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地回到凤语宫,看着在院里对弈的两夫妻,夕颜挑了挑眉,不是说只有皇帝一个人来了吗?
“回来了。”姜少煌率先看见了她,抛下了满盘棋子,走到夕颜面前,“去哪了?”
夕颜似笑非笑,斜了一眼满脸关切的皇帝,又淡淡地扫了强忍着怒气却依旧笑颜如花的董欣瑶一眼,不得不感叹,这两人还真不愧是一对,连做戏的本领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有些表现,来把这场戏演得更真实点呢?
姜少煌在夕颜的注视下嘴角一僵,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的小丑自缦自演,却不知道所有的行动都已经在她的预料中,果然,她比想象中还要聪明。
这算是什么,竟然当着她的面上演妔丽情深的把戏,这让她皇后的面子往哪搁,董欣瑶抓紧了手中的棋子,恨不得走过去撕了那张绝美的容颜,嘴角却笑道,“妹妹倒是回来了,怎么样,御花园的景色还不错吧,可适合座谈了,只不过~凉亭风大,得注意一下才是啊!”
“谢娘娘关心。”皇后的消息可真灵通呵,她一脚才离开凉亭,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她的耳里。
“座谈?”
在这两个自顾自装蒜的皇帝皇后面前,夕颜只感觉到一阵好笑,明明都是明白了的事,却还要拐弯抹角地来演戏,挖陷阱,他们不累么。眼眸却冷了下来。她本不愿加入他们的满是算计的世界,而他们却一步步地逼着她去接触,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客气,“两位不是已经得到消息了么,何不直接说出来呢?这样大家不是都轻松些嘛,也免得浪费一番口舌。”
董欣瑶在夕颜冷冷的注视下一颤,似乎没料到她还会直接把事情给说出来,也没料到她的气势如此之强,丝毫不输帝王。凤语宫顿时冷场,姜少煌神色复杂地望着已经在殿内入座的女子,她倒是直接,一下子就把他接下来要挖的陷阱全部给堵住了,“颜儿,皇后说得也是,你才刚刚痊愈,要少吹些风才是。”自动曲解她的意思。
“对啊,妹妹身子不好,应该注意些才是。”董欣瑶强撑着笑容,回头接过宫女手中的盒子,“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望妹妹不要推辞才是。”
竟是一颗上好的人参,她可真的是下了血本,来讨好一个表面风光的‘姑娘’,“那么谢谢娘娘了。”
柳儿接过皇后手中的盒子,冷汗直流夹背,手也忍不住地颤抖,她家姑娘的胆子还真大,竟然让一个宫女去受皇后的礼。
姜少煌好笑地看着自顾自喝茶的夕颜,这女人还真是,疯狂!却也越来越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她的淡然了。
董欣瑶心里怄火却不得不继续笑道,“瞧我,都忘了正事了,后天就是圣女节了,本宫已经将妹妹后天要用的衣服送来了,到时候可是期待妹妹的出场哦。”
“娘娘恕罪,夕颜不喜繁琐,恐怕要辜负您的费心了,不过,那宴会夕颜是自会参加的。”既然你们已经挖好了陷阱,我再怎么躲也是徒然,何不顺着你们的意往下走呢?
“呵呵,那就好,那本宫就不打扰皇上与妹妹了。”回头向姜少煌福身到,“臣妾告退。”
皇后离去后不久,姜少煌也起身告辞,只是离开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却是让夕颜如寒毛陡立。
回到房间,看到床榻上那些华丽的衣服,夕颜皱了皱眉,“柳儿!”
“姑娘?”柳儿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
“把这些东西拿去收起来,别再让我看见。”
“额~是!”柳儿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按吩咐做了。
夕颜将所有的人都轰了出去,独自坐在软榻上,回忆着今天南书怡所说的那些话。她想不通,广寒宫和“不落之城”不是一直避免开战的吗?“不落之城”在五年前的那个时候是不可能去偷袭广寒宫的!那么一定是有人利用了她坠崖那件事来激起两宫的战争,洛子轩和那个城主不可能没有看出来,那么他们又为什么会正式开战?还有三年前洛子轩突然发狂是怎么回事?夕颜抚住有些发胀的脑袋,太多的问题纠缠在她的脑海中,令她无法释怀,她什么都可以不关心,但她却唯独在乎洛子轩的处境,三年前的那次发狂肯定跟她坠崖那件事脱不了关系,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那线索指向“不落之城”?是事实还是被人引用?
而在夕颜想着洛子轩的同时,远在落日崖上的某人也在日夜思念着她。
“宫主!”一身黑衣的流歌对着独自站在落日崖上的洛子轩一拜,夜风吹得他的一袭紫杉簌簌作响。五年过去,作为第一杀手的流歌越发的冷漠,手段也越发的残忍,五年前那个人的离去亦带走了他心中的唯一温暖,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替那人守护好宫主。
“还是没有消息么?”声音里带着历经苦难的苍老和疲惫,听者都为他心疼。
流歌愧疚地低下了头,五年了,他们已经找了她五年,利用各种渠道和方法,甚至曾经派人去了落日崖底,却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宫主由一开始的急切、期待渐渐变成现在的麻木与平静,但他却知道,每次一听到没有消息,他的心都会疼一次。五年中他们也不曾放弃过要继续寻找,尽管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已经永远的离开。
“走吧!”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流歌的思考,“迅速赶往寰宇,听说那边又有行动了。”紫眸里射出一股嗜血的寒意。
“是!”眸里同样闪过一丝冰冷,那边么?这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们。
孤傲地身影渐渐地远离落日崖上,乌云渐渐散去,月光从稀薄的云层中划开来,照亮两人前行的道路,林间传来杜鹃的夜啼,一声声,都在诉说着他对她的思念,与呼唤。
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