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飞一般的逝去,唐福轩三天之后的闯师门,也在一天天的悄然的临近。
“悟禅师弟,师傅叫你到大殿一去。”悟德走进悟禅的房门,对正在读经书的唐福轩说。
“好,我这就去。”唐福轩放下手中的经书,跟在了悟德后面。
“师弟,闯师门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几天,寺院中的事情繁杂,一时也无法顾及你。”
“这几天,悟禅在体会师兄说的拳决中的内涵,但是最终的结果,也许只有师傅知道了。”
“行,看你现在的状态也知道你不会很差,拿出平时的状态,不要被外界的任何事物打扰了自己的心智。”悟德说,“你先去大殿,我要先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谨遵师兄教诲。”唐福轩给悟德深施一礼,然后迈步走向了大殿。
现在的大殿没有了白天的诵经声音,也没有了香烟缭绕,这时,便多了一分严肃与静谧。
“孩子,你来了。”熟悉的声音传到了唐福轩的耳朵里,唐福轩抬头观瞧,是自己昨天在山上遇到的灰衣僧人,僧人依然一袭灰衣,站在那里。
“徒弟,我给你引见一下,这时你的师叔,惠明禅师。”这时,惠悟禅师的声音传来。
“见过师叔。”唐福轩对着灰衣僧人施了一礼。
“不用引见,我们原本就见过。”惠明禅师说,“还没到你的寺院,我就碰到了这个孩子,还颇有缘分呢。”
“那天幸得惠明师叔相助。”唐福轩又施一礼。
“悟的怎样了?”晦明禅师问。
“没有悟。”唐福轩回答。
“没有悟?为什么?”
“悟也是悟,不悟也是悟,何必要悟呢?”唐福轩回答。
“好,好,好”惠明禅师感叹道,“惠悟师弟,你的徒弟慧根不在你我之下啊,悟性也远在你我之上。”
唐福轩没有答话,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他们说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来,出手,我看看你的长进。”惠明禅师站起身,面向唐福轩。
“弟子得罪了。”唐福轩施了一礼,突然一掌拍向惠明禅师的胸口。
“接招。”由于出手过快,惠明禅师也伸出手,打算接住唐福轩的这一掌。
但是,在手掌快要靠近惠明禅师的时候,唐福轩突然收力,手不可思议的向上挪了一节,直扑惠明禅师的面门而去。
这时,惠明禅师已经来不及变招,只能忙向后退去,但是,身后是供奉着的神像,惠明禅师一个没注意,就向后倒向了供桌上。
唐福轩掌变成爪,一把抓住惠明禅师的衣领,惠明禅师才没有倒下。
“长进了不少。”惠明禅师由衷的感叹道,“你的武学天赋,在我们每一个人之上啊。”
“佛祖面前,打打斗斗,成何体统!”惠悟禅师站起身来,他为刚才的两人捏了把汗,他们之中不管是谁受了伤,都是惠悟禅师不能接受的。
“师傅,佛门广大,才能容得芸芸众生;佛法无边,才能度得天下苍生。”唐福轩对着面前的供桌,仔细的点燃由于刚才两人打斗熄灭的灯烛。
“今天让你来,主要是让你见见你的师叔,而且,你的师叔对于明天你闯师门很关注,所以,好好下去准备。”
“是,师傅,师叔,弟子先告辞了。”唐福轩施了一礼,说。
“师弟,你的徒弟不仅独具慧根,而且武学天赋极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璞玉啊。”惠明禅师说,“今天他的拳法,又对于前几天来说,有了突飞猛进,怪不得他能一个月就习得少林拳法的真传。”
“你觉得,我设计的闯师门,他能通过吗?”惠悟禅师还是一脸忧虑。
“我觉得,他会表现的很精彩。”惠明说道,“随机应变,正是拳法的精髓,心中空无一物,又是我们练武的最高境界,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境界,非常人所能及也。”
“好,那我们就看他的表现吧。”惠悟禅师说道。
天亮了,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
今天,到了唐福轩闯师门的时候了,根据惠悟禅师之前的安排,今天的闯师门有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考验感受力,唐福轩将被蒙着眼睛和别人对打,在不使用小人招数的情况下,将面前的人击倒算是通过。第二个环节是考验反应力,这一环节中,六个拿着武器的僧人结阵打唐福轩,只要唐福轩在里面将他们各个击破,就算是通过,第三个环节原本是惠悟禅师考验唐福轩的拳法,但是应惠明禅师强烈的要求,唐福轩要对战的是惠明禅师,如果在对战中,惠明禅师承认了唐福轩,那么,唐福轩就算是闯师门通过。
由于一切都是点到为止,可是为了防止意外,所有的僧人都穿了软金甲。
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唐福轩已经被蒙上了眼罩。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唐福轩,这个一个月就出徒的人,会在台上怎么表现。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唐福轩并没有选择主动出击,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一分钟,两分钟,和他对战的人终于忍不住了,轻叫一声,冲了过去。
唐福轩耳朵动了动,就在那个僧人的手快碰到唐福轩的时候,唐福轩一个反手,将他的胳膊扣在了他的身后。
几乎就是一瞬间,悟禅将两指朝着那名僧人的胸口点去,就在大家惊叹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的时候,那名僧人将自己的左手抽出,迎上了悟禅的两指。
就在两手要接触的时候,悟禅变指为掌,轻轻的扣住了僧人左手手腕。
两只手不能动弹,被控制的僧人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身体轻飘飘的飞起,强行要用这股力道将自己被控制的双手从悟禅的手里抽出。
悟禅顺势而起,借着僧人飞起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也同时至于悬空,这样,两人没有了着力点,就再难受力。
僧人无功而返。
双手被限制,双腿也因为规定不能有动作,所以局面一时难舍难分。
僧人又出了几招,但是还是被悟禅一一破解。
“师兄,难道他们就要这样耗下去?”惠悟禅师转头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的惠明禅师。
“如果不是对视力受限有不适应,他应该早就赢了。”惠明禅师说道,“他一直钳制着对手,就是要找出破绽继而想出对策,这么久了,他能一直用不同的方法,以招拆招,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门主要是考快,唯快,就能先发制人。”惠悟禅师看着场内的情况,“可是现在悟禅。”
“不过悟性不同罢了,世间之法,终究归于空,常发即是无法。”惠明禅师依然对场面上的情况饶有兴趣,“他要出手了。”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悟禅动了。原本钳制僧人的双手同时放开猛的一推,僧人没有来得及反应,向后一个踉跄。
几乎同时,悟禅右手化掌为拳,打在僧人的胸口。
由于僧人的双手还在企图维持身体的平衡,再加上事发突然,所以根本来不及抵挡悟禅打过来的拳头。
规则是点到为止,所以悟禅也没有用多大的劲,再加上有软金甲的保护,所以僧人也并无大碍。
一拳得中,悟禅便立在当中,没有了之后的动作。
“我输了。”僧人从地上站起,向台上的师傅师叔行礼。
悟禅没有多说,摘下眼罩之后,向台上行了一礼。
“不错。”惠悟禅师点了点头,“一个时辰之后,准备第二场。”
第二场,六个手持少林棍的黄衣僧人上了场。
“结阵!”有人呵道。
霎时间,六个僧人已经就位,挥动着手里的少林棍。
悟禅被围在中间,他紧紧的盯着几人,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这几人与上一场不同,悟禅不出手,他们就一直把悟禅围在中间,没有多余的动作,悟禅转身,他们也跟着反方向转动这个阵型,不给悟禅丝毫发现他们破绽的机会。
“看来,只有出手了。”悟禅屏息凝神,冲向其中的一人,想看看他们六人会怎么做。
少林棍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出来,一寸长一寸强,悟禅始终没有办法更前一步,用血肉之躯去和棍棒相较,本来就是不明智的做法。而那些僧人也不主动攻击他,悟禅不攻击的时候,他们也恢复了平常的阵型。
“平日里,闯师门的弟子怎么过这一关?”惠明禅师问。
“各不相同,大弟子悟经习得金钟罩,区区棍棒奈何不了他;二弟子悟善腿法得到真传,又会轻功,所以这个阵型,也与他无碍;三弟子悟德,虽说学艺不精,但是体能过人,和结阵之人耗了四个时辰,得以脱身。”惠悟禅师幽幽的说道。
“那悟禅?”惠明禅师有些不解,“他既无轻功,又无体力,虽说学艺不错,但终归会有问题。”
“悟禅擅长机变,这样的阵型也不会困他许久。”惠悟禅师闭上了眼睛,“世间万物本不相同,为何要用相同的标准去要求呢?”
试探了半个时辰,悟禅终于发现了其中的一点点眉目。
再一次冲身上前,心中就已经有了打算。
少林僧人看到悟禅,将少林棍往前一指,打算限制悟禅的行动。
但是他没有想到,等他再打算将少林棍摆向其他方向的时候,却发现少林棍已经被悟禅死死的箍住,想要抽回,已经不太可能了,两个人开始了枪棍子的拉锯战。
其他人想帮忙,却发现阵法不管怎样变换,缺少一个人之后必有漏洞,他们怕悟禅耍花招,所以也没有大动作。
“走你!”悟禅双膀叫劲,大喝一声,竟然生生的把棍子抢了过来。
其他人没来得及反应,悟禅顺势转动身体,让棍子向周围横扫,因为六人站的近,又没有想到悟禅会使出这一招,根本没有时间防备。
“阵法已破,我要去准备了。”惠明禅师看着台上,轻声的说道,“惠悟师弟,你这个徒弟,独具慧根啊。”
“阿弥陀佛。”看着惠明禅师的背影,惠悟禅师行了一礼。
“准备好向我挑战了吗?”惠明禅师看着悟禅,“我让你先出手。”
“当真?”悟禅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惠明禅师眼睛微闭,立在风中。
“好!”悟禅几步冲上前去,朝着惠明禅师的面门打去。
惠明禅师没有躲闪,只是一拳直指悟禅的腰间,他知道,对付这样的人,不能一味的躲闪。
没有人能想到,这两人谁也没有变招的打算,包括他们自己,他们都想让对方避让,可是到最后谁都没有这么做。
悟禅一拳打在惠明禅师的脸上,与此同时惠明禅师的拳头也直击悟禅的腰间。
惠明禅师被打了个趔趄,不过很快就稳住了身形,可是悟禅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直挺挺的飞出去很远,就算有软金甲护身,惠明禅师也没有使出全力,但是摔下台来的悟禅依旧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惠明禅师走下台,看着脸色苍白的悟禅,喃喃的说道,“你执着了。”
“大师又何尝不是呢?”听到这句话,悟禅微微的睁开的眼,嘟囔道。
“是啊,我们都执着了,所以,也都伤了。”惠明禅师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发涨的鼻子和眼眶,对旁边的僧人说道,“我包里还有些金疮药,拿去给悟禅用了。”
“这金疮药本是师兄在外游历的必备,不到万不得已。”惠悟禅师跟了过来,听到惠明禅师这么说,忙劝阻道,“我这里也有些药,就不用。”
“既然是我种下的因,那我就必须要承担这份果,此事因我而起,所以师弟不必推辞。”惠明禅师打断了惠悟禅师的话,“悟禅说的对,是我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