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哄笑声随着响起:“哈哈哈……不是关门打人,没有这个说法,应该是关门打狗……哈哈哈。”有好事之徒跟着起哄。
那店小二也不由一声大笑,借着笑声的气势正待动粗,谁知一声大喝响起。
“住手,这位大哥的欠账我帮他付了。”
风清扬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仰首喝光,这才大步流星冲了过来,往两人当中一站,店小二连忙收住势子,回头看着大掌柜。
那大掌柜上下端详了风清扬一眼,心中一跳,连忙跑过来微笑道:“既然这位爷仗义疏财,小老儿自然没有意见了!”
风清扬有些心疼的掏出钱袋子,仔细数了数,这才把大概二两多碎银拿给大掌柜:“这碎银你拿去秤一下,把我那碗牛肉面一起结了,有多的就换成包子!”
等风清扬游目四顾之时,已经不见独孤求败的踪影,就连桌上那碟价值二两白银的佳肴也不翼而飞,看来是被顺手牵羊了。
风清扬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起来,无缘无故做了一回冤大头,一下子就不见了好几天的饭钱。
“客官,零头只够买一个包子,您拿着,您慢走!”
风清扬不由一阵苦笑,一口就把包子塞进嘴里,背起包袱大步走出客栈,天色越来越暗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一阵寒风吹面而来,使他打了个颤抖,看来得趁天黑前觅处休歇之所了,当然地方是越简单越好了,因为只有简单才会便宜嘛。
风清扬转出这条大街后,正准备走进一条冷清的横巷时,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喂喂……叫你呢!”
风清扬连忙回头看去,赫然看见独孤求败正蹲在街巷的墙角下,手里拿着那碟佳肴正吃得津津有味呢!
刚才那个角落好像没有人啊,这吃白食的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
风清扬有些惊愕的看着独孤求败,一时之间倒忘了说话。
独孤求败冲着风清扬一笑,露出一口晶莹剔透的牙齿,然后挤眉弄眼的招呼道:“过来过来,小兄弟,刚才承你慷慨解囊,解我眉须之急,所以咱们哥俩得套一下近乎才是。”
风清扬定了定神,上前几步,抱拳微笑道:“谁都有不便之时,刚才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兄台不必多礼。”
谁知独孤求败瞪眼道:“咋们得说清楚啊,刚才之事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不会多谢你的,我又没求你替我付帐,是你自己愣要做这份顺水人情而已,和我可是没有鸟关系。”
风清扬不由傻眼了,想不到这天下间竟然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得了便宜还在卖乖,那可是自己好几天的饭钱呢,心中不由越想越气,暗中咒骂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反正钱也付了,就算人家向你道一声谢,那钱也不可能还回来,一看这家伙那寒酸样就知道了,有必要跟一个耍赖皮的叫花子斤斤计较吗?
风清扬忍着心中一口恶气,淡然道:“你说得不错,没人强迫我代你还钱,确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嗯。”
独孤求败煞有介事的頷首道:“这才像话嘛,你知道吗?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了,当年就是因为人情债,害我吃了不知多少苦啊,伤了多少心啊,现在总算是熬过来了,什么都看透了,这尘世中的忠孝仁义和生老病死已经不会在影响到我了……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风清扬本待转身走人的,只是这叫花子一直说个不停,所以一时之间也拉不下脸来,只好不太情愿的道:“在下姓风,名清扬。”至于这叫花子怎么称呼,他也没有兴趣去打听了。
独孤求败念道:“风清扬……嗯,好名字,名字虽好,但看你的境况却不怎么样啊,比我也强不了多少吧?”
风清扬的脸上一热,坦然道:“是强不了多少,再过几天没有进帐的话,恐怕只好学你去吃白食了!”
听完风清扬的坦白后,独孤求败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得意洋洋道:“吃白食这种行业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下的,这可是要经过漫长的岁月磨练,还要看透尘世中的七情六欲,放下一切尊严荣辱,达到了忘我无我的境界才行啊,这人的七情六欲能不能拿捏得准,能不能引起人的同情心,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眼界了,而我就有这个能力了,当时我就把目标瞄准你了……这当中的奥妙有你学的,我看你还是早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免得一餐饭就让你蹲牢房,要知道那里面可黑着呢,住的都是凶神恶煞。”
风清扬满脸忧虑道:“看来我得尽快觅得一份可以糊口的差事才行了!”
“小兄弟,我看你腰带佩剑,身怀武功,应该是个地道的江湖人士,怎么会潦倒到这样的地步呢?难道武林中就没有一个亲朋好友吗?”独孤求败好奇道。
“在下初次闯荡江湖,还没结交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呢!”风清扬不好意思道。
独孤求败颇有兴趣道:“哦,你是师从门派?还是家承武学?”
风清扬是有问必答,十足的江湖菜鸟经验,就差祖宗十八代没有交代出来了。
“在下幼年时父母亲遭遇匪徒打劫,双亲纷纷遇害,幸好华山派掌门路过,这才把我……”
风清扬把在华山派生活十五年岁月的状况,一五一十的全部吐露了出来,整整说了好几个时辰。
而独孤求败也听得津津有味,当他听到葵花宝典这四个字之时,那双明亮的碧瞳突然发生了异变,一对血色的瞳眸从各自的眼角处闪现而出,大有代替碧瞳的趋势,但见一红一碧不断的左右晃动,竟然出现了一目双色瞳的现象。
但风清扬没有看到,依然沉浸在回忆般的诉说里。
直到风清扬说完后,差不多已经半夜三更了,直到这时,独孤求败才有机会插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