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云仙雨鬼雾浓
飘飘风动草似弓
牧童遥叹巫山美
清歌渗入朦胧中
赵泰富抓住沈天的手腕,沈天抓住张国进的手腕,三人如飞一样向前奔跑。沈天速度越来越快,仿若从雪地滑行一样,而张赵二人就像两块破布一样随风左右飘摆,浑不似血肉之躯。
沈天速度太快,二人吓得惊叫连连:“撞树了,要撞树啊。”“前面有树桩啊。”沈天左右挥手,二人就像两张纸一样,在间不容发的空隙中避开危险,转眼之间就奔出了树林。
沈天顺着来时的路飞奔,张赵二人毫无自主能力,只能顺其自然。
转眼奔出几十里,张国进感觉手腕要被沈天抓断了,如果不是他内力也有了一定的根基,早就断折了,尽管如此,也剧痛难忍,他顾不上冷风灌嘴,忍不住大声喊:“停下来,停下来,手断了。”
赵泰富虽然抓住沈天的手,没有感觉到那种疼痛,但是他也十分难受,奔跑速度太快,他根本不敢松手,只怕松手就撞到什么东西上受伤,即使摔在地下,这样的速度也够让他肚破肠流的,他也大声喊:“停下来,停下来。”
沈天更是十分难受,两个人的身体都压在他身上,他早就难以忍耐了,只不过他的双脚又已经不听他的话了,虽然想停下来,但是脚步却越迈越快。
“我也想停啊,但是我的脚不听我的了。”沈天喊道。
赵泰富十分奇怪地喊:“你自己的脚怎么能不听自己的呢?”
沈天大声喊:“上次撞死火龙就是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撞邪了,我肚子里有一股热气,像小兔子一样来回窜,上次就是这样。”
张国进大吃一惊,他说的分明是了不起的内力啊,最少要有三十年以上的修为才能有如此实质的感觉,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呢,不容他细想,他大声喊:“那你就让那小兔子慢下来。”
沈天也大声喊:“好的,我让它慢下来。”沈天说着,心里也想着捉住这只小兔子,这内力本是他行动驱使造成的,当他意念一到,内力运行自然就缓慢了,他的双腿也随之慢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如正常人跑步一样了,张赵二人的脚终于实实在在踏在地上,二人跟着跑了几步,强迫沈天停下来,然后两人倒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沈天也累的不行,停下来后按天绝教他的,大口呼吸吐纳,让内力运行周身,不一会儿便通体舒泰了。
张赵二人喘了一会儿,赵泰富问道:“沈天,你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啊?”
沈天挠挠头皮,奇怪地问道:“什么内力?我没有啊?”
赵泰富道:“你这么深厚的内力是怎么来的?我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这样功夫深的人,你怎么自己还不知道?”
沈天道:“我以为我中邪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赵泰富感觉他说的不是假话,不禁摇头道:“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中邪的?”
沈天道:“我也不知道,大约一个月了吧。”
赵泰富又问:“那你中邪的时候可是遇到什么人给过你什么特殊的照顾啊?”
沈天摇摇头,想不起来,张嘴想说天绝的事,又怕赵泰富告诉格格,会派人去为难老和尚,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张国进问道:“那个黑衣人是怎么被打伤的?
沈天道:“我就随便一甩,不知道他怎么会摔那么惨。”
张国进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父亲叫沈云?你母亲叫唐琴?”
沈天点头。
赵泰富望向张国进。
张国进继续问:“四川蜀中唐门唐小七你认识吗?”
沈天点头道:“那是我七叔。”
赵泰富是北方人,所以对大道神功这样十多年前的事不知道,而张国进是南方人,对这事却十分清楚,不过二人都听说过神剑唐小七,也都知道那是一个不好惹的人,张国进忽然想到了大道神功,心里暗暗想,或者只有大道神功才有这样的威力,他也想到了马神说的,他活不过五十岁,他虽然当时并没有相信,但是现在却是越想越怕,他强行修炼大力金刚指,筋脉受损,这个他是很清楚的,他知道大道神功是道家无上神功,或者佛家武学修为的损伤道家正好是治疗的办法呢,他深知佛家讲究方正刚猛,扎实雄厚,而道家讲究的是无极平淡,冲和自如,想到这里,他并没有再继续提,两人对望一眼,也都不再说什么了。
休息够了,三人一起回到营寨,张国进的手依旧肿的很厉害,而赵泰富的腿因为这么远的奔跑,也已经酸麻疼痛,到最后竟然走不动了,沈天把他背回了营寨。
回到军营,天已经完全黑了,张赵二人疼痛难忍,负责服侍二人的仆人去给二人请了军医,又端来了晚饭,可是二人却都没有心情吃饭,只是在床上默默叹气。
沈天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能保住,还要多亏二人美言,他宁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再落入黑衣人手中,张赵二人满腹疑团,但是却因为心情不畅,也没有人问沈天,沈天端水倒茶,揉肩捶背,伺候二人。
趁沈天去倒洗脚水,张国进问赵泰富:“赵哥,你说这小子的内力是哪来的啊?”
赵泰富摇摇头道:“不知道,邪门啊,他肯定不是在撒谎,但是也不一定是他父母传给他的,如果他父母有这样的功力,也不会被人屠戮了。”
张国进心里十分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不禁长叹一声。
赵泰富受张国进感染,也长长叹息。
沈天进来,听见二人叹息,也不敢说什么。张国进见他进来,长叹一声道:“真是暴残天物,要是我有那么深的内力,何必无脸见人啊。”
赵泰富也叹道:“唉,我愧对我师父啊,他老人家一生对我虽然严格要求,其实却是慈爱有加,没想到我却丢我师父的脸了。”
沈天不敢说话。
张国进阴沉沉道:“多年前因为违反寺规,我被逐出师门,师父因为体谅我多年苦修不容易,在废我武功的时候下了暗劲,我躺了三个月才下床,但是这一身武功也留了下来,后来听说我师父自请面壁思过,终身不再出寺门一步,当时我还不知道感恩,而后我闯荡江湖,年龄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清楚当年自己确实是错了,每每思之,都对恩师崇敬有加,尤其是凭借着大力金刚指在江湖无往不利,我更是对恩师无比的愧疚,前几年听说师父在寺中发病,高烧三天三夜才咽气,临走还在念我的名字,我想起来心就痛的很,唉,可是今天,我忽然感觉自己无颜去见我的恩师,我愧对他的教诲。”
侍者为二人熬了姜汤,沈天端到二人面前。
赵泰富忽然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再用凌云飞腿了。”
沈天虽然对武功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赵泰富赖以成名的武功就是凌云飞腿,并且张国进对他的腿法都十分钦佩,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沈天十分吃惊,他毕竟是孩子心性,冒冒失失地问道:“为什么?”
张国进也看着赵泰富,似乎也想问这个问题,赵泰富大声道:“我的凌云飞腿被别人打败了,所以我不能用了。”
沈天见他没有怪自己,继续说道:“我父亲说过,天下人没有人会一辈子都是胜利者,一时得失不要放在心上。”
赵泰富从没对沈天大声说话,现在忽然嚷道:“我是被别人用凌云飞腿打败的,我还有什么脸再用啊?”
沈天吓得一缩脖,但是看赵泰富的表情,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有深深的痛苦,他才明白赵泰富心里其实很难受,并不是自己说错了。
张国进大吃一惊问道:“你是说那个黑衣人用的是凌云飞腿打败了你?”
赵泰富痛苦地点头。
张国进再一次问:“就是刚才那个在林中的黑衣人?”
赵泰富似乎很生气地道:“还有哪个黑衣人咱们照过面?”
张国进似乎没听出赵泰富的不高兴,继续大声追问:“他用的是凌云飞腿?”
赵泰富怒道:“就是他,就是凌云飞腿,你是不是觉得我败给他你很高兴?”要不是二人关系很要好,赵泰富只怕早就动手了。
张国进并没有在乎赵泰富的态度,反而怅然若失地道:“怎么会?怎么会?”
赵泰富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冷笑道:“怎么不会,你不是亲眼所见吗?你不也没挡住他吗?”
张国进似乎没明白赵泰富在生气,他魂不守舍地道:“他打败我的时候,用的是大力金刚指啊。”
“啊?”这次是赵泰富吃惊了,他深知张国进在大力金刚指方面的造诣,为了练指力,他不惜损伤经脉,虽然他一到阴雨天就全身酸痛,但是他也说,即使再痛苦些,想到无坚不摧的指力,也值了,他怎么会被人用大力金刚指打败呢?
赵泰富追问:“他真的是用大力金刚指?”
张国进怒道:“难道我连大力金刚指都不认识吗?”
赵泰富丝毫不以为意地道:“普天之下,谁能会两门绝世武功,并且造诣又都这么厉害呢?”
张国进也似乎被他这句话打动了,接着他的话道:“普天之下的习武之人,都知道武功贵精不贵多,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专修一样或者两样武功,不过有很多武林嗜老,见多识广,不能说精通天下多种武功,但是各种武功都会用是真的,只是这样的人通常都不屑用别人的武功啊。”
赵泰富想了想道:“要说会多种武功,这样的人很多啊,各门派掌门,少林尚武堂诸位罗汉,诸多隐逸高人,都能做到。”
张国进忽然心中一动道:“那么谁能这么年轻呢,谁又愿意用各种武功与别人动手呢?”
赵泰富“忽”地窜下地来道:“你说的是他?”
张国进也下了床道:“不错,我怀疑就是他,普天之下那个年轻人能用咱们二人的成名绝技打败我们啊?”
赵泰富忽然想到了什么,惊叫道:“我想起来了,他被沈天打飞后,我从他身边跑过,看他怀里滚出一朵红花,特别红,像鲜血一样。”
张国进点头:“果然是他们,好,我们去见格格,这功劳可不小。”
赵泰富也跟着他要出去。
沈天楞在了当地。
侍者在旁边忽然道:“已经快三更了,格格已经休息了,何况格格在王爷那儿住,二位爷还是明天再去吧。”
张国进皱眉道:“怎么会呢,格格从不在王爷那儿住啊。”
侍者道:“今天下午格格帐篷被盗了,现在格格搬到王爷那里去住了。”
“啊?”赵泰富大吃一惊,“谁这么大的胆子?丢了什么东西啊?”
侍者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据说什么都没丢,连银子都没拿。”
张国进疑惑地问:“那他想找的是什么呢?”
侍者道:“不知道,格格搬到王爷那里去休息,王爷不让任何人打扰。”
张国进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去找王爷了。”
侍者道:“王爷吩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许打扰的,何况这么晚了,打扰王爷休息,王爷一定会很生气的。“
张国进道:“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要是不报,那王爷才会生气呢。”说完,推帐篷棉帘走了出去,张国进拉起沈天跟了出去。
张赵二人是负责格格安全的,所以棉帐离王爷格格的帐篷都不远,几步就到,此时时近三更,军营中除了巡哨持火把有光亮以外,其他地方都漆黑一片,二人走到王爷帐篷前,值夜守卫拦住二人道:“二位爷,王爷格格都已经休息了,二位有什么重要的事,明天早晨再说吧。”
张赵二人黑夜中施礼,张国进道:“麻烦通报王爷,我二人有重要的事通报,此事必须马上见王爷,否则会贻误战机,请王爷接见。”
侍卫摇头道:“二位爷,不是小的不通报,今天因为格格的事,王爷大发雷霆,说是平常对下面的人太好了,所以有人敢去格格那里偷盗,让我们今后夹起尾巴做人,要明令禁止,遵纪守法,做奴才的不能不尊号令,今天王爷说任何人不能打扰,所以奴才不敢通报。”
张国进知道侍卫没有多大胆子,不敢通报,他回头朝赵泰富道:“赵哥,怎么办?”
赵泰富想了想道:“我们这次大举出动,带了这么多兵,就是为了扫清这些余孽,可是搜了一个多月了,却毫无收获,王爷那天叹气还说怕主上降旨怪罪,虽然这些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是兵贵神速,如果我们今天不说,错过战机,王爷怪罪会更生气,何况萧兮兮是头号钦犯,王爷断然不会怪罪的,所以我想咱们还是通报好,王爷怪罪咱们一起承担。”
张国进点头,大声道:“王爷,奴才有事回禀!!!”
静夜里,张国进的声音传出老远,值夜守卫吓得一缩脖。
帐篷里忽然传出尖锐的喊声:“啊!!!放肆,抓流氓啊。”
张赵二人一听,就知道是格格的声音,黑夜中二人一对眼睛,均想格格的安全第一,顾不上私闯王爷棉帐是死罪的事,两人一如猛虎出笼,一如苍鹰展翅,从棉帐鹿皮帘和窗子窜入大帐。
两人分两处落地闪目观看,只见一个黑影向外闯,见二人窜入,似乎很吃惊的样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拦住,瞬间交了几招。
来人似乎武功不是很高,武功偏阴柔狠辣的路子,霎间和张赵二人交换了十几招,张国进本来最擅长的是大力金刚指,他也十分自信能在几十招之内就拿下他,可惜他双手肿得像春葱一样,不动的时候还钻心彻骨地痛,又怎么敢和对方硬碰硬,怎么敢去伸指点对方的穴道呢,而赵泰富也和他一样情况,本来腿受伤又不由自主奔跑了那么久,回来后两条腿都肿得小水桶一样,站都站不稳,刚才本来应该也从窗子窜进来,这样才能免于对方逃窜,因为很多贼在逃跑的时候都是不敢走正门的,可是他一提气就钻心的痛,只能从正门进入,进来后虽然漆黑如墨,可是练武之人夜眼如昼,他一下就看出对方的几处破绽,要是平常没受伤的时候,他伸腿就能把对方放趴下,但是现在不行,他站都站不稳,又如何凌云飞腿呢。
张赵二人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彼此切磋武功,所以张国进对凌云飞腿有所了解,赵泰富也对大力金刚指初窥门径,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彼此不存芥蒂,都曾倾囊传授过,只是因为资质的原因,都没潜心修炼过彼此的武功,但是他们这样的高手,略一修习就已经不简单,所以二人出现这样的怪现象,擅长凌云飞腿自认为独步天下的赵泰富用起了张国进赖以成名的大力金刚指,而靠大力金刚指成名,为练指法不惜损伤静脉的张国进竟然用起来自己一向不用的双腿,二人这时候都是一门心思,留住刺客,保护王爷格格。
三人交换招数的时候,侍者慌忙点灯,外面巡夜的守卫也都手持火把走进棉帐,王爷和格格也都起身了,几个侍卫持剑站在王爷格格前面,棉帐内瞬间亮如白昼。
王爷阴沉着脸,看了看刺客的武功,知道此人已经无处可逃,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下,王爷的贴身侍卫将王爷身边的火把都赶到一边,防止刺客发放暗器时候能准确地判断王爷格格的位置。
格格似乎怒气未消,她喘着粗气大声喊:“给我捉活的,我要扒他的皮。
刺客见二人围拢还未惊慌,等满屋侍卫,外面叫嚣连天,把棉帐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他才真的慌了神,他几次冲突,都被二人挡住了,手脚也不如开始的时候凌厉狠辣了。
刺客越来越慌乱,本来很容易就拿下,可是因为二人对彼此的武功不是十分熟悉顺畅,白白地错过了很多机会,本来赵泰富一指‘鹰白开花’点过来的时候刺客格挡的手抬的高了,如果赵泰富顺手滑下来,使用‘针穿万革’,一定能点到刺客的膻中穴,刺客马上就会倒在地下,可是赵泰富却不会运用,张国进在旁边急的大声喊:“为什么不用‘针穿万革’”等赵泰富明白的时候,早就错过去了,不一会儿,就听两人彼此喊:“你的‘风卷残云’抬腿太高了,速度就上不去了。”“你的‘千丝万缕’出指太快了,沉稳狠辣不足。”“为什么不用‘天绝剪刀’,如果用的话他双腿就被你绞断了。”“‘一指销魂’之后如果用‘穿针引线’,他早就被点住了。”
两人本来是擒拿刺客,现在却成了彼此传授武功,王爷也看出二人受伤了,不禁皱眉。
侍卫慢慢靠拢,很多人拔刀跃跃欲试,刺客明白已经陷入绝地,他猛然攻了几招,每一招都是从他人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角度攻过来,二人一阵慌乱,退了两步。
刺客抓住这一瞬即逝的机会,忽然转身朝王爷扑了过去。
岳乐王爷久经战场,自然不怕,柔嘉格格自小就修习武功,虽然慌乱,却毫不退却。
旁边众人却不敢好整以暇,一看刺客扑过去,都吓到神魂出鞘,王爷格格真要有一点损伤,那就是百死难辞其咎了,所以两边冲上十多个侍卫。
十几个侍卫忽然围上来,大家都感觉应该是胜券在握了,因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着实有几个好手,而大家也都看到了刺客并不是十分厉害,可是谁也没想到,刺客忽然身体加速,从众侍卫间不容发的空隙窜了过去。
赵泰富自认是营中第一轻功高手,除了深不可测的马神以外他相信任何人轻功都不如他,可是看了刺客这步伐,也不禁自叹不如,他忽然一惊,失口大声喊:“‘千灵千幻’轻功。”
‘千灵千幻’是宁夏**故老相传的轻功,据说是一个放了一辈子羊的羊倌每天都在羊群里穿插,然后才悟出来的身法,然后他传给了所有的羊倌,为的是赶羊的时候能迅速从羊群中穿过,把头羊抓住,后来被武林高手见到,深为震撼,经过武林高手多年钻研改进,变成了回疆的不传之迷,被命名为‘千灵千幻’,武林中人都久闻其名,但是很少有人见到,赵泰富生在北方,曾有缘见过,失声喊了出来。
‘千灵千幻’主要是灵动诡异,如鬼魅一样闪过所有敌人,众人还在错愕之间,刺客已经到了王爷和格格前面,王爷本来以为刺客武功不过如此,所以并没有防范,转瞬之间,刺客已经逼近了身前。
沈天和张赵二人一起走近棉帐,张赵二人进了棉帐,他一个人在门口,被前来营救的人刀架在脖子上拉进了棉帐,目睹了这一切,王爷躲在暗处,他内力精湛,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被无礼抓来,而且还被打了一顿,但是因为他内力深厚,外伤已经没有大碍,而且今天张赵二人还为救他受了伤,所以虽然和王爷格格没有交情,他还是希望二人能安然无恙,他看刺客闯过去,看得清清楚楚,三人打斗的时候他还在想,如果马神在的话,这刺客一定手到擒来,这时候他抬头看王爷,忽然发现马神淡淡的影子一样似乎飘在王爷身边,但是连王爷在内所有人似乎都没看见,他惊呼到:“马神,快救王爷格格。”
众人虽然听见了他的喊声,但是都没有看到马神,军中都知道马神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连王爷都以礼相待,均在想沈天是在恐吓刺客,也都在想,刺客未必能听说过马神,这声恫吓未必管用。
蒙面刺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闯了过来,他的本意是出其不意地抓住王爷或者格格,然后能全身而退,可是就在他离王爷还有不足三尺的距离的时候,他似乎忽然撞在一堵柔软的墙上,然后一个淡淡的影子似乎飘了过来,他还未眨眼的时候,就见面前如鬼魅一样站定了一个道人,清风仙骨,超凡脱俗,面含微笑站定。
刺客手由心生,连想都没想就向着对方盆缺气户**抓了过来,抓的同时他还惊魂未定,看对方如鬼似魅的身法,自己的轻功可是连提鞋都不配了,此人轻功已经如此,武功自然更加高强,这两招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想能碰到对方。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的手轻轻巧巧地扣在了来人的盆缺气户**上,刺客一得手,心中大喜,因为这**同属人体重要穴位,只要内力透过穴道,对方立刻就能变得浑身僵立,半点也动弹不得,他得手后不及细想,内力直逼入对方穴位,然后就想继续扑向王爷格格。
众人在马神忽然出现后就停下了脚步,根本没想到马神一招就落在对方手中,刺客抓住马神,并没有停留,脚步右转就想奔向王爷格格,可是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若无其事的微笑,他心里一惊,不及细想就要抽回右手向前奔,可是在他想抽手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右手竟然如同沾在对方穴位上一样,竟然没抽回来,此时他下意识里已经准备躲过对方奔向王爷格格,所以右手没抽回来就让他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向马神左侧倒了下去,奇怪的是,他的手似乎长在了对方身上,即使倒下去竟然也拿不下来,他整个人如同面团一样挂在马神身上打了一个转,他右足匆忙中点地,站直了身子,然后猛力抽手,可惜他的手似乎已经被绑在铁柱子上一样,根本拿不动,他一惊之下,感觉马神的微笑就在眼前,时间不容他细想,他双腿连环就踢向对方的下阴,这样的招数是武林大忌,对方挨上就是断子绝孙,只有在生死之间才有人用,刺客是看对方是一个道士,即使断子绝孙也没有什么,所以才忽然出此招数,本拟是能脱却对方掌控,也不是想伤人,可是他没想到,他的腿刚踢出,忽然从对方体内传来一股热力,从他少商和中冲**涌入,转瞬之间传到他阴谷、阳陵泉**,这**都在大腿回弯处,他只感觉膝关节一热,两条腿就踢不出去了,而且竟然有种要跪下的感觉,这一下刺客可是神魂出窍,知道遇到了绝世高人,再也不敢动手了。
马神微微一笑,转身走到一边,遥遥向沈天望了过来,他十分诧异,包括王爷在内任何人都没发现自己,为什么这人竟然喊了出来,难道他真不是一个凡人?
刺客只觉得体内一股热力封住了自己的穴道,然后手也从对方身上拿开了,他惊呆在了当地,真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功。
王爷十分生气,挥挥手让自己面前刚奔过来的侍卫躲开。
格格怒吼道:“把这狗奴才面巾扯下来,竟然想非礼我,真是不想活了。”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此人真是色胆包天,也不知道长了多少个脑袋。
一个侍卫拿着火把上前,扯下了刺客的蒙面黑巾。
后来进入的侍卫早已把棉帐内的所有牛油灯点燃了,整个棉帐灯火通明,比白天也毫不逊色。
刺客蒙巾拿下,露出一张清秀苍白的俊面,众人惊呼一声,很多人不自觉低呼:“梁若愚!”
王爷格格也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曾经把火龙宝马忍痛割爱送给格格的人。
梁若愚紧闭双眼,面现痛苦之色。
王爷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梁若愚,本王没有亏待你,虽然火龙死了,但是这也不是格格的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梁若愚仿若没听到王爷的话,却慢慢低下了头。
王爷不再看他,转身看着张赵二人问:“你们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赵泰富施礼道:“王爷,我们今天遇到了天地会的人,所以受伤了。”
王爷大吃一惊,变色道:“你们确定?”
张赵二人点头。
岳乐王爷此次带兵北进,就是追逐肃清一批天地会叛徒,皇上严旨一定要肃清这些流寇,因为马上大清国就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这些人狡猾异常,追追停停,直入北国,竟然还是没能查到这些人的下落,现在忽然有了点踪迹,不禁十分欣喜,可是做为一个王爷,久经沙场官场,早就修炼得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他点了点头,转身又问梁若愚:“如果你不肯说话,我也没办法救你了。”
柔嘉格格大声道:“这样的人救他干什么,来人啊,把他带出去,砍了。”
“扎”有几个侍卫上前要带梁若愚。
王爷摆手道:“慢。”然后他转身到梁若愚面前问道:“你是天地会的人?对不对,你是来行刺格格的,为的是让我心神不宁,你们好有机可乘?”
梁若愚睁眼看了看王爷格格,痛苦地摇摇头道:“我不是天地会的人,也绝不想伤害格格,王爷,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王爷摇摇头道:“想死还不容易吗,不过你最好还是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
梁若愚摇头,似乎下定决心求死。
王爷继续道:“想想你的一生,想想你的父母,你如果就这样死了,对得起他们吗,做人,活要活得精彩,死要死得有价值,大清国如今如日中天,万国朝拜,开创了万世之基业,你们小小帮派就想颠覆,真是蜻蜓撼柱,不自量力,我知道你尚未娶妻,没有子嗣,你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父母,还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是英雄吗?”
梁若愚仰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王爷见他似乎有所心动,继续道:“如果你不想这样,不想让父母的在天之灵为你而惋惜,就和朝廷合作,如果你能帮我们剿灭乱党,我保你官升三级,让你光宗耀祖。”
梁若愚低头道:“王爷,奴才谢谢你的一番美意,可是奴才真的不是天地会的人,如果王爷还念在梁若愚曾经的些许微劳上,就请王爷将我赐死吧。”
王爷见他十分坚决,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你犯此大错,谁也无法饶你,可是你曾赠马给格格,这个情本王不想欠你的,你还有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帮你完成。”
梁若愚眼中闪了闪光,又黯然下来,摇了摇头。
王爷当然扑捉到了这一瞬间,他见梁若愚身上没有带兵刃,并且又联想到下午格格帐篷被偷却什么都没丢,想到他可能在找什么东西,继续道:“我知道你还有心愿未了,你说出来,我帮你完成。”
梁若愚忽然睁眼看着格格问道:“柔嘉格格,你能不能告诉我,六郡主是不是已经走了?”
柔嘉格格愕然,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六姐吗?你怎么知道她过世了?”
梁若愚脸上忽然现出痛苦绝望的神色,那神情凄迷苦楚,让人一看就心痛如绞,他紧紧咬着嘴唇,鲜血从唇边,从他洁白的牙齿旁流了下来。
岳乐王爷的六郡主,出于笼络蒙古部落的目的,远嫁到蒙古,当年她和柔嘉格格关系最好,可是政治婚姻毕竟多是不幸的,六郡主不到三十岁就郁郁而终,只给世人留下一幅画和无尽的遗憾惋惜,她画的一幅梅花,半株生机盎然,半株几近枯萎,在画上还伤心绝望地提着:“但愿来生转世为牛马,只求莫在生于帝王家”,而此画现在就在柔嘉格格怀里,蒙古部落派使者来岳乐王爷府报噩耗,说郡主偶感风寒伤了心脉,久病不治最后撒手人寰,留下遗物一幅画,让人转交给柔嘉格格,柔嘉格格只要看见这幅画就想起姐姐,每次都是伤心欲绝,此时忽然听到一个刺客问到姐姐,不禁十分奇怪。
岳乐王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柔声道:“你认识柔云?”
梁若愚对王爷却视若不见,他对柔嘉格格道:“格格,能不能把那幅梅花给我看看。”
柔嘉格格更是诧异,她记得梁若愚第一次看到画的时候就十分激动,而这幅画除了父母以外,极少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要看呢,柔嘉格格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有这幅画。”
梁若愚双目含泪喃喃地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岳乐王爷道:“如果你说出天地会的藏身地点,我就把这幅画送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