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看,马的缰绳缠到黑驴的脖子上了,别勒坏了。”三姨太眼睛扫了一下马棚,对玛利亚说。
玛洛亚放开三姨太,走到马棚里解开枣红马的缰绳。枣红马获得了自由,更加肆无忌惮地靠近黑驴,黑驴左右躲闪着,像害羞的大姑娘似地,但最终也没能逃脱掉马儿狂热的追逐。终于,枣红马竖起了前身,骑在了黑驴的后腚上,马屁股在浑圆的驴腚上前前后后起伏着,骚得三姨太一头扎进玛洛亚的怀中。
三姨太的耳朵贴在玛洛亚的胸脯上,听着震人耳膜的“咚咚”声从玛洛亚的心房传来,那样的有力,那样的活跃,敲打着三姨太的心灵,激起了三姨太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
突然,三姨太感觉玛利亚的呼吸越来越粗,直吹的自己的头发扫在面颊上一阵一阵地发痒,又觉得自己的小腹被什么东西顶着,忍不住把头在玛利亚宽阔的胸脯上蹭了蹭,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下一看,哦,我的天,羞得三姨太面红耳赤。
原来,玛洛亚的下面早已撑起了一把伞,抵在三姨太的小腹上,刺激的三姨太耳根发热,两颊火辣辣地发烫,好似两团火在燃烧。
三姨太的血液在全身急速地周转着,心跳得更加欢快,感觉就要从口中蹦了出来。呼吸渐渐地急促了,微微开启的红唇正在等侯期待已久的向往。
玛洛亚把头一低,迎着三姨太微微仰起的脸,凑了上去。这次,三姨太没有丝毫的躲避,静静地等待着玛洛亚的到来。玛洛亚温柔把丰润的嘴唇压了上去,一切都在无言中,一切又都在两颗骚动的心里进行着,往昔的压抑在刹那间得到了火山般的释放,喷涌的暗潮吞噬着两颗火热的心。
原始往往代表着愚昧、落后,或者就是淘汰的对象,但原始往往是最长久,最经得起风吹雨打,日月琢磨的东西,而且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添加剂的事物。这样的事物往往又是得到一代又一代传承、续载的东西,岂不见一件一件的老古董经历千百年,甚至千万年,到了今人的手里依然熠熠生辉,被收藏在华屋、密室,被展览在每个国家的博物馆里。其实爱情这种最古老的东西,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样事物能比它更古老,它的古老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得出它的开始和出处。
“丽怡。”玛洛亚轻声唤了一声三姨太,三姨太慢慢地离开了玛洛亚的嘴唇,睁开亮丽的双眸看了看玛洛亚。
猛地,玛洛亚把三姨太翻转过来,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人目瞪口呆。大起大落的马屁股重重地敲击着黑驴的腚,枣红马在上面“咴咴”地发着声,黑驴在下面“嘘嘘”地轻叫着。
正在目瞪口呆之时,三姨太只觉得自己的臀部被一个东西往前猛顶着,那种快活的感觉直冲脑门,一种发自内心的最原始的呐喊破口而出,“啊”,声音轻柔而婉转,悠长而细腻,一下子从过去的耻辱中解脱了出来,充满了对幸福追求的美妙幻觉。这幻觉既真实又迷离,距离自己特别近,触手可及,又离自己特别远,远的看不到边际。
三姨太被身后的玛洛亚荡来荡去,再加上枣红马和黑驴的鲜活的场面,直搅得三姨太心欢意快。突然,玛洛亚双手一用力,把各三姨太轻巧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双手一托,把三姨太高高的举了起来。三姨太一个转身之际,双手搂住玛洛亚的脖子,往上一纵身,两只小脚便勾住了玛洛亚的后背,整个娇小的身子悬了起来,两人的唇不约而同地粘在了一起。
终于,枣红马从黑驴身上下来了,爱恋地相互蹭着脖颈,打着响鼻儿,八只蹄子也不似先前那样的欢快了,慢慢地靠近石槽,开始品尝着精美的草料。
天色渐晚,池塘里的青蛙噪声大了起来。黑驴从后门出了教堂,走在田间的小径上,夕阳映着三姨太俏丽的身影。一只喜鹊在路旁沟边的大柳树上对着黑驴“喳喳”地报着喜,黑驴“儿啊、儿啊”地回应了几声,驴屁股一松,小径上散落了一地驴粪蛋。
第二天晚上,三姨太在东屋里忙活着,黑驴绕着磨盘一圈圈地转着,黑豆和黄豆随着磨盘的转动渐渐地变成了粉末。三姨太跟在黑驴的后面,用勺子往石磨中里添着豆子,黑豆和黄豆粒像珍珠似地滚进磨盘的孔中,随着磨盘的转动变成了齑粉,豆粉从磨沿旁被挤了出来,落到下面的大石盘上,大石盘上的豆粉围着当中的石磨越积越高,白里透黄的豆粉散发着豆香的味道。
终于,豆子全部磨成了豆粉,三姨太把黑驴卸下来,牵到驴棚里,拌好草料,伸了一下腰身,吐了一口气,从肩头上扯下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又进了豆腐坊。
三姨太拿起簸萁和笤帚把大石盘上的豆粉扫进簸萁,然后,一簸萁一簸萁地掉进悬空在灶台上面的大布包里。豆粉在大布包里越来越多,最后,把大布包坠成了一个大大的馒头。
三姨太收完豆粉,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拿起一柄带长把的舀子,从旁边的木桶里舀出水来,掉进大布包里。然后,三姨太双手攥紧大布包上的横木,使劲摇晃着。
随着三姨太的摇晃,豆粉变成了豆浆,“哗哗”地流进了灶台上面的大锅里。三姨太从墙角的大缸里拿出一把长柄舀子,把大锅里的豆浆又舀进了灶台上方的敞口大布包里,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的动作。
纯净的豆浆“哗哗”地浸入灶台上的锅里。随着三姨太双手的摇晃大布包浸出的豆越来越细,最后变成了一滴一滴的,溅起半尺高的白色的豆浆花,发出“叮咚”的响声。
三姨太额头重新布满了晶莹的汗珠,随着身体的摇晃,豆粒大的汗珠滚落到锅里,浑身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娇小的身体在豆油灯昏暗光线的照射下映出优美的曲线。
终于,大布包里仅剩下残存的豆渣,挤不出半滴豆浆了。三姨太嘘了一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了石磨旁的木墩上有毛巾擦拭着额头和细长白嫩的脖颈上的汗。
灶台里的火生起来了,不一会儿,半锅豆浆沸腾起来,“嘟嘟”地泛着白色的泡,冒着腾腾的热气,清香的热豆浆味飘满了豆腐坊,弥漫在夜空里,静腻的夜色好像是一杯浓浓的咖啡,那样的安然,那样的恬逸。
这时,缓过气来的三姨太站起身来拿一把小勺,舀了点卤水,倒进锅里,搅了搅。紧接着,又把热腾腾的豆浆盛出来,倒进了豆腐模子里。
模子里的热豆浆慢慢地变凉了,神奇地有液态变成了固态,白里泛黄的一整个豆腐块呈现在三姨太的眼前。三姨太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豆香浸入心脾,驱赶着三姨太身上的疲惫。
三姨太把豆腐模子上的麻布前后左右包好,又用木板压好模子。终于,一个完美的豆腐做成了,就等着明天一大早饱饲人们的胃口了。
灿烂的微笑在三姨太俏丽的脸上绽开了,三姨太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豆腐坊,回身锁上门,走进了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