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这些姑娘个个亭亭玉立,都出落成了标志的美人。含月本身天资聪慧,相貌闭月羞花,又受了几年不凡的调教,在众姑娘中鹤立鸡群。
不知道从哪天起,公子开始经常邀请衣着考究、气质高雅的贵人来喝酒。宴席上,他总是让除含月以外的姑娘们为他们抚琴、跳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位姑娘被人带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就只剩下了含月一个人了。而教含月读书、学琴的老师,也换成了公子自己。公子除了教她吟诗、抚琴,还教含她舞剑。含月确实聪明过人,每次公子身手敏捷地练完一套剑法,她都过目不忘。只见含月持剑在手,脚下动如脱兔,演练到快捷处,宝剑的银光如披在她身上一条丝绸的大氅,剑锋亮闪闪、凉飕飕的,神出鬼没。渐渐地,含月变得文武双全。她吟诗抚琴时,万般妩媚动人;而舞剑时,又显得英姿飒爽。
一天夜里,含月偶尔看到公子在月光下独自一人抚琴,音调十分郁闷悲伤,好像心中郁积了千年的怨愤,万载的忧思。其实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含月早已爱上了公子。看着心上人这般哀愁,含月心都碎了,她悄悄把琴搬了出来,为他奏出行云流水的音调,想为公子分忧解难。可是,公子爱惜地抚弄含月的长发时,她还是能感觉公子的泪水一滴滴滑落在她的脸颊上。
终于有一天,公子不再教含月任何东西了,他把含月喊到跟前,却半晌都没有说话。含月有些莫名其妙,便轻声问:“公子,您有什么事情吗?”公子想了半天,才说:“含月,不瞒你说,我就是当今国王的三王子。
含月笑了:“这个,我早就猜到了。”公子极为惊讶,忙问:“你怎么会猜到?谁跟你说过什么吗?”含月说:“自从来到恩人家,我虽没走出大门一步,可几年来,我的所见所闻告诉我,恩人家不是一般人家,而您的衣着,也只有贵为公王子才有资格穿。我来恩人家前,就听说当今国王三王子多才多艺。我听恩人抚琴,音律大气磅礴,仿佛胸中可以承载天下万物,这说明您的志向不是俗人可以相象,所以,我思忖恩人必定是当今三王子殿下了。”
三王子听了,连连点头:“含月,你真是太聪明了,没枉我教你一场。”含月脸微微发红,低头不语。接着,三王子庄重地说:“可惜,我的父王耽于声色,他似乎并不想传位与我,他器重生性顽劣的六弟。六弟常和其他几个兄串通,他们一鼻孔出气,商量谋位之事。我担心六弟登基后,我国百姓难享受太平日子,现在邻国日渐强大,怕就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含月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问:“恩人是想把我送给您的父王吧?”
三王子轻轻点点头说:“你真是绝顶聪明,明天我就送你去见父王。他一定视你如珍宝,将来你的话一定重如千钧。”
含月没有答话,转过身去,陷入了沉思。她心里矛盾极了,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要把自己送给别人,含月心中万分难受。想到将来就要和恩人分开了,含月忍不住滴下泪来。三王子见状,大惑不解,他拿出手帕帮含月擦去泪水,问道:“含月,你不想去吗?”含月勉强地笑了笑说:“恩人的意思我明白,知恩图报是做人的根本,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我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三王子一听,心潮起伏,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含月楼在怀里,激动地说:“含月,其实我又何尝舍得你呢?”
含月任自己的泪水尽情地流淌,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半晌,含月才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恩人教我抚琴、跳舞,是希望国王宠幸于我,然后通过我改变国王传位的想法;恩人教我习武,是做最坏的打算……”
三王子慌忙捂住含月的口,“扑通”一下给含月跪下了,他无奈地说:“含月,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委屈你了!”含月吓坏了,慌忙也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地说:“我的命是恩人给的,只要是恩人需要,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
三王子站起身,从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宝剑,递给含月:“这把剑,出自名家之手,名为‘绝情剑’,你把它带在身边,如果父王无意传位于我,我希望见到剑上的血痕。”
含月接过绝情剑,向三王子又拜了两拜。她抬起婆娑的泪眼,看见公子也已是满面泪痕。
含月进宫后,果然深得国王恩宠,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不久,她就被封为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国王对含月言听计从,可就是在立储上固执己见。几年过去了,三王子失去了耐心,心灰意冷。他感觉到含月过上尊贵的生活后,心也变了。
终于有一天,国王因过度迷恋女色而病倒了。驾崩前,国王宣众大臣到病榻前,传旨道:“王位传于含月贵妃!”大臣们虽然惊讶,但还是磕头遵旨了。
在国王的丧礼上,几位身披重孝的王子对含月怒目相向。三王子更是大声谩骂含月:“你真是红颜祸水!竟然如此绝情寡义!”新女王像没听到他们的话似的,喝令侍卫赶走了众王子。
转天,她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典礼。就在这天,王子们一个个接到被流放的圣旨,三太子顿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知道,新女王是不会放过他的,因为,他是新女王的最大的劲敌。看来自己几年的心血换来的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回到家,三公子更加绝望了,他抽出一把宝剑,准备自尽。突然,一队全副武装的内侍卫来到了他的府上:“三王子接旨!”三王子一见这阵势,心里更加明白了:没想到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么快就下手了,自己就连死的自由也没有了!
领头的一名内侍卫站到院中间,宣读圣旨:“三王子人品贵重,深孚众望,当今国王愿禅位于三王子。钦此。”
三公子一下子懵了,半天才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仔细看了三遍,没错!是让自己当国王!
接着内侍卫又递上一把宝剑,这正是当年他赠与含月的那把绝情剑!“不好!”三王子公子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急忙抽出宝剑,只见剑锋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
三王子撇下众侍卫,疯了似的往宫里跑。可是已经晚了,含月一身素白,安静地躺在床上,颈下已是殷红一片,可嘴角却带着笑。
三王子趴在含月还有些温热的身体上,撕声裂肺地喊道:“含月,是我错怪了你呀!”
在含月的手上,三王子发现了含月给他的留言:
剑上无血,为公子尽孝
剑上有血,是含月报恩
他终于明白了,含月这几年是多么痛苦,她是用死来拯救国家、报答自己啊!可她也用绝情剑了断了和自己那段纯真的爱情!
三王子登基后,果然没有辜负含月,他大举改革弊端,造福于民,国家日益强盛。
若干年后,三王子始终忘不了含月,下令为她重新修了座陵墓,让她的绝情剑也陪在她的身旁。
在含月陵寝的外殿,三王子亲笔题写了挽联:
恨绝情宝剑,冷酷天下无二
惜含月圣女,多情古今第一
横批是:
永失我爱
我举报“我”
这天,二牛躺在树阴下,开心地看着羊群吃草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闯进他的视野,他一下子爬起来,“是大牛哥?”他向来人喊道。
大牛、二牛是双胞胎,今年都四十岁了,虽然是一母所生,大牛如今生活在大城市,可二牛还在农村,说起来,大牛只是在十年前父母先后去世的时候回来过。一转眼,哥俩从三十岁晃成了四十岁,十年间,连个面都没再见过。
来人真是大牛!
大牛、二牛小的时候,爹娘有的时候都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大牛闯了祸,往往两个人都会先后挨爹娘打,爹娘说,这样省得有人漏网。
高中毕业,哥俩都考上了大学,可是爹娘说家里穷,只能让一个人去读大学,最后不得以,靠抓阄决定,二牛就留下务农了。
大牛走到二牛跟前,礼节性的伸出了右手,二牛慌了片刻,才知道也应该伸出右手。十年不见了,大牛有些胖,脸也白白净净的,特别是大牛的手,又肥又柔软,手背关节处都是小肉窝,而二牛的手则是木挫一样粗糙。
回到家,二牛兴奋地高喊媳妇的名字。因为,二牛的媳妇,大牛都没见到过。
大牛说:“我有个皮箱在大队部,你去取回来吧。”二牛夫妇俩飞奔而去,一会儿,皮箱就“呼哧呼哧”扛回来了,村长也如同闻到鱼腥的老猫一样影从而至。
大牛和村长寒暄支吾半天,看村长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硬着头皮打开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好酒好烟,还有一些贴着外国文字的小瓶瓶以及一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