
外面传来云儿焦急的声音和敲门声,白锌合上书,不由分说,一听蓝姗发烧,赶紧冲出门。
到了房间,他看到蓝姗脸色苍白,唇间没有一点血丝,还干燥的起了皮子,闭着眼是很虚弱的样子,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很烫。
“小姐怎么会好好的烧的这么厉害?你们做下人的怎么不好好照顾着?”白锌对着云儿就冲头冲脑,怒不可遏的质问。
“小姐,可,可能受了风寒。”云儿不敢把主子独自出门的事告诉少爷,小姐交代千万不能说的,作为下人当然要尽力去保护自己的主子,主子好了,她们才有好日子可过。
“烧成这样,你怎么不早通报?这样下去只会越烧越厉害,赶紧找大夫去,多叫几个。”白锌对云儿轻吼道,云儿一刻不敢耽搁,抹了眼泪就要出门,她平日里认识的几名大夫医术都很好,人也好。
这时,床上的人醒来了。
“少爷,别麻烦了,我吃点药就好了,别惊动任何人。”蓝姗手无力的摆了一下,想拉住云儿,云儿望了眼主子,就出了门。
“都烧成这样了,还硬撑,你真当你是猫有九条命?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你既然答应为我做事,做好白家的大小姐,你就要保重自己,知道吗?”白锌因为生来骄傲,没有法子对她说出那三个字,只能借由这些话来表达心里对她的在意。
蓝姗望着白锌深情的眼神,要不是他说出这袭带有目的的话,她还真的会错意,他确实是爱上了自己。
“我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不劳烦你记挂,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和老夫人的计划,但是我的条件你们也记好了,别倒时候反悔就成。”蓝姗说完闭上了眼睛。
白锌看出她的话中有几分生气,扬唇苦笑。
在上海,他一开始对她只是有种新鲜和刺激,她的泼辣和凶猛以及美丽的外表引起了他浓浓的兴趣,后来的逃亡中同生同死,剿灭土匪的几次搭救,他对她有了感觉的变化,对她产生了好感。
而到了南京进白家的这将近两个月里,他多少了解了她一点,虽然她刻意关闭了心房,竖起了心墙,尤其是在知道那场暴雨里邂逅占有的女人就是她,自己更无法控制对她的情感了。
“这里我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你别多想,你在我心里,不仅仅是借由打击兰畋的女人,更是……”
“我知道我的身份,谢谢你为我找大夫。”
蓝姗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他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况且,到现在为止,她对他没有产生那种感情,即使有,也只是在上海有点好感罢了,因为他救过自己也救过陈大妈,但是来南京之后,知道她自己是颗棋子,知道他把自己带来的目地之后,她就把这样的好感刻意抹杀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好好的怎么会烧的那么厉害?”白锌的话语明显的温和了。
“受了风寒,我冬天会偶尔生病。”蓝姗也回答的简洁明了。
气氛有一瞬的沉默和压抑,蓝姗闭着眼装睡,白锌就坐她床边看着她美丽而苍白的容颜,又替她盖了盖被子,把纱帐整理好。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受了风寒?我看未必吧?”只见兰仙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蓝姗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理会她的挑衅。
“你来做什么?”白锌冷漠的问道。
“我来看看‘姐姐’啊,关心关心她,看看怎么烧的那么厉害。”兰仙说完看向旁边火炉旁晾着的衣服。
“哎呦,怎么是湿的?姐姐发烧,烧的衣服上全是水?”兰仙故意拿着滴着水的衣服说道。
白锌很不解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兰仙疑惑的神色,又望向蓝姗,只见她回了一句,“不小心摔在了水坑里。”
“姐姐这句轻描淡写的理由真好啊,但是摔怎么摔的衣服到处都是破的呢?而且还少了一颗扣子。”兰仙把衣服扔在白锌的面前。
“锌哥,你看好了,她是不是因为摔在水坑里而受的风寒,你看好了。”
白锌看到衣服上到处都是破损的痕迹,皱起浓眉,“出去。”
兰仙不服气,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锌哥,她是为了救玉儿去西存的破屋里,结果杀死了黑彪,还把玉儿尸体顺水漂流了。”
时间静止了,白锌的心里遭受着强烈的震撼,只见他握紧了拳头,不相信兰仙所说的,屋里一片沉寂,而蓝姗闭着眼不发一话。
半晌,白锌忽然从床边站起来,大掌死死的捏起兰仙的下巴。
“你听谁说的?听谁说的?恩?”
白锌此刻像只要吞人的黑豹,犀利而带无限杀气的盯住兰仙,吓的她额间冒出冷汗。
“是怪彪说的,他们两个原先是兰家老爷子的手下,玉儿的手我当时就是叫他们去办的,这你也知道的,是怪彪亲眼所见。”兰仙鼓起一丝勇气,想梃而走险,她倒要看看这次他是站在白家的利益这边,还是再帮着这个女人了。
“出去!”白锌气的吼了一声,冷漠以对,背对着她。
“锌哥,这事可就不能这么算了,万一玉儿尸首被找到,别人都会知道的,那我们白家岂不是……兰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锌扇了一巴掌。
“出去!”
“哼。”兰仙捂着红了的脸出了门。
白锌转身看向蓝姗,他重重的带上了门,刚出来,两个大夫就拿着药箱过来了,见着白锌木火冲天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点头哈腰。
“白少爷。”
“用最好的药,限你们两天给治好她的风寒,不然看着办。”白锌两天就要亲自问她这件事,不想把一肚子疑问憋心里那么久,于是语气冷咧的对两名大夫说道。
两个大夫从没见过白家大少爷发那么大的火,语气那么恶劣与冷漠,赶紧应承,“小的知道了。”
“去吧。”白锌说完就朝前走去。
云儿进了屋子,见蓝姗醒来了,悄悄问道,“小姐,我看少爷刚才好象很生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蓝姗早就想到兰仙一伙人会恶人先告状,但是她没有刚才揭穿她,也没有揭发怪彪和黑彪对她和玉儿侮辱的事情,她心里有理,她没有后悔这么做,一切只是因为她无法看着这个时代的有钱人草菅人命罢了,即使她只是白家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