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区的设备第N次出现故障,致霆无语地呆站了半晌,最后还是叹叹气拿起手里的工具。正所谓没事找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他正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就被外来声音干扰——
“喂……”
致霆不满地瞥眼门口。呵呵,李乘峰。
在确定是他以后,致霆继续埋头干活。
乘峰看不懂他在干嘛,又不好意思询问,只得开门见山:“我是来谢谢你。”
致霆干脆背身捯饬起过滤器。
乘峰往里踱了几步,“孟志洲有跟我道歉……”
为什么每次他怀抱热情,临到头总能被他冷硬的态度粉碎殆尽?
乘峰不服气地加重语气:“还有昨天你送我去医院,谢谢!”
致霆突然回身,乘峰以为他终于肯理自己,谁知致霆从工具箱里拿了榔头又转过去。
乘峰吃了闭门羹,整个人从上至下从里到外鼓鼓胀胀无从发泄。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乘峰心想,话都到这份上了,他总该有所表示。
结果,陈致霆仍然无动于衷,两只眼睛光顾着机器,全然当他空气。
乘峰骑虎难下,干脆冲上去夺过他手里的榔头,鼓胀着双眼诘问他:“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我在这儿跟你说了半天,你连个回应都没有,我……我……”
“你要干嘛。”致霆面无表情地平视他,看上去并无愧疚。
他正经看他,他反而舌头打结说不出半句话。
“没事,让开。”致霆把榔头从他拳头里抽出。
“你!”这次,乘峰真的生气了。
他陈致霆真把自己当天皇老子了?凡事都得顺着他的意思,不准这样,不准那样,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就算他寄人篱下,也该得到做人的尊重!
乘峰羞愤交加,再次夺过那把无辜的榔头,放到胸前,似是示威。
致霆盯了他几秒,突然“噗嗤”笑了起来。
这又是唱的哪出?难道他有间歇性神经病?乘峰不觉后退一步,与之保持一定距离,以此确保自己安全。
乘峰以为,这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为严肃认真的对话,谁承想,他竟莫名其妙的笑了!他,竟然,会笑?
“你懂不懂礼貌?”致霆稍微收敛了笑容,大白牙也随之消失。
乘峰早有心理准备,只要他开口,保准没有好话,可他还是低估了他的本事,至少之前,乘峰没发现他会颠倒黑白。
“我没礼貌?”乘峰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进屋这么久,陈致霆采取不理不理当猪处理的态度!即便如此,他还能把错栽到别人头上。
致霆一边唇角上扬,俊朗的面庞更显痞气,“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
乘峰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手一抖把榔头摔自己脚上。
致霆见他憋得脸色通红,心里更觉好笑。
“是你不准我……”乘峰莫名的心虚,致霆只是不许他叫他哥,名字倒没规定。
致霆浮起一丝邪笑,那种快把人盯出洞的本事再次上演。
乘峰支吾着别过眼:“谁叫你自以为是……”
“外加辱骂。”
乘峰还来不及争辩礼貌的问题,致霆又迅速给他扣上另一个不属于他的“罪名”。
不知为何,致霆特别喜欢看他窘迫到手足无措的模样。这算不算怪癖?致霆又在心底笑了。
“我没有!”越想反击越是茫然,乘峰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又在心里骂我?”
乘峰惊恐地瞪着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