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小七挤着地铁回到家门口时,远远的便看见门槛上依靠着一抹歪歪倒倒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人像及了蓝天。色小七的心顿时如小鹿乱撞起来。
揣着不安的心走上去,浓烈的酒味弥漫在空中。蓝天喝了许多酒,醉醺醺的望着色小七。色小七心里隐隐生疼,这个男人用这种方式糟蹋自己,是向她暗示自己人生的不如意吗?他和林小七的婚姻,并不圆满。
“你,怎么来了?”色小七惊诧的问。声音低低的,低垂着头。
蓝天扭动着身体站直起来,然后歪歪倒倒的走近色小七,两具身体都快挨到一起了。两双哀婉的眼眸互视着对方。
“告诉我,蓝星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蓝天双瞳冒光,忽然凶恶的抓起色小七的手腕,恶狠狠的逼问道。
色小七只觉悲哀,为自己,也为蓝天。她永远不可能走出那个梦魇,而蓝天却永远活在自责的揣测中。他抛弃她的那个理由,他永远不可能知道是不是正确合理的。
色小七面色黯然,眼眶潮湿。梗塞道:“明天你就和林小七结婚了,你应该学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蓝天痛苦的将脑袋趴在色小七瘦弱的肩膀上,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道:“可是我又怕冤枉了你。”
色小七的眼泪终究是滚落出来,她在心里默念着,“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可是却输给了一场猜忌。我们的爱太脆弱,或者说我们根本不够相爱。”
“蓝天,你还爱我吗?”色小七哀伤的问。
蓝天的双手穿过色小七纤细的腰,痛苦的呻吟道:“我不知道。”
“让我来告诉你吧,其实你并不爱我。那场车祸,我也是受害者,可你从来不曾安慰过我,只是拼命的向我讨回你妹妹的公道。蓝天,我后悔自己爱上了你,恨!”
蓝天的身子一怔,他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色小七,面色表情复杂,有内疚,有怨恨,也有无奈。“色小七,我从不后悔自己曾经爱上过那个单纯无邪的你,可是你变了,自从那场车祸后,你就变得令人难以琢磨了。”
两个人都静静的望着对方,然后蓝天落寞而去。
那夜,色小七坐在床头,哭到天亮。她明明还爱着那个令自己刻骨铭心的爱人,却违心的说着决绝的话,逼着他和自己决裂。
次日一早,色小七早早的起床了。因为眼睛有些红肿,她用冰袋敷了好久才稍微退了些。当敲门声无节奏暴躁的响起来时,色小七丢了手中的眉笔便赶去开门。门外,花千树提着一瓶红酒满头黑线的望着她,“让我等这么久,真磨蹭。”
色小七看到红酒包装上标记着醒目的1988年,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对花千树殷勤备至。“花千树,你真讲信用。”目光落到花千树的服饰上,不禁傻眼。
花千树今日穿得格外的正式,深灰色的西服,剪裁得体,布料与质感都是一流,穿着花千树身上,将他的好身材衬托得更加伟岸成熟稳重。
色小七却不满的撅嘴,“又不是你结婚,你穿得人模狗样的做什么?想抢风头啊!”虽然蓝天也是很有魅力的男人,但是花千树这妖孽男一上场,蓝天肯定黯然失色。
花千树却自动屏蔽了色小七的噪音,揶揄道:“你那么关心你的旧情人被我抢了风头,是不是还对人家余情未了?”
色小七无地自容,赶紧机警的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去化妆。”
花千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望着色小七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的模样。她清水芙蓉的模样,说实话,也许不漂亮,但是给人感觉很好。可是一上了妆,就像白纸被三岁顽童胡乱涂鸦了似的,难看极了。
“能不化妆吗?”花千树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色小七描眉的笔一滞,回头嗔怒的瞪着花千树,“为什么?”气呼呼的质问道。
“化了妆,我怕自己待会吃不下饭。”花千树揶揄道。
色小七气的鼓起包包脸,花千树缴械投降,“好吧,实话告诉你吧,你不适合化妆。”
色小七泄气的扔了眉笔,也许花千树说得对,她没有天生的好皮囊,甚至连后天修补的余地都没有。难怪蓝天不爱她。
花千树从沙发上走过去,站在色小七背后,望着镜子里萎靡不振的色小七,拿起剪刀,忽然喀嚓一声就把色小七飘逸的长发毫不客气的剪到脖子根。
色小七顿时惊的花容失色,捂着凉飕飕的后脑勺咋呼起来,“花千树,你剪了我的头发?你剪了我的头发?”
花千树怀抱双臂,忽然有动手一刀,将色小七的前额前的一缕斜刘海齐刷刷剪了个厚重的齐刘海,色小七精灵般的气质显得更加无邪单纯。
花千树得意的望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吩咐道:“去洗把脸。”
色小七呆萌的望着镜子中宛若中学生的自己,欲哭无泪。拖拖拉拉的走到洗手间,洗脸后一脸便秘色的走出来瞪着花千树。
花千树却认真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竖起大拇指道:“嗯,非常不错。”
色小七却不买账,“可是我不喜欢。”便秘色的抱怨道。
花千树就气呼呼的瞪她,“留着长头发,好缅怀那个陈世美?色小七,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
色小七的气势一下就没了,是啊,今天蓝天就要和林小七结婚了,她该忘记他了。摸了摸柔和的短发,色小七不再抵触,“可是我真的适合短发吗?”
花千树点点头,“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是起码也算小家碧玉了。”
色小七噗嗤笑出声来,“你以为你是化腐朽为神奇的金剪刀吗?”
花千树提醒她,“时间不早了,再拖拖拉拉的话,蓝天就该为林小七戴戒指了!”
色小七一怔,看看墙壁上的挂钟,抓起包包就夺门而逃。花千树在背后喊住她,“红酒带上。”
色小七转身抓起红酒又开跑。花千树却在她背后懳缬一笑。然后怡然自得的走进旁边停着的一辆法拉利跑车里。西城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怔愣的望着花千树,“千树,色小七不坐你的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