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系,建筑设计专业,宿舍444。
男生宿舍大楼前有一株高大的老槐树,年龄已经很大了,里面似乎都已经空洞,想来应该是很多年前就在这里。这个季节无数白色的槐花飘洒,连带着整个宿舍楼都显得那么唯美。
我扛着郭美容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的被褥来到了男生宿舍的4楼,444号宿舍。
嗯,444号,看这名字就被霉到了,我掏出钥匙,推开了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搁置了三个月的臭袜子没洗发霉的味道。
我之所以对这种味道如此了解,是因为老神棍的屋子里就经常充斥着这种味道。
用他的话来说,这味道老霸道了,无炎都被熏的鬼气涣散了,有助于无炎修炼。
我觉得在这种环境下能够修炼成为鬼王,无炎得付出了多少艰辛的汗水啊?
所以我很佩服无炎,不光佩服他的毅力,还佩服他的忍耐力,换成是我……
嗯,换成是我到了福寿店,第一天我就把老神棍那双已经凝固成化学炸弹的臭袜子丢进了街边的垃圾桶,结果导致第二天收垃圾的大妈一口气没倒腾起来,当场昏厥两小时。
嗯,多年给老神棍当保姆的我养成了爱干净的习惯,此时我再次感受到了这霉气的威力,不由得生出了一股亲善感,一个箭步便冲了进去,迅速的在左边的床下发现了问题所在。
两只丢在那里已经能立住的袜子正在散发着比厉鬼还要厉害的毒气。
我二话没说,抄起扫把垃圾铲,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两枚堪比毒气弹的袜子收入铲中,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丢入垃圾桶,再次返回宿舍时,我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这比跟厉鬼战斗还要辛苦啊!
尽管根源已除,奈何那两枚化学‘炸弹’存在时间已经太久,房间内余味绕梁,久久不能平息,我只好将窗子打开通风,一时半会却得不到根本性的根治,最后不惜血本祭了一张乙末骤风符,狂风大作,将整个房间内连同被子,桌子,椅子,甚至床都差点吹出了房间外才算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我和臭袜子的战斗已经升级,俨然是一副斗怨灵的架势。
我怀疑这双袜子的主人要是把他的鞋丢在屋内,估计哥们要摆出斗鬼王的阵仗才能应付得了,说不得到了最后还要被臭气熏到休克。
待到屋内变得彻底清爽了,我才踱步进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宿舍。
两张上下层的木床,左边的上铺堆满了行李箱,右边的上铺堆满了零食杂物,烟酒糖茶一应俱全,但是绝大部分都已经快发霉了。
两张对对碰的书桌上也是堆满了零食袋子和啤酒瓶,一台笔记本摆在那里,还接着电源。
这哥们多久没回来了,也不怕走电失火?
尼玛,看来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的,要多懒就有多懒,当然也有例外的,哥们就是那个例外的,相当爱干净啊!
早就听说这444号宿舍属于高端宿舍,只有两个人住,加上我是第三个。
如今看来,果然高端,这屋子里的灰尘都高到可以端起来了,一看就是长时间没人住的结果。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仙到哪里潇洒去了,宿舍给搞成这样。
哎!走到哪里都是当保姆的命啊!
我哀叹一声,继续担当清洁工的工作。
收拾了半天,总算清理出了一个床面,我把自己的被褥丢在上面,顺便往窗外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跳,窗外是一片废弃的荒地,其间生满了杂草。
荒地之中,有一口井,井盖上,盖着一个石磨盖子,石磨盖子的周围,一片片的杂草全部成为了灰黄色,上面萦绕着一圈圈的鬼气。
再往远看,对面,就是今天发生女生跳楼的那栋新楼,没有装窗子的楼面依旧那么阴森恐怖,即使在大白天的也让人忍不住发毛。
我所在的这间444号宿舍的窗口刚刚好可以一览整个出事现场的全貌,难怪郭美容那老娘们会给我选择么一间宿舍,看来是早有准备。
我正盯着对面的楼看,身后突然飘出了一句话:“这后面到了晚上就闹鬼,但凡住在这间宿舍的人都给吓跑了,你胆子真不小,敢住444号宿舍。”
我瞳孔一缩,浑身汗毛立刻炸了起来。一刹那间,我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我在大山里曾经历练过一年,任何风水草动都不能躲过我敏锐的灵感,此时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听这声音,显然就在我身后发出的,我居然还没有察觉,这怎么能不让我感到惊惧?
我全身戒备,缓缓的转身,看到一名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懒散的站在我身后,正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着我。
不可否认,他长得很帅气,飘逸的长发,邪邪的笑容,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加牛仔裤的打扮可以秒杀众多花痴少女。
嗯,假如我脸上没有胎记的话,他的帅气应该比我还要差那么一点。
不过没关系,我脸上虽然有胎记,他也就跟我相当,刹那间我感觉我超自恋的。
这家伙的肩膀上挎着一只单肩背包,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新的拉杆箱,让我惊奇的是那箱子和这宿舍床上的箱子完全一摸一样。
“你好,我叫李文哲,美术系的,今年读大一。”
他友好的向我伸手,手掌白皙,手指长而有力,掌间若隐若现的纹路和他刚才说的话都告诉我,他根本不是一名普通的学生。
“你好,西门荣,美术系,今年也读大一。”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伸手过去。
两手相握的瞬间,一股大力涌上了我的手掌。
果然不普通,我脸上带着笑,若无其事的发力,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掌。
他脸上也带着笑容,热情的对我的手掌开始蹂躏。
十秒钟之后,我们同时松手,我把手背过去不断的甩动手掌,他也把手背了过去,我明显的能看到他的手臂在打抖。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对方笑,并没有揭穿对方的身份。
又过了一会,他皱眉看着宿舍内的环境道:“我不过才一个月没回来,好好的一间宿舍,怎么搞成了这样?”
说着话,他卷起了左边床下的铺着的铺盖卷,顺着窗子便丢了出去,连带着夹在铺盖卷中的一对张了毛的板鞋。
我糙!我说这屋子里怎么还这么臭,原来这里还潜伏着一对祸害。
李文哲若无其事的把拉杆箱打开,把里面新带来的铺盖铺在了床铺上,拉杆箱顺手丢在了木床的上铺。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做过无数次一般熟练。
我靠!这个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