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风出得石帐,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大阵自是挡不了他的视线,天变依然声势惨烈,无任何减小的趋势。
“轰隆,轰隆”!
不计其数的黑点,还拼命撞红色光罩,里面游弋的黑影,叫声却变小许多,有气无力。
手臂挥动,凭空出现个梭形物什,通体晶黄,长约三寸,两指来宽,在空中旋转沉浮,林风双眼赫然睁大,瞪视着前方,右拇指瞬间按了上去,摇晃不已的晶黄梭停在空中,团团光影从眼里出现,只见这光影里显出影像,确是林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外人看去,犹如亲见得见一般,当真神妙无比,左手一拍,这光影倏忽间钻进了暗淡无光晶黄梭里,变的光彩夺目,霞光万条。
林风食指扣起,拇指向上,剩余三指来回摇动,整只手不停颤抖,频率越来越快,到了极点时,轰然打到晶黄梭上。
“呲啦”!
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声传来,刚还在眼前的晶黄梭,只刹那功夫便到了天空的红光中,留下一道光华。
“砰,砰”!
轰隆作响,晶黄梭被红光罩挡了下来,犹自不甘心,连连抖动,几番左冲右突,却还没能冲将出去,就这样在天来回游动,林风见得,微叹一声,似早知会如此,心里默念,晶黄梭又飞回到身边,消失不见。
见此法无用,也不失望,林风盘坐在地,闭了双目,脸色平静,默然不语。
望着眼前站立的郭强,王远悲痛欲绝,心如死灰,他的过去,朋友和家人,对家乡的念想,唯一的希望,在这里坚持下来的理由,随着林风的一句话,如梦幻泡影,全破灭了,原来郭强的出现却是主观臆想的,是精神分裂吗?怎么会这么真实,他真的不愿相信,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心里波涛汹涌,王远强自压了下去,不敢在想这些绝望的事情,他真怕自己坚持不住,崩溃掉,知这是是非之地,不是糊涂的时候,慢慢清醒过来。
“强子”!
如泥捏的土偶,没那响动,王远又自连连唤了几声,只见僵立在地的郭强,眼珠转了几转,表情极不自然,还强笑道:“王远,你知道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来就是一人,现在到了我消失的时候了,我在给你说句话,这话你也知道,可能你一时没想起来”。
随着郭强的身体愈来愈淡,慢慢变的透明,一句悠远的声音响起。
“过去种种,似那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话说完,郭强也彻底消失,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王远愣到那里,这句话来回在耳边响起,良久,脸上涌出明悟的神情,“哈哈哈哈”,仰天长笑起来。
这句话,是王远从书上看来的,书名他已经忘了,只有这句话,到现在还深深记在心里,当时只觉的这话太能装了,用它去泡妞,在来个大彻大悟的表情,肯定会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没想到如今听到真的是大彻大悟,放下了过去,却不是用来泡妞,世事难料,自己对自己说这话,当真讽刺啊。
一阵大笑,王远感触良多,缓缓说了句:“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醒我独醉,哈哈”,话说完,又抚掌大笑。
站在门口的施陈二人,听得里面大笑不止,声如鬼啼,面面相觑,身心冰凉,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想来,在这毫无人烟的地方,他与野兽为伍,一待就是半年,没有任何交流,天天血腥厮杀,命悬一线,朝不保夕,面对生死存亡,这种环境下平常人怕是早就精神失常,彻底疯掉了,能坚持半年之久,近来神经才出了异常,心底渴望与人交流,潜意识中才分裂出“郭强”这个人,来缓解心中的压力,不然这几天精神怕是崩溃了,那有现在这般清醒。
王远也只能找到这种解释,直到很久以后他才发现,郭强的出现远不止他想的这么简单。
这番变故,王远觉的自己在也不是地球上一个平凡的大学生了,现在他身在异地,只得努力往前看,不能沉迷于过去了,把握好未来,只要有了实力,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去,就像那臭老头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才是大逍遥,大自在,如没那实力,一切都是空谈,说不定下一刻就遭无妄之灾,身首异处了,还谈什么过去,既然上天让他来到这神秘莫测之地,又有了凡人不曾有的力量,那他为何不争取?神仙,神仙,不就是实力高强,既然那鸟人都能被看成神仙,那他为什么不能,唯有永恒的力量,才是根本啊,王远心思如海啸一般翻滚,咆哮,脸色却平静如常,第一次他这个普通的大学生,心里生出了天大的野心。
想毕,王远才发现身在何处,左右打量一番,见是个圆顶石屋,半丈方圆,自己站在屋内,门口站着两个身影,心中纳罕:“巨石里面难道就是这样,这些人和东西都太神秘了”,抬脚走了两步就到了门口。
陈虎子还在担惊受怕中,刚想到里面怎么没了动静,一个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啊”的一声,直吓的往后猛退一步,这才觉的自己失了大礼,这王真者会不会因此怪罪于他,要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骇的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跪倒在地大叫道:“小的,小的,死罪,惊了真者,请真者饶了小的,饶了小的吧”。
王远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啊”的一声,犹如平地起惊雷,浑身抖了几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八尺大汉,跪倒在地,嘴里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震的耳根发麻,这一幕看的王远直皱眉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什么都没做,这都怎么了,看起来他很怕自己,奇了怪了,我应该担心他才对样,看起来他可比我恐怖多了,一脸横肉,膘肥体壮的,真像张飞在世啊,这要是搁到地球上绝对是征服银行的主。
“这位大哥,你先起来,先起来在说,你有什么罪啊,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陈虎子抬头看着王远,两眼疑惑,不知王远什么意思,又向一旁的施丁看去。
施丁自己也闹不明白眼前这位,说他是真者,却穿的如此模样,赤脚光身,只在腰间围几片树叶,披头散发,路边的乞儿都比他好,只身在这世外之地,来历莫测,躬身道:“王真者,刚你出来的过于突然,我这位兄弟一时大意惊吓着了你,是他的死罪,望你能宽恕于他,卑下也恳请你能饶恕他”。
刚说话这位,王远看他身材普通,大饼脸,皮肤粗糙,却有股精悍之气,脸色坚毅,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两条眉毛几乎连到一起,一看就知是尽忠职守之人,比跪在地上的“张飞”可强多了。
“原来是这点小事,这是我的错啊,是我吓到他了,还没对说对不起呢,我怎么会怪罪他呢,还是快点起来把,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我还真没遇到过,我们家乡现在也不兴这个了,刚才带我来的那个人去那了,我想见见他”。
听的王远如此说,没有怪罪的意思,陈虎子慌忙爬起,弯腰躬身来到旁边,满脸谄笑,脸上的横肉像老树皮堆在一起,张着血盆大嘴快速说道:“你说的林风真者却在石帐外,小的前面给你带路”。
“原来他叫林风真者,我可不叫王真者,我叫王远,你们搞错了,还不知道你们俩尊姓大名”。
“错不了,真者是对你们真修者的尊称,我们岂能配上尊姓大名这四字,你要不嫌弃就唤我施丁,小丁都可,他叫陈虎子,叫他虎子就行”,施丁跟在王远旁边,向后错个身位,边走边说。
“小丁,我可不是什么真修者”王远扭头回答。
“王真者说笑了,林风真者讲过你同他一样也是真者,那你必然也是真者,我等实不敢诓骗于你”。
真是怪人,如不是真者,单一人怎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多少人想成真者而不可得,这人却矢口否认,我陈虎子想成为真者命里还没那福分呢,听的王远答话,陈虎子心中暗自乱想。
王远摇头不已,为什么都说自己是真者,那林风刚见面时,就说新觉源的真者为何在此,难道自己真是真修者,还是新觉源的?肯定给小东西有关,要不自己普普通通的没人会这么叫,有了小东西后才有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也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不大会儿就到了石壁跟前,洞口无声无息的出现,王远跨步而出,便见不远处一人挺立着脊背默坐在地。
“这便是林风真者,小的就不上前了”。
用手一指,陈虎子挤到王远身边,虽压低嗓门,声音还是大的出奇,施丁狠狠瞪了他一眼。
“嗷呜”!
一声悲鸣在耳边响起,王远只觉的心中悲痛不已,却不知是怎么会事,见施丁与陈虎子两人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在看林风却有了变化,使王远肯定这声音就是从他身上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