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死寂的,无休止的黑暗……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没有感觉,毫无存在感,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从未出现,就连意识也不曾存在过——等等,如果意识不曾存在,如何我能想到这些?
奥兹玛的眼皮抽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不,他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好像眼睛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失败了数次后,怒火从奥兹玛的心中升起……那是一团黑色的火焰。
最后,他终于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并非是他睁不开眼睛,而是眼前的世界仍是一片黑暗,黑暗到和闭上眼睛没有区别。
我这是在梦中?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虚空?奥兹玛慢慢地想着。一百年没用过的脑子重新转动,他甚至能听见脑神经工作时发出的咔咔声……
我是谁?我在哪里?为何只有意识在漂流?奥兹玛想了很久依然没有答案。
忽然,虚空中有人回答:“奥兹玛。还记得我吗?”这声音非常厚重,厚重得能把人活活压死,就连奥兹玛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虚空中发散出幽幽的光亮,一个影子出现在远方。那也只是个影子,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一个人。
“奥兹玛,你醒了?”那声音说,就像是在奥兹玛耳边低语。
奥兹玛?谁是奥兹玛?我?我是奥兹玛……
“你是谁?”奥兹玛盯着那人问。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影子就猛地爆炸开来。暗紫色的火焰四处飞溅,在空中扭转变化,像悬崖边盛开的花。奥兹玛还在犹疑,那人已经来到近前和他四目相对,鼻尖差一点儿碰在了一块。
“我是曾让你成就伟大的人。”那人说,声音冰冷,“我叫德莱弗斯。”
奥兹玛思索着这个名字,混沌的大脑好像突然打开了一扇天窗,无数个画面一起涌向眼前。
“我尊贵的法师,一切交给你了……”一个头戴王冠的老人恳切地对他说……
……暗室中,一个男子在惨叫,两臂的肌腱被无情地挑断……
死神的面庞一闪而过……
“滚回去吧!”一个满头黄发的男人大喝,接着绚丽的光拥了上来,将奥兹玛吞没……
“不——”奥兹玛哀嚎,低头猛吐起来。可他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无力地干呕着。他呻吟着,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困在黑铁打造的牢笼中。
“德莱弗斯?”奥兹玛说,神志渐渐清醒过来,“你是死神?”
德莱弗斯满意地微笑:“没错,你想起来了。”
奥兹玛抬头看着他:“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德莱弗斯紧握双拳,脸上怒火中烧。他低吼着:“是帝国!是佩鲁斯帝国!他们背叛了你,他们离间你和卡赞的兄弟之情,最后也是他们把你封印进了这个鬼地方!难道你把这些耻辱都忘了吗!”
德莱弗斯极富渲染力的怒吼使奥兹玛愣住了。记忆慢慢涌现,他脸上的肌肉也开始跟着抽搐起来。
“是的,就是他们!”他恨恨地说,“我要把他们所有人统统杀光!快放我出去!”他拍打着无形的牢笼,眼睛死死盯着死神。
德莱弗斯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有救他出来的打算。
“别急,奥兹玛。”他说,看上去就像一位慈爱的老者在劝说自己的孩子,“我的部下正在行动,很快你就会重获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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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边缘,暗黑三骑士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高高插入天际的时空之塔。
又近了一步。阿斯特罗斯在心里叨念着。
“我们过去吧,抓紧时间,趁着米歇尔还没来。”贝利亚斯大声嚷嚷着,巨剑扛着肩上,抬腿往高塔走去。
阿斯特罗斯挥手挡住他。
“万事小心为妙。”她指了指空地的中央,一柄十字架插在地上,白色的光波一层又一层地向外发出,将整个场地笼罩其中。
“是结界。”贝利亚斯惊呼,“米歇尔那个神棍实在太狡猾了!”
阿斯特罗斯笑着说:“看你的蠢样。按我们计划的行事,这里就交给我了。”她抬头凝望着时空之塔,若有所思。
“死神大人正在看着我们呢,可别让他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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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爷爷说,虚无之境在宇宙中的某个角落里,我们这样走真的能走到那里吗?”歌兰蒂斯问,一脸认真。
这已经是他们出发后的第四天了,两人的关系也慢慢缓和下来,虽然有时候还是会看对方不顺眼,但至少还能容忍彼此。米歇尔一直没有和她说去虚无之境的路在什么地方,只是简单地和她介绍了一下那里的情况,以及他们可能面对的敌人。也许是这样毫无目标地走下去让歌兰蒂斯厌烦了,她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用走的话当然到不了那里。”米歇尔说,“但是我们可以利用魔法门穿越到那里去。”
“魔法门?”
“听说过古树天梯吗?”
歌兰蒂斯摇头。
“那是一棵神奇的大树,是连接虚无之境和世界各处的纽带,我们可以通过它传输到虚无之境去。”
“它在哪儿?”
米歇尔指了指前面的一座高山:“就在那山上。我们很快就能到了。”
两人在山麓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就往山上走去。来到山顶上,一棵参天巨木展现在两人眼前。
那巨树粗有百围,高过千丈,茂盛的树枝像雨伞一样向四周散开,金黄色的叶子随风拍打,发出哗哗的声响,真好像大自然的风铃一般。
这树看上去根本就是天上之物嘛!歌兰蒂斯心想。
“现在怎么办?”歌兰蒂斯扭头问米歇尔。
米歇尔耸耸肩说:“还能怎么办?爬树啊。”说着,往大树又走近了几步。
“什么!”歌兰蒂斯张大嘴巴,能生吞了一头牛,“你没搞错吧!这树怎么爬啊!再说人家可是女孩子耶!”
见歌兰蒂斯信以为真,米歇尔哈哈大笑起来。
歌兰蒂斯立刻明白是他在搞怪,气得满脸通红,对米歇尔大吵大闹起来。闹了一会儿,米歇尔摆摆手说:
“好啦好啦,不说笑了。跟我过来吧,我带你见识见识。”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歌兰蒂斯揶揄道。
他们围着大树向右走,一直来到大树的南边。米歇尔走上去用手在大树上轻轻按动,歌兰蒂斯就看见有一扇门慢慢被打开了。那门的外表和大树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知道,一般人是不可能发现的。
两人迈步走了进去,而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冒险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