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福因为要哺乳,吃的也都是些很清淡的食物,瘦肉粥加小青菜,她煮的牛肉面谢老将军痛快的吃了两碗,山茶杜鹃一人一碗,两个丫头直呼跟了个好主人,都养胖了。山茶杜鹃性子不错,许小福对她们也一直很好,还打算等到了适婚年纪就把两个丫鬟寻个好人家嫁出去。
谢老将军几乎每天早上都要跟着老太太一起过来看看曾孙,许小福原本也说不让他们过来,她抱着谢祁去给他们请安就好了,谢老将军说跑来跑去还能锻炼下身子骨,不然每天呆在院子里太过无趣。
天气转暖和了,许小福依旧每日都会带着谢祁去给白氏请安,白氏也没在为难过了许小福,也没在提要把许小福抱去她的院子里养的事情了。
四海酒楼每日高朋满座,虚无席位。许小福打算在开一家分店了,这几日忙着亲自去选址。酒店的地址很快就选好了,谈拢价格后就开始忙着装修了,这分店的投资跟收益许小福都打算让许家人参与。
汪氏闻言,直摇头,“小福啊,那四海酒楼这一年时间我们都分了一万多两的银子,说实话那酒楼的银子我们都拿着心虚啊,要不是你啊,我们许家现在还是什么样的生活?有一家四海酒楼的银子已经足够了,你身上的银子也足够开第二家酒楼,根本不需要我们出银子,赚的银子也不要分给我们,那都是你的。你嫂子跟你大哥都是这么决定的,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直说啊。”
许小福又劝说让大家一起,汪氏就是不同意,许小福最后也想通了,汪氏,爹爹,大哥大嫂他们都是朴素的人,要那么多银子只怕心里还会不安,最后就没有在劝说了,反正许家要是缺银子用,她直接给就是了。
分店跟原店的装修风格都是一样的,简单,明了,酒楼里面都是又宽敞,又明亮。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也都慢慢解决了。从选址到酒楼正是开业花费了四个月的时间,天气已经很炎热了。
忙完酒楼的事情,许小福才算是松了口气,有时间多陪陪儿子跟姑娘了。
谢祁小娃娃都是十个月了,会喊娘了,那天晚上许小福忙了一天梳洗过后去房里看小家伙,小家伙望着许小福半响,突然吐出来个娘字,把许小福给激动了半天。荷花也在一旁开心极了,使劲教小家伙叫姐姐,奈何小家伙只会叫娘。
晚上谢端逾回来许小福就满脸幸福的把儿子会叫娘的事情告诉了谢端逾,把谢端逾羡慕的直说臭小子只会心疼娘,不爱爹,惹的许小福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小妇人,谢端逾的眼神幽深了起来,抱着小妇人把她压在了床上。
第二天谢端逾早起后,破天荒的没有去院子里打拳,而是来到了小家伙的房间里,小家伙已经醒了,奶娘正在旁边招呼着。谢祁坐在床上玩小脚丫子,看着谢端逾眼睛一亮,放弃了手中的脚丫子,伸手要谢端逾抱抱,嘴巴里喔喔啊啊的叫着。
谢端逾挥手让奶娘出去,这才大步来到床上,看着床上欢快的朝着他爬过来的小家伙,谢端逾一把抱起了他,笑道:“祁儿乖,会叫爹爹了吗?我是爹爹,叫爹爹。”
谢祁看着谢端逾笑了半响,胖乎乎的小手去抓谢端逾的脸,谢端逾不懈的让小家伙叫爹爹。
小家伙玩够了爹爹的脸,仔细的盯着谢端逾看了半响,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叫道:“娘……啊……娘。”
谢端逾刚毅的面容怔了下,无奈的笑了笑,又开始让小家伙叫爹爹,奈何小家伙只会喊娘。谢端逾陪着谢祁逗弄了一番,许小福也起床了,过来喂奶,谢端逾这才去了前院开始练拳。
吃了早饭,谢端逾去了军营,许小福去给白氏请了安,又把谢祁抱去谢老将军跟谢老太太那里去。今天许小福要跟孟氏还有谢清雪一起去寺庙上香。
把谢祁交给了两位老人,又嘱咐荷花好好在家休息,许小福,孟氏,谢清雪三人才坐着马车往城外驶去。
虽才辰时,但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天气有些炎热,马车里面还放了一盆冰块,这才让马车上的三人舒适了一些。这次三人去上香,只带了山茶一个侍女,还有一个车夫,车夫是个练家子,再加上谢家在京城名声不错,没有跟别人结怨,倒也没什么危险的。
这次去上香是谢清雪提议的,她这些日子被曹湛纠缠的怕了,想起寺庙上香去去身上的晦气。另外想碰碰运气看看文礼大师在不在,希望文礼大师能够给她批命。
马车一路朝着寺庙行去,一个多时辰后就来到了寺庙,四人让车夫在车道上等着,四人进了寺庙。今天是十五,没有初一的人多,再加上天气炎热,因此来上香的人更少了。
寺庙建于半山腰上,四人爬上了寺庙已经一头的汗了,进了寺庙点燃香,虔诚的跪在了蒲团之上叩了三个头,把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里。谢清雪又抽了一支签,出去让寺庙门口的老和尚帮忙解签。
签第二十签,上上,辰宫。当春久雨喜初晴,玉兔金鸡渐渐明,旧事销散新事遂,看看一跳过龙门。
老和尚看过签,笑道:“姑娘,这是上上签,不管你求什么,终会百事遂意,一切都不必担心,自有天意,方需等待便可。
解了签,谢清雪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安心,想了想,问了解签的老和尚道:“师傅,我想求见文礼大师,请问文礼大师在吗?”
那老和尚让小和尚去后院询问了大师,文礼大师道只见谢清雪一人,小和尚带着谢清雪去见了文礼大师,许小福孟氏跟山茶三人在前面等着。
寺庙前面有一片很宽敞的空地,种着几颗白杨树,主杆粗大,枝叶茂盛,下面摆放着供人休息的石桌子石凳子,三人坐在树林里的凳子上休息了起来。
天气太过炎热,上香的只有寥寥数人,此时已经是正午了,山茶把随身携带的糕点跟水袋子放在石桌子上,三人吃了起来。正吃着听见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抱怨声,“都说了我不来,我不来,非让我也跟着一起来,你们有见男人来上香的吗?还非得赶在这时候,都能把人给热死了。”
许小福一听见这声音就有些怔住了,扭头朝着前面看了过去。从山下上来几个人,当首的是个长相俊俏的男子,随后跟着一个面向有些刻薄的老太婆,最后跟着一个瘦瘦弱弱有些黑的小妇人,小妇人看面相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模样,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三人都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襟都有些湿透了。
那三人已经来到宽敞的空地上了站定,只是没看见许小福跟孟氏他们。
那老太婆正高声骂着,“你以为老娘愿意这么热的天儿来上香?你不来怎么显得有诚心?你说说你都是娶的什么女人,第一个扫把星生了个赔钱货。纳了一房妾侍,又是生了个赔钱货。最后娶了这么个晦气的东西,结果依旧生了个赔钱货。你怎么就没你二弟那般好的命,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姑娘,还一举就生了儿子,你看看你……”说着似乎不解气,转过身子一脚揣在那畏畏缩缩的小妇人身上,小妇人一个站立不稳,差点从山上的空地滚落下去,幸好给一个树桩子给挡住了,这才没摔下去。那老太婆继续骂道,“没用的东西,净生赔钱货去了,我让我家儿子娶你进门可是为了生儿子的,今个我就带你们来上香,你下胎最好给咱们郑家生个儿子,不然老娘就让我家大郎休了你。”
那小妇人吓的畏缩成一团,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老太婆又是一脚踹了上去,“晦气的东西,你嚎什么嚎,在嚎一声老娘不打死你。”
那小妇人闻言果然不再哭了,只不过肩头依旧耸动着,最前面的俊俏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看了一眼,“好了,你踹她做什么,本来就够笨的,在踹成傻子了我看谁来伺候你……”
老太婆嗤笑道:“老娘就是踹她了怎么样?老娘还踹过将军夫人呢,用踹过将军夫人的脚踹这晦气的东西,她得多大的面子啊!”
郑世文闻言,扯了扯老太婆的衣裳,小声道:“你疯了,小心让人把这话传了出去,谢家可是咱们得罪不起的。”
老太婆笑道:“怕啥,我还跟邻居们唠叨过,结果还不是没传到谢家人耳朵里面。”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小福的之前的夫家郑家,郑老婆子,郑世文跟郑世文前一年刚娶的新媳妇。这媳妇是穷苦人家的女儿,郑家给了几两银子把清清白白的姑娘买回来做媳妇,要姑娘给郑世文生个儿子,谁知又生了个姑娘。这郑老婆子便想着带两人来拜拜菩萨,来年好生个大胖小子。
许小福冷哼了一声,这郑家还真是够大胆的,大白天的就敢在外面编排谢家,呵,今天就撞到她手里来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时候到了。
许小福又看了一眼那畏畏缩缩的小妇人,这小妇人跟她当年多么的相似啊,郑家就是把她们可打可骂可出气的生育保姆了。孟氏瞧见许小福的样子,轻声问道:“嫂子,可是认识那些人?我瞧着额那老婆子口中没一句好话?那小妇人也是可怜,让山茶过去瞧瞧吧。”
许小福垂眸,当是默认的。山茶几步走到那三人面前,冷冰冰的看着郑世文跟郑老婆子。郑世文一抬头就瞧见一个年轻俊俏穿着粉色衣衫的小丫头站在他的面前,眼睛一亮,调笑道:“哪儿来的这俊俏的小丫头呀,是不是看上爷了?”
山茶柳眉一皱,呵斥道:“哪里来的泼皮无赖,不知寺庙乃是圣地,岂容你这等宵小之辈在这里放肆!”
郑老婆子瞧见儿子被骂成泼皮无赖,急红了眼睛,上前一步拦在了郑世文的前面,叉腰骂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婊子?在这里勾引我儿子,如今还骂我儿子?你个小娼妇的。”
山茶第一次碰上这样的泼皮无赖,被骂的目瞪口呆,指着郑老婆子怒道:“你这老虔婆,你休要胡说,否则我带你去见官!”
郑老婆子继续叉腰笑道:“你当老娘我没见过官啊,呸,还拉我去见官,你以为你谁啊?”
山茶不想自己第一次替夫人出面就是失败而归,怒道:“我是将军府的人,你刚才说的话已经严重侮辱了将军府的名声!我现在就要抓你们去见官。”
郑老婆子跟郑世文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将军府的人。郑老婆子面色有些发白了,过了好一会才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将军府的人,说不定你还是冒充的了,我们还要抓你去见官!”
坐在树下的孟氏有些坐不住了,拉着许小福绕过树后走到几人面前,两人平静的站在几人的面前。
郑世文跟郑老婆子感觉有人过来,转头看了过去,脸色立刻就白了。
孟氏微微抬头,漂亮的眼睛冷淡的看着两人,“刚才……你们说要抓我们谢家的丫头去见官?”
郑老婆子跟郑世文冷汗直冒,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谢家人,碰见许小福。虽然许小福变化挺大,但他们依旧认的出来。两人吓的不行,小腿肚子直打颤,郑老婆子脑子转的还算灵光,不一会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稳住心神,硬着脸皮抬头瞪向许小福跟孟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有人冒充谢家人作威作福,还说要抓我们去见官,难不成你们也想装成谢家的人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郑世文一听这话,胆都快吓破了,他虽然泼皮无赖,但不傻,脑子也不迟钝。他知道刚才只要道了歉这事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最多就是拉到衙门被打一顿板子,结果现在被他老娘这么一搅和,谁知道待会他们会怎么样!
郑世文想通了,麻利的跪了下来,“两位夫人请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胡乱嚼了夫人的舌根,还请夫人不计前嫌饶过我们这一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