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具声威的剑势被黑袍人两指点破,那威风凛凛的剑影在空气中崩散,以擂台为中心,形成一股波浪冲向四周,剑波使得台上台下尘土飞扬,但不论是闭眼的群众还是台上的司马易都没受到影响。司马易悬在空中,剑影破碎后,两把短剑显现出来,它们不再旋转,剑柄被司马易握在了手里。
“咦?”
“咦?”
台下的陈牙和台上的黑袍人同时出声,两声“咦”后,静止在空中的司马易骤然睁开了眼睛!
“你也太小瞧我了。”司马易表情狰狞的喊道。说话同时,他双手把短剑往回一拉,身体在空中由前倾突刺变为直立,接着双臂平伸,抬手握剑转背手握剑,两把剑如同伸长的手臂,指向两侧。他面对着黑袍人,背对着陈牙,立在空中,代替短剑原地旋转起来!
原本散向四周的冲击波随着司马易的旋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聚,汇聚的焦点恰是在司马易脚下,空气中扬起的尘土在这时慢慢沉回了地面,那些闭目的群众此刻也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呼声连成了一片!
回聚来的剑波在司马易脚下不断翻滚汹涌,占据了半个擂台。透明的剑波随着司马易旋转速度的加快渐渐变成了青色,忽的衍生成一道青色龙卷。司马易于龙卷内,不见其形。龙卷剧烈摇摆,城内却不觉有风,所有的风力像是都蕴含在了那道青色龙卷内,伺机而发。
这道青色龙卷挂在天地间,隐约看见两把细小短剑随龙卷绕行飞驰。龙卷越摆越裂,短剑倏地飞出,在这道龙卷两侧自行沿龙卷摇动轨迹飞旋,又衍化成两道细小龙卷。
下一刻,三道龙卷从三侧袭向黑袍人!
黑袍守护者不为所动,嘴有喃喃语:“夺命双子剑中可没有这一招。”
后一顿,黑袍人双脚离地悬空半尺,两臂互交错,双手掐剑指。接着剑指连点,点向擂台边缘。
“哇。”台下再起惊呼。又见擂台边缘升起道剑气纵横如似珠帘的屏障,这一刻,龙卷已经袭至了黑袍人身旁。隐约可见,黑袍人的两腮鼓动,袍子也开始凌乱不堪的起落。
那是龙卷带来的风的气息。
“看来这黑袍人的心地不坏。”台下陈牙对季雨说道,倘若没有这道屏障,台下的人怕都会被司马易的剑气龙卷波及,到时候,死伤就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了。
把目光投向擂台,三道剑气龙卷不断挤压着黑袍守护者,这位守护者任其攻击,把目光凝向那道包裹司马易的龙卷,接着身躯一震,两道小的龙卷被弹开,手做龙虎爪状,双手撕裂开那道目光所至的龙卷,悬空迈了进去。
似是察觉有人进来,巨大龙卷一滞,继而剧烈摇晃,两道细小龙卷被其吸回去,重新与之融为一体,其青色更浓,后其开始在台上肆虐,它猛烈挥击边缘那道屏障,想把这道龙卷带到人群中去,奈何屏障剑气纵横,流离不散,不断侵蚀着拍打它的龙卷。
任你搅动八方天地颠覆云雨,我自巍然不动坚如磐石。这道屏障,抵挡住了剑气龙卷所有的攻势。
人们看不清龙卷内的战斗,落入眼里的是龙卷打旋的频率越来越慢,体积也开始逐渐变小,它旋转的风力都被那道屏障吸收……
终于,龙卷消散,一切回归自然。司马易重重的从空中跌落,趴在地上,很是狼狈。“叮当”,一把短剑掉在了他旁边,司马易呆呆的望着它,嘴角溢出鲜血,伸手想去重新握住,奈何难以够到……
纵然败了,他的眼里尽是不甘。
黑袍人落地后,一幅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手里把玩着另一把短剑,望着趴在地上的司马易开口说道:“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空有一身本领却不做正途,留它何用,今日当城内百姓的面,我废你修为,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唉。”
语毕,黑袍人手中的短剑悬空飞舞,下一刻,就要刺向司马易!
“住手。”
一句话让黑袍人呆了呆,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台下的陈牙。
陈牙刚喊出这声的时候,就连他旁边的季雨都有些错愕,不明白陈牙为什么要阻止黑袍人,陈牙何尝不是心情复杂,在看到黑袍人的动作后,他又看了看努力想把剑握在手里的司马易,只是觉的,这个人,很可怜。
他就是一个可怜人,这么想着,陈牙不自觉的就喊出了声……
看着黑袍人饶有兴趣的眼光望着自己,陈牙手心不自觉冒出了汗,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一个强者说话,还是有些紧张的,他大声说道:“前辈,能不能放他一马。”
台上黑袍人看陈牙的眼光从玩味渐渐变成了惊疑,他并不记得,城里有这么一个人,作为执法者,更何况是首领,城里有多少户,户里有多少人,人是什么模样,这些都是要印在脑海中的,想了半天,悬着的剑被重新收回手里,他愣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不仅是他,就是旁边的女孩,自己都没有见过。
晃了晃脑袋,黑袍人把杂乱的想法刨出脑海,问了陈牙一句:“为何要放他,给我个理由。”
陈牙低头沉思,接着抬头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请前辈网开一面,情理之中,望前辈使然。”
听闻这话黑袍人看着陈牙哈哈大笑:“年纪不大,却牙尖嘴利,我没有说错的话,你和旁边那女孩应该不是本城的人吧,你凭什么让我网开一面?”
黑袍人说的话有些冷,没等陈牙细想,台上又有声音传来:“剑城规矩不能破,法令不可改,司马易修为今日必废。”
这句话不仅是对陈牙说的,是对剑城所有人说的,作为整座城的守护者,他有这个资格。
“咻”的一声,黑袍人把手里的短剑甩了出去,陈牙闭上了眼。
黑袍本是一剑出,司马易却双手双脚四处飙出血花,至此手筋脚筋全断,落为废人,他眼里的不甘此刻尽数化为颓废……
“他做错了什么呢,想为父母报仇有错么?司马易没什么错,错的只不过是他生错了年代,生在了这个错误的世界。”陈牙这样想着,走上了擂台,背起了趴在血泊里的司马易,慢慢走下了擂台。众人盯着他,目光中有疑惑,有鄙夷,有讥笑,有可惜……
走下擂台的陈牙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
“下一个谁来。”
身后再次响起了黑袍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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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城城主府内,六芒星的线条几乎近似不见,“轰,轰,轰”,有重物的撞击声在六芒星下的地底响起。插在六芒星六角的利剑,开始吟吟作响,已经有了些许颤动……
这一切,没有任何人看见。
外面又嘈杂了起来,应该又有人上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