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青儿回到家已是正午,陈牙还沉浸在疑惑中,把青儿交给了她母亲后陈牙踱步走向老常为自己准备的偏房,青儿看出她的陈牙哥哥有些不高兴,十分乖巧的没有要丹比大师原本给她的“礼物”。
进了房间,陈牙放下茶叶,晃了晃手里的药瓶。感受到里面那种蠕虫霸道的生机,很想当面问问丹比里面东西哪来的。在表面和行为上,丹比表现的十分友好,如果是个普通人也许信以为真,甚至受宠若惊,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去怀疑。陈牙不同,就算他没有在老常身上体会到这东西的霸道,他也不会让青儿喝下去,就凭丹比身上没有活人的生机这一点。
经历天灾和山中三年磨难的陈牙,知道做人遇事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盯着瓶子踌躇了会儿,陈牙拔下瓶盖,一口气灌了下去……
药房,丹比在陈牙喝下去的一瞬间,妖艳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小女孩的味道最是鲜嫩……”接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变成了狂喜:“哈哈……这是你自找的!”
药水和瓶子一样,呈粉红色,顺着陈牙喉咙流至了胃里,入口冰凉,味道甘甜,无论色彩还是滋味上,与陈牙在药村接触过的药没有丝毫相通之处。
药渐渐的被吸收,陈牙感受着蠕虫在自己体内血液里钻来钻去,麻酥酥的,血液流动慢慢加快,胸口内的生之力加速运转,不断循环,陈牙鼻息开始加重,这蠕虫虽然远远多于老常体内且很是霸道,却仍奈何不了陈牙,没有动用春之玉的本源力量,仅仅依靠自己积攒的生之力来回冲刷,不一会儿在血液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丝状物,它不断翻滚,挣扎着吸收周围的每一个细胞里的生命力,然而在磅礴的生机冲刷下,如同大海里的浮萍,摇摆不定。控制着生之力,陈牙将手按在胸前,喊了一声:“逆!”
血液里的黑色依附在生之力上从胸口快速的被抽了出来!
黑色充满了邪恶,死亡的气息。足矣置村里的百姓于死地。“丹比啊,丹比,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陈牙盯着手里绿色生之力中不断游动的邪恶黑色,自言自语。
陈牙胸前印记不断闪烁,连春之玉都表现出对这抹黑色的憎恨,陈牙手中绿色生之力一下变的鲜艳,不断震荡起来,由虚无缥缈的颜色转向了结晶般的固体,然后乓的一声化作粉末,黑色与手里的生之力消散于空气,化为虚无。
感受着胸前的震动,陈牙闭上眼,连忙进了春之玉间。
里面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绿色,陈牙脚下就是现实中的土地,地上铺满了花草,原本的绿色化作一面光墙,横亘在这独特的空间中,墙对面的空中,悬着一本写有“生生不死经”的书籍。
春之玉间里的环境能随自己的想象来改变是陈牙在邙山域行程中闲的无聊无意间探索出来的,每次遇到问题,他觉的文字四处出现,看起来不太方便,就想要是有面墙就好了,结果空间里的绿色真的形成了面墙,随后自然而然陈牙就发现了这一特点……
如今绿色的墙上又一次自动浮现了金黄色的文字:死寂邪恶的气息笼罩大地,灾难的代言者行于世间。始者与之对立。务必寻其源,化其本,断其根。
读其字,晓其意。陈牙拿过翻开的”生生不死经”,上面多了一页内容:化!-----自神创世以来,所有力量都是可以燃烧的,生之力与死是对立又是相依,但与恶之力绝对是死敌。生之力是命的本源,恶却是灾难的本源,会给生命带去破坏。生之力是最为纯净的,它不能洗涤罪恶,却依然可以燃烧化尽罪恶。生之力用自己的消散来杜绝恶患,如同一个纯真善良的人用自己的生命诠释另一个罪恶,它的燃烧是震撼的!灾难来临,恶源将近。万物的始者,你是命的起源,惩罚不为你主宰。却需度掉“厄奴”。燃烧你的力量,化掉它的邪恶!……
陈牙一行行的看下去,将燃烧生之力的方法记在心间。化掉“厄奴”,丹比大师吗?陈牙从心中想到。
不断成长的聪慧少年。
在陈牙把那抹黑色崩碎的时候,丹比兴奋的脸突然变的苍白,哗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血。“陈牙你这该死的畜生!畜生!”声嘶力竭的话语从他嘴里传出。然后他的双眼由黑色变的血红……
村南,一对平凡的夫妇正在吃午饭,骤然倒地,瞳孔发红,浑身巨痛,抽搐,然后不动。山中,采着药草的普通青年,仰面跌倒,没能起来……
栖霞村众所周知的病患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上演。
丹比苍白的脸恢复红色。他的身躯仍在颤抖。内心的气愤和憎恨没有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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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之玉间退了出来,陈牙再去感受那一包茶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陈牙哥哥,来吃午饭了。”青儿稚嫩的声音响起。陈牙走了出去。
“常婶,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一说前些年你们村子发病的情况,我叔只是顺口提了一提,我对这事挺感兴趣的。”吃饭间,陈牙问向青儿的母亲。
“这个呀,要说起这件事来,可多亏了你去见的丹比大师,没有他我们全村怕就完了,我跟你说,就前几年……”农家妇女的唠叨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牙从常婶那了解到前几年的病状和老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让他对丹比大师的怀疑进一步加深。
“口说无凭,最好等老常回来再向他问一问。”陈牙如是想到。
说谁谁到,过了不久,老常兴高采烈地背着空空的竹篓走了进来,边走边喊:“今天真是福气,不仅又换了些铜钱,而且丹比大师说我昨天采了一株奇特的植物,还给了我瓶能强身健体的药水,媳妇,我老常的好日子怕是要来喽。”
“嗯……”陈牙听到这句话,眉头拧了起来。
“常叔,你能不能过来下,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怎么了?恩人。”
“先过来一下。”
陈牙将老常领到了偏房,开口说道:“常叔,能不能把那药水给我看看,你还没喝吧应该?”
“没呢,在这。”说着老常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递了过去。
陈牙接了过去,仔细感受了一下。
“果然没错,常叔,我说句话,你可能不愿意听。”
“恩人,你这是哪里话,有什么话你就说。”听了陈牙的话,老常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的病还有你们村以前的病,很可能就是丹比大师引起的。”接着一句话从陈牙嘴里出来。
“这,这,恩人,虽然你也救了我,可话不能乱说啊,丹比大师可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听了陈牙的话,老常明显有些着急了。
“常叔,我知道我这样说你肯定不信,你想想,有没有跟你关系很好你却好几天没有见的人。”
“这么说的话,三叉街的孙木头我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啊,怎么了,这有啥问题么。”老常明显还是不信。
“常叔,麻烦你带我去他家看一看。”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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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村,三叉街,老常口中孙木头家。门窗紧闭,密不透气。
“这个点儿人应该在家啊,木头孙……”老常朝着里面喊了起来,没有人应答。“小恩人,我看老孙可能不在家吧,咱们还是改天再来。”老常喊了几声没人应,放弃了。
“叔,信我的,咱们就进去,我怀疑他像你一样,生病了!”陈牙看着紧闭的大门,回答了老常的话。
“啊,这可能吗,那我们怎么进去?”
“你让一让。”陈牙往后退了两步,助了下跑,飞起一脚。砰……,大门应声而开。药村的体术,上不得台面却还没有丢下。进了院子入目一片灰尘,很长时间没有打理的样子。里面房间门虚掩着。陈牙和老常急急忙忙的走过去,推开门。
一只皮包骨头的手搭在了陈牙脚下。一具快成干的尸体趴在了地上。
老常看到这景象,惊的两腿打颤,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饶是陈牙做好了心里准备,心里还是憋上来了一口气。
“叔,你信了吗?”
“这,这,这……老孙这……”老常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叔,也许你可能转不过弯来,我觉的咱们村子所有那些大门紧闭的,怕是人都遇害了。”陈牙低沉的说道。
陆陆续续,陈牙又寻了几户好像没有人的主进去,无一例外,要么是干尸,要么直接成了骷髅,人死了居然连异味都没有。更是没有被人发现!
事后老常对陈牙解释到因为丹比大师的影响,各家各户都忙着入山采药,养家糊口,邻里之间联系的少了,甚至都不联系,人不见了,居然没有任何其他人意识到。
这无疑是一种悲哀……
陆续看到村里几家人的惨状,陈牙咬了咬牙,一拳打在街道旁的土墙上,土坯剥落……
老常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陈牙,一路沉默,无话可说……
“常叔,我要帮村子鸣冤,我要让死去的人明白,帮我个忙!”
听到这话,老常眼里才流露出点波动:“什么忙?”
“通知村里还在的人,就说明天早上丹比大师找他们,我想这个理由应该没人拒绝吧,我要当众拆穿他是个什么货色!还乡亲们一个公道!”说着这话,陈牙眼里透着坚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