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炔静静的躺在床上,心里反倒还有着些许兴奋,像是猫偷腥之后没有被责罚一般的侥幸。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三更了,朱炔还是没有一丝睡意,躺在床上回想着那一幕。蓦地他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内又有一股清流在缓缓地开始流动了,沿着周身的经脉像一股溪水一般的缓缓地流动,不断地滋补着经脉之中的损伤之处,所过之处有一股凉丝丝的感觉。
现在朱炔已经没有上次那般的惊奇了,只是细细的体味着这股奇妙的感觉,对于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有这般清流朱炔也懒得深究,反正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朱炔就这样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一直躺倒了天亮,整整一夜女子将他送回来后的那一幕幕始终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挥之不去。他渐渐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有些迫切的想见到女子了,恨不得现在她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朱炔的第一反应是店小二又上来送饭了,便说道:“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我待会自己就过去吃了”。
话刚出口便朱炔便意识到了不对,昨天晚上店小二明明已经伤成那样了,怎么还会自己送饭?朱炔正想着一个身着艳红色的裙装的女子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却是昨天将自己送回来的那名女子。
朱炔不禁又响起了了昨天晚上的一幕幕,脸颊不禁又有些微微发红,不自觉的避开了女子的目光。
女子看到朱炔已经醒了,到没有显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端起粥径直坐到了朱炔的床边,说道:“公子,好些了没?吃些早饭吧”。
“已经好了许多了”朱炔张了张嘴有些紧张的说道。
“哦,那就好”女子说着便轻轻地舀起一匙粥放在嘴边抿了一下,觉得刚好便向朱炔嘴里喂了过去。
朱炔不禁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顿了一顿还是费力的张开了嘴,他感到现在自己的嘴像是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机械般的张开没有丝毫停顿的便直接向食道涌过去。
看着女子神情专注的照顾着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贤惠的大家闺秀,哪有一点那天惩罚锦衣少年那般凶悍的模样。
“咳咳咳——”朱炔略一分神粥便沿着呼吸道流了进去,呛得他不停的咳嗽。
女子见状连忙放下粥,将朱炔扶起来不住的帮他捶背,折腾了好一会朱炔这才缓过来,咳得他是眼泪直流。朱炔扶着床沿坐了起来,接过女子递过来的一碗水漱了漱口,接着便把碗递回给女子。
过了一会,朱炔觉得那名女子并没有接,忙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只见那名女子满是疑惑的看着朱炔,像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一般。
“嗯?怎么了?”朱炔心里冒出了千万个问号,蓦地他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竟然没有了一点的痛感。这下他知道了为什么女子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许异样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来公子腹部的伤已经好了?”女子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问道。
“嗯,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朱炔知道大事不妙,忙小心翼翼的答道。刚要继续解释下去,女子便一下子将他摁倒在了床上。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装成伤的那般重的样子,想占本姑娘的便宜?”女子一反刚才那副温柔的样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姑娘你误会了”朱炔被女子紧紧地摁在床上,慌忙辩解道。
“那是什么样的?”女子略微松了松手,接着问道。
朱炔松了一口气,便把自己身体内有一股极强的修复能力的清流的事情,以及昨天晚上自己感觉到清流修复自己受损的经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当本姑娘是傻子啊!少拿这种小把戏来糊弄我”女子手上的力道,不觉得又加大了几分。
朱炔当真是百口莫辩,连连告饶般的说道:“真是这样的,若是我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朱炔迫不得已发誓道。
女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怀疑。
“青儿,你干什么呢?”门口处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爹——”女子喊了一声,连忙松开了朱炔,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
老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朱炔,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嗔怪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这样成何体统?”
“爹——这个臭小子装成重伤的样子,存心占我便宜”女子气的满脸通红。
“那你是怎么发现他是装出来呢?”老者不急不慢的问道。
“要是真伤的那样重,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完全复原了呢”女子一边说一边赌气似的狠狠地瞪了一眼朱炔。
“哦——”老者听了也不由得提起了兴趣,笑盈盈的看向朱炔,问道:“公子,你的伤势可是已经好了?”
“嗯”朱炔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不自觉的瞟了一眼那名女子。
“你看嘛,爹”女子撒娇似的对着老者说道。
这下倒是轮到老者惊奇了,昨天晚上由于这两名女子修为的境界不够,并没有看清朱炔绝杀那名首领的瞬间,但是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名首领的拳头打在了朱炔的侧腹。在这样高的速度之下,就算是两人没有丝毫力量,单单是拳头撞在身上也是难以令人承受的,更何况生死决斗的时候,相互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这般重的伤势竟然能在一夜之间恢复,不要说是那名年轻的女子了,连老者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了朱炔受伤,也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公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原实乃世所罕见,老夫当真也是头一次听说啊”老者笑了笑说道。
“其实我也是觉得很是奇怪呢”朱炔于是便又将先前清流的事情说了一遍。
“爹,别相信他!”女子听了忍不住说道。
老者看了一眼那名女子,转过头去缓缓地说道:“青儿,你误会这位公子了,昨夜我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受了重伤”
“可是——”女子还是不相信,刚要开口便被老者拦下了问道:“怎么,你连爹也不相信了吗?”
“没有”,女子这才悻悻的把话收了回去,又狠狠地瞪了朱炔一眼。
老者缓缓地起身拱手道:“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呢?昨晚看到公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难得的修为,想必一定是师出名门吧?”
朱炔见状连忙起身回礼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姓朱,单名一个炔字。敢问前辈的尊姓大名?”
“朱炔?”老者默念了一遍朱炔的名字,若有所思的问道:“可是中京朱府的三公子?”
“嗯——”朱炔心里一惊,没想到老者竟然认得自己,含糊的应了一声。
“真是炔儿啊!”老者说着便径直走了上来,仔细的看着朱炔说道,满脸的惊喜。
这下倒是轮到朱炔和那名女子惊诧了,老者拍了几下朱炔接着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没想到,朱家老三竟然长成了这般年轻俊杰了”
“前辈,您是?”朱炔不禁觉得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哦——”老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转身对着那名女子说道“去吧竹儿也喊过来”
女子满是疑惑的看了一眼朱炔,还是慢慢的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带着另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这两名女子的相貌很是相像,皆颇为俊美。
看到两名女子都已经过来了,老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们便是并州慕容家的,与朱家乃是世交”
“并州慕容家?难道是迎阳公主的外祖父慕容家?”这个朱炔倒曾听朱崇贵提起过,并州慕容家每代都会有多个女儿嫁入帝族,而其中地位最为显赫的一个便是望帝的夫人,迎阳公主的母亲——慕容珠。只是自从望帝被弑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过慕容家的消息了。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到炔儿还能知道我慕容家”
“难道您便是迎阳公主的舅舅?”朱炔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老者颔首点了点头说道:“我便是慕容家家主慕容博,这两人便是小女慕容青、慕容竹”说着便指向两名女子说道。
这是朱炔才知道,原来那个略有些刁蛮的女子便是慕容博的长女——慕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