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谦和蓝姗赶紧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冷谦理了理情绪,对她笑了笑。
“我去开门。”
蓝姗腼腆的点了点头,打开门一看是阎甚。
“大哥,你来了。”蓝姗站在书桌前笑着问道。
“没打扰你们吧?我是有点重要的事要和你们商量。”阎甚客气的说道,看他们脸上的红润未褪,心想看来是打扰到他们了。
“大哥,你坐,到底是什么事?”冷谦招呼了一下也跟着坐在了椅上。
“哦,是这样,我想四弟你既然又回到了山寨,那以后就是在这里扎根了,而且你本来就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我想后天就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房子东边靠河边的那一间二层竹屋的是我们才盖的,本来是要给老三家娶亲用的,但是他的那个媳妇在一次意外中失踪了,老三听说是被掠去了广东,这次他们正好去广东提货,所以可能会顺带的打听一下。而且那房子一直留着,没有人进去住过,里面的一切都打点好了,还没有动过,这样一来,你们结婚就是住现成的,这几天我想把该布置的都布置一下,你早点成家也能安了你的心,我是知道你的,漂泊惯了,现在有个媳妇管管你是好事,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征询你们的意见的,你看怎么样?”阎甚说完看向他们俩。
冷谦和蓝姗还是适应不过来,他们才彼此许诺,这么快就要结婚确实有点早了,但是阎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冷谦自由惯了,在外漂泊惯了,有个女人结了婚安定下来也能稳自己的心,他已经不再是杀手,不能飘一辈子。
“你觉得呢?”冷谦想过之后看向蓝姗。
“我现在还有未了的心事。”她吞吐犹豫的说道。
“我知道,是孩子的事,我明天就派人去带出来送到你身边,等明天孩子晚上送回来,这儿也布置的差不多了,这样你还满意吗?”阎甚笑着问向蓝姗。
她点点头,“只要孩子能回到我的身边,我没有意见的,谦哥人很好,对我也好,我相信他会对我和孩子很好的,会照顾我们的。”
冷谦听到后点点头,“放心,我明天会快马加鞭把孩子给你带回来!”
阎甚摆了摆手,“你还是别去了,张庆渗要抓的就是你和弟妹,你要是去了,恐怕会横生枝节,保不准董满香会告诉他,倒时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亲自派人去一趟吧,保准把孩子给你们带到。”
蓝姗听到这泪如泉涌,她真的很想儿子,而冷谦他们对她这么好,她朝阎甚深深鞠了一躬。
“快别这样,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别跟大哥那么客气,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起,四弟你把婚事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后天就为你们举办婚礼,我会请我的一些江湖朋友前来参加的,倒时候保准给你们办的热热闹闹。”阎甚说完就走了出去。
冷谦和蓝姗相视而笑。
到第二天,鸟儿早在树上唧唧喳喳的叫着了,阎甚一大清早就动了身,带着几十个弟兄朝蕉阳县跑去,蓝姗也在他临出发前交给了一封信,请阎甚务必把信交到董颜手上,他认识她的字迹,看到信会给孩子的。
看到大队人马出发后,蓝姗的心像松了一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冷谦带着她忙碌于筹办结婚的事宜,两人忙的不亦乐乎。
阎甚骑着马带这弟兄经过一天的路程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到的蕉阳县村里,经打听刚到柴家门口就看到董满香出门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的。
看见眼前出门的这个女人身着花色旗袍,玲珑的身段,走起路来有些风姿摇摆,皮肤白皙在阳光下透着润泽,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年轻而美丽,面色看来却是有着一丝傲气。
“大当家的,这位可能就是柴家少奶奶董满香了吧?看样子很像。”
“柴少奶奶。”阎甚在马上喊了一句,戴着墨镜。
“你是?”董满香疑惑的问道,美丽的眼眸里满是疑问,看向那个高马上的男人,英俊,皮肤呈小麦色,是个健康粗矿的男人,却难掩英雄本色。
“我是谁不重要,柴少奶奶,我是来你这里有事的,方便进屋谈吗?”阎甚下了马客气而礼貌的颔了下首说道。
董满香一看后面那么多汉子骑在马上,看这阵势来者不善,阎甚虽然表面笑眼盈盈,却看起来并非好惹的。
“请。”董满香随手摆了一下,阎甚朝后轻吼一声,“都在外侯着。”
“是。”
那群人马声音洪亮,这叫董满香心里咯噔一下,很疑惑这人到底找她有什么事,就连柴家的下人都听到了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出来探看,结果一看那么多人马,董满香眼神示意他们进去,下人们赶紧把大门全部敞开,阎甚直接进了去。
经过一座小花园和喷泉台,才来到厅堂。
“上茶。”董满香坐在了正堂椅上,手摆了下,招呼阎甚坐下。
“谢谢。”
阎甚看了下茶,又环顾厅堂,这厅堂很大,也很阔,正厅前方是巨幅立式构图的陶瓷壁画,题名“白云黄鹤”,阎甚虽然是粗人,却知道来源于《驾鹤登仙》的古代神话,兼取唐诗“昔人已乘黄鹤去”之意。画面上方一位仙者驾着黄鹤腾空而起,他口吹玉笛,俯视人间,似有恋恋不舍之情。
而董满香旁边的正桌上座落着一只茶壶,小巧别致,那是用大海螺和小海螺组合成的,顶端居然还有一个晒干了的小海星充当壶盖。
而正堂的香木桌台上供奉着一尊陶瓷的滴水观音。观音菩萨浑身上下披着白色的衣裙,衣裙上绣有两三朵闪闪发光的小金花。一张俊俏的瓜子脸,两道细长的柳叶眉,双眼皮,笔挺的鼻梁,樱桃小口,细洁白嫩的皮肤。“观音”脑后有一束蓬松柔软、乌黑发亮的长发,大概是风吹拂的缘故吧,长发在轻轻地飘动呢。“观音”右手托着一个细长的白色净瓶,微微倾斜,小指与无名指微微向上翘着。左手呢,拿着几枝嫩绿的柳条,食指、无名指和小指向手掌里拱起。她的形象多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玉兰。
“怎么?这位先生也喜欢这套茶壶吗?”董满香饶有兴味的问道。
“恩,不错,很独特。”
董满香笑了下,似有淡淡的讥讽之意,“这套茶壶是心灵手巧的北戴河人用五彩的贝壳拼成的,展翅欲飞的苍鹰,引颈高歌的金鸡,用又细又尖的螺壳粘成了刺猥、穿山甲,个个栩栩如生,来我家的客人都会注意到这套茶壶。”
“确实不错,看样子是滴水观音而且不是一枚普通的扇贝。”阎甚说完观察了下扇贝,扇贝背面像珍珠般地闪着蓝莹莹的光,正面像展开了的孔雀尾巴,整个扇贝洁净光滑,显然是经过千百次地抚摩和拂拭。
董满香又点吃惊,“看来先生是见多识广。”
阎甚说完笑着摇了摇手,“你过奖了。”
“先生贵姓,今天找到我们府邸有什么事吗?”董满香喝了口茶问道。
“鄙人姓阎,我是个粗人,就不跟少奶奶你拐弯抹角了,我这来是抱孩子的。”
阎甚的话叫董满香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孩子?什么孩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阎甚失笑一声,“没有,我抱的孩子就在你的府中,不过抱孩子之前我要见你们府中一个人。”
“谁?”
“董颜。”
“我哥?”董满香说完二子进到了厅堂一看到陌生人他利马戒备起来,他从铺子才回来,给董颜拿家里的帐本送铺子里的,一回来就看到门外那么多人骑在马上列阵守卫,他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到了府里却什么事都没有。
“少奶奶。”二子喊了一声站在了她的身边。
“回来了?东西交给董少爷了?”
“是的。”
董满香现在更加疑惑了,看向阎甚,“你找我哥有什么事吗?难道是……是她要你找我哥的?”
董满香口中的‘她’没有明说,阎甚丢了句,“我见到董颜要交他一样东西之后再带走孩子,麻烦少奶奶你去请他过来,我在这里侯着。”说完他喝了口茶,口气虽客气,却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看来大有慢慢等待,见不到人就不走的架势。
“连子,去把董少爷喊过来,店铺先叫福子看一下。”董满香看了眼二子说道。
“是,夫人。”连子应完就出了门。
阎甚站起来欣赏起墙上的大匾,他对那画很感兴趣,董满香私下眼神示意二子赶紧召集打手以防这个男人对他们柴家不利,她如果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蓝乃馨派来的,按道理说她不是应该在逃亡吗?应该是命在旦夕啊,怎么还能派这么多人来抱孩子?
带着一系列的疑问,虽然是在她的家里,却不能发作。
直到董颜进了门,一进门董颜就看到一个陌生而高大的男人坐在椅上,他来之前,二子把事情大概跟他说了遍,他猜到应该是蓝乃馨派来的人是想抱走幸笙的,但是他要看到证据,不然无凭无据,他接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叫他们把孩子带走。
“是不是乃馨派你来的?”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阎甚倒是吃了一惊,这人既然单刀直入,他也没有必要慢慢细说了。
“是的。她叫我把信交给你,说你看了就知道了。”阎甚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他手里。
董颜打开信没有看而是看向他一副关怀的神色,“她还好吗?有没有出什么意外?她到底在哪?为什么要出走?”
“她很好,她出走?剧我所知,她不是出走。”阎甚一头雾水,照实情说出。
董满香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董颜知道了是张庆渗所为,必会去找他算帐,那倒时候她也参与其中的事董颜必会知道,倒时候只怕他会跟她这个妹妹翻脸,亲情不保了,毕竟是她先害蓝乃馨在先。
“啊,哥,你先看看信,这位先生赶了那么远的路,先别急着问,看看乃馨姐信里到底说什么了。”董满香赶紧催促董颜把信看了再说,一副心虚的样子但是被她掩藏的很好。
阎甚一副讥笑的模样,他心里有底,知道董满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碍于他不想找麻烦,四弟的婚事就在明天,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完成了任务直接走人。
董颜看完信后,一副失落的模样,看向阎甚,“首先我谢谢你能亲自跑来一趟,其次,我想问你,她究竟在哪?难道离开了蕉阳县?麻烦你告诉我。”
董颜的焦急打动不了阎甚,他简洁明了的丢了句,“她很好,我此来的目的就是把她的孩子带走,至于她在哪,她要我不用告诉你,并且她要我转告你,要对你说的话都在信里了,希望你保重,所以请你把孩子带出来吧。”
董颜闭上眼,一副难过的样子,他知道蓝姗不想连累他,想要他与董满香开心的生活,他好不容易有了亲人,她不想再给他添任何的麻烦。
确定了蓝乃馨的笔迹和她的安全后,董颜朝下人丢了句,“把孩子从后堂带出来吧。”
“是,少爷。”那个下人就赶紧去了后堂,没一会,一个四岁的男孩就被带了出来,白白胖胖,眼睛大大的很是灵动可爱,他走到董颜身边,“董叔,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铺子里说好下午给幸笙带枣泥糕嘛?”
枣泥糕是蓝姗当时在南京做小生意时最拿手的了,后来教给了董颜,蓝姗走了之后,董颜在幸笙想念母亲时,经常做各式各样的糕点哄孩子开心忘记烦恼,那都是蓝姗在山里的时候教给他的手艺。
看着孩子天真期待的目光,董颜蹲下抱住了幸笙,摸着他的头,“幸笙乖,董叔不能再继续给你做糕点了,这个叔叔会带你去见妈妈的,你的妈妈很想念你,以后和妈妈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还要上学堂好好的读书,董叔以后若有机会会去看你和妈妈的,好不好?”
孩子赶紧摇头,“幸笙不要离开董叔,幸笙也要妈妈,董叔,妈妈在哪?妈妈在哪里?”
“幸笙乖,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你先走,董叔会跟去的。”董颜哄着孩子,他确实想见蓝乃馨,可是她的信里写的已经很清楚了,她很明白的表达了她的想法和立场,在一起生活过几年,他了解她,一旦做了决定不会变更,他只得祝福她,怪只怪柴家伤害了她,而他那段时间在养腿伤,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不能亲自保护,而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董颜看向阎甚,“请你多多照顾她们,孩子和她以后就拜托你了!”董颜说完向他鞠了一躬,深深的一躬。
“你放心,我会的。”阎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看董颜谈吐不凡而儒雅,他也礼貌的回了一句,做了个简单的保证。
“孩子我就交给你了,谢谢!”董颜把幸笙轻推到他的身旁。
阎甚把孩子抱了起来,幸笙开始哭闹。
“董叔,我要董叔抱,不要这个叔叔抱,幸笙要董叔抱。”
“幸笙乖,叔叔带你去见妈妈,以后你们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好吗?叔叔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叔叔带你去。”阎甚一改先前的傲气和严肃,微笑着看向孩子哄道。
“幸笙乖,路上不要犯淘气不要任性,要听叔叔的话。”董颜摸着孩子的头依依不舍的交代。
“谢谢。”阎甚抱着孩子就要出门。
“请问你贵姓?”
阎甚回过头来正要回答,却被董满香抢先,“这位先生姓阎,先生走好,带我向她问好。”
阎甚对着她嘲笑了一下就走了,没有说话,骑上马带着大批人马朝前奔去。
孩子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董颜落下一滴眼泪,那是疼爱与不舍的眼泪,很显然,他已经把幸笙当作自己的儿子了,那么几年一点点带大,很是不易,如今他要回到自己的亲妈身边,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因为一个叔叔的爱永远比不上母爱来的伟大与渴求。
“幸笙,希望你活的快乐,也许我们永远都见不到了。”董颜喃喃自语道。
“哥,别难过了,孩子跟在妈的身边总是好的,蓝乃馨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出走,离开你,她是不想打扰我们的生活,哥,你醒醒,她为什么走你知道吗?我想过了,她是给不了你爱情,所以不想连累你,不想给我们家添麻烦,我们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她带孩子以后快乐的生活,我们也会开心的生活的,对吗?”董满香搀上他的胳膊说道。
董颜仔细想来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只是失去爱人的痛还是无法装作视而不见的,他点点点头自己去了铺子,希望以工作来打消心里的不舍和痛,而他的手紧紧的纂着那封信,这是她仅留给自己的。
而柴关宇这时候走到她身边,把她吓了一跳。
“大白天的,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董满香说道。
“满香,我只是刚才在路上看到一大批人骑着马还抱着幸笙那个小孩,难道他去我们家抱走的?那些是什么人?”
柴关宇狐疑的问出,董满香翻了他一眼,“是蓝乃馨派人来抱孩子的,那人听起来像是泗水的口音,不管怎样这女人终于不再回来了,张庆渗派的人没有杀到她,却还要她遇到了贵人相助,不管了,只要她不再回来打扰我和我哥的生活就好。”
“什么?蓝乃馨派来的人?她找到了啊?”柴关宇激动的问道。
“你激动个什么劲?有这功夫管闲事,倒不如好好看着铺里的生意,别叫我哥那么辛苦。”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事了,噢,对了,铺里的药材也快卖完了,这两个月生意很好,我正好要去进货,要有几天的路程,你知道的一向都很远,你就在家好好休着吧,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说完他就走了。
董满香赶紧问了一句,“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今天就出发了。”那声音随着柴关宇一同消失在拐弯处。
一天下来,蓝姗是边忙碌边心系儿子,她在一切都准备打点好之后,她来到了河边。
“是不是担心我大哥带不回幸笙?”冷谦轻声问道。
蓝姗点点头,“董大哥是看着幸笙一点点长大的,他也把幸笙看成自己的儿子般疼爱了那么久,我怕……”
她的话刚落了音,他们就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蓝姗站在河边看清楚了马背上的那抹小身影。
“妈妈!”幸笙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蓝姗心里的焦虑,她迈开了步伐大步跑向自己的儿子。
“幸笙!”蓝姗大喊了一声,紧紧的抱住了儿子,闭着眼忍不住流下思念的泪水。
“妈妈,幸笙想念妈妈。”孩子也哭了起来,用小手抹着眼泪。
“乖,幸笙不哭,乖啊,妈妈在,以后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了。”蓝姗抱着孩子的头亲吻孩子柔软的头发。
冷谦看到有些动容,“好了,孩子回来了,应该开开心心的,别惹孩子掉眼泪了。”他说完拍了拍蓝姗的肩膀。
蓝姗点点头破涕为笑,牵着孩子的手看向阎甚,“大哥,这次很感谢你,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阎甚赶紧阻止,“妹子你这是做什么?举手之劳,这次孩子抱来的很顺利,你的那位董大哥看到你的信就把孩子抱给我了。”
蓝姗一听心里很感激董颜,看来他是看了信,体会到她一个做母亲的心境了,也不妄她认识他一场。
阎甚一看,这个山寨的结婚事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到处张灯结彩。他笑着恭喜,“你们准备的真快啊,看来是急着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啊,现在孩子也抱来了,妹子你可以安心了。”
蓝姗激动的说道,“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呢。”
阎甚大笑了一声,“明天就是你们的大婚,不要说什么感谢,我们是一家人,明天就等着热闹吧,我今天已经派人把请柬都发给我山东的朋友了。仅一天,快马加鞭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