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要是二妹妹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们。还有妙珠,你且去妙春堂取一株雪莲,送于二皇子的府邸,就说是咱们柳府的歉意,记住尽量往好的说,明白不?”
“是。奴婢这就去。”
解笑依满意地点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去后,幽幽目光扫视了眼屋中的其他人:“咱们大房的事儿暂且算是告落了,现在也该来算算柳府的事儿了,刚才堂妹说是我所为,或者是舅舅所为,不知是打何处听来?咱们府中的婢女与仆人是怎样的德行我素来是清楚的很,可偏生传出如此言语……不得不让我怀疑多出来的人。”
老夫人拧着眉头,喝道:“你可知多出的人是什么人!”
解笑依眉眼弯弯,悠然地扫视了眼对面的二房三房,又看向柳绯红,将其对身旁的丫头使眼色全然看在眼里:“祖母不说,白音也自是知晓。只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啊,家大事多,果不其然。”
说话间,她手指轻轻绕着垂落的发丝,清透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玩味,若没有猜错,这柳绯红又生的一事儿,想要打压她了。
她冲着柳绯红淡淡一笑,但那眼里却升起了警告之意。
柳文成起身道:“母亲,出了这般大事,你若还是只是训话抑或让咱们一大家这么聚聚,那儿子就告退了,二弟三弟,还请自便。”
“你……”老夫人断然没想到这素来听话的大儿子今日连着对她所做的决定表示不满,一时间一口气上不来,整个人仰倒在靠椅上,也幸得柳绯红眼疾手快不断地替她顺气。
“大哥,母亲如此做也是出于为我们柳家考虑。”
柳文成看了眼说话的老三,又望向老夫人:“母亲,儿子是为自家女儿考虑。况乎我这柳府名声有损,也碍不到二弟三弟,咱们兄弟几个早已分家。”
这时,门口急匆匆跑来一家丁,急道:“老夫人,我等尚未找到二小姐的踪迹,二小姐她怕是凶多吉少。”
此话一出,屋中人的神色各有千秋,就连老夫人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在望见柳绯红对她轻摇首之时,断然出声道:“继续找。”
“母亲,是儿媳误会你了。”刘氏恭敬地出声道,“儿媳还以为……”
“思岑到底是我孙女啊,咱们明着说放弃,可暗下到底不能由着那些歹人去。”老夫人当即顺着阶梯下去。
话落,解笑依轻笑出声,丝毫不给老夫人面子,今儿个难得这老夫人先糊涂一回,她怎可不好好地挑拨老夫人与刘氏的关系呢,而且好戏还没有结束呢。
“你说你不曾去找到二小姐,那你倒是说说尔等去何处找了?莫不要说在柳府里头找?”
“回二小姐的话,奴才等人将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翻遍了,一部分尚未回来,该是去城郊了。”家丁低垂着头恭敬地回道。
解笑依轻颔首:“不错,当真不错,不过……你是我们府上的仆人?为何我不曾见过你,你又如何使唤的了我们府上的人?”
柳文成与刘氏当下侧首看来,立马蹙起眉头。
“今日是咱们府中大喜日子,你瞧瞧哪个仆人哪个丫环身上没有佩红戴绿。”解笑依地声音渐渐阴冷,“而你……你先别急着辩解,再看看你的鞋子,今儿个阳光不错,这积雪也会融化,而你的鞋子上何来污迹,可当真是干净的很,莫非是飞着找人,看来咱们府中的家丁都不愧是当年和爹爹征战的。”
言毕,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绯红,又看向柳文成::“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人你还是让人好生审问,莫要随意的让人在我们柳府闹事。”
柳文成沉着脸色点点头:“来人将这人带下去好生看着。”
老夫人面色一阵青,就连柳绯红的面色也有一瞬间的冷意,她们断然没想到她和柳文成全然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当然——
解笑依若不说话,便是安静,若是言语,便是如那麻雀,话不停,她可不会让人抢了任何主动权,纵使长辈又如何,若话语权为老夫人等人所夺,她只有被呵斥的份。
“母亲,莫要平白地信了人,不然毁得可不只一个二妹妹。”
刘氏起初是担心过度,眼下随着这屋里的人说个不停,也渐渐地冷静下来,她不难看出老夫人并不想让他们大房好,且猛地意识到这三房人暗中支持的是哪位皇子,当下明白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让白音担忧了,母亲会是将这事儿处理好。”
解笑依望见刘氏眼眸间一闪而过的恨意,心下淡淡一笑,但她也明白这刘氏断然不会因为今天的事儿就不会再对她算计。
“既然母亲会处理,女儿就不再多言。”
话落,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几口,这话说多了,嗓子都快冒烟了。也幸亏这些人说话的速度比不上她,不然还真就要吃了亏去。
只不知舅舅他可否得知府中传出的谣言,不出意外,整个京城怕都散满了她和延清明陷害柳思岑和二皇子的事儿了,而始作俑者……皇子有,这屋里头的人也有。
“老爷,既然母亲并不同意妾身去寻找思岑,那妾身便只好回了娘家求助刘家人。”刘氏平静似水道,“且到时候只会说是刘家人疼爱外孙女而已,不会将我们柳家拖下水,让母亲为难。”
解笑依垂着头暗笑不已,若真这么说,这柳府的人怕是要被世人给唾弃死,这刘氏的嘴也真是毒,难怪……老夫人的面色都黑了,再看看另外两家人,眼下已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怕是要将事儿都推到老夫人头上了。
这老夫人真心是养了一堆好儿子。
“想不到柳将军一家是如此清闲,谈天喝茶,兴高采烈。皇帝不急太监急,古人诚不欺我也。”一道玩味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堂屋内的三兄弟齐齐变色,连拽着各自的夫人跪了下来,一瞬间整个屋中的人都跪在地上。
而依旧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茗的解笑依就变得分外突兀,可她丝毫没有下跪的意思,反是侧首向着正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