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把钱给打过去。”看着排骨爷洛空接着说道:“您有急用钱先拿去。不过说句实话,我们真的很怀疑您还能捡回来我妹上回带回来的那种东西。其实我们也没想再多拿几件,那种东西偶尔有个一两件那是赚头,货多了难免出现什么纰漏招来各种麻烦,我们也是小心谨慎的人。我们以前去的都是小地没见过大场面,瞧您上次的货绝对是大场面里出来的东西,我们挺想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大场面,至于东西,你们要是难分我们一件不要,这钱就当带我们长见识、开眼界。”
排骨爷没再说话,到后来都是小海张罗着我们吃好、喝好。晚上,排骨爷没提帮我们安排到外头住宿的事,反倒是让出了他的房间和我们昨晚睡过的房间给我们用,自己带着两个徒弟出去睡觉了。
我们五个守着这个小院,没来由的有点兴奋。寂邈斜眼白了记苏苏,说了句:“你给我悠着点,在人家做客就要有个规矩,手脚不干净,明天就给你踹回香港去!”
“知道了,知道!”苏苏没心没肺地应声道,“人家对家里现成的东西不感兴趣,对外面有待开发的才好奇。”
“闭嘴!”像是想起什么,洛空瞅着苏苏怒道:“你再敢随便翻地皮,我叫你人生中再没有这几个哥!”
“真冷酷无情啊。”苏苏手摸玉头俑,眼睛只管瞅着她的战利品说道:“大脑袋瓜,你瞅瞅,让你出来见见世面我得忍受怎样的虐待!”
“还装蒜!告诉你,等这事过了这东西还给我搁回去!”
“搁回去?”听洛空这么说,寂邈当即就皱起了眉头,“这离开地底的东西哪是那么轻易能搁回去的。”瞅着我们几个诧异的目光,寂邈叹了口气指着苏苏说道:“我告诉你们,她就是故意的!这东西到最后只怕又得找我大哥来处理!”
不明白寂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苏苏脸上那一直都窃笑的表情和不敢瞅寂邈的眼神,我也算知道寂邈的话没差了。
从屋里拿了瓶啤酒,我启开盖子准备出院到外头转转,就听寂邈喊了声,“等我,一起去。”
跟寂邈一人拎了瓶啤酒出了院子,我们两个在外头转悠。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是离开地底的东西不能轻易搁回去?”
寂邈叹了口气,说道:“这点很多人都不理解,感觉像迷信一样,但确实就像有条预定好的线一样,所有东西经由变化离开了最初的位置,很少能再回到原本的地方。就好像我们离开了母体,就再也回不去。你自己琢磨吧,凡是出土的文物,哪一件能回归原地?出于国家方面的那要进博物馆,出于行家手里的,那就不知道辗转到哪去了,所以,一旦有东西出土,大致的结果都不会再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样啊。”我皱了皱眉说道,“那也太绝对了!要是我们明天就逼着苏苏送回去,不就物归原地了?”
“你真敢逼她把东西放回原地?”寂邈喝了口酒说道:“你忘了,那地方除了我们还有小海也知道,我只怕要不了多久,那地方不管埋着什么都空无一物了。”
愕然,这才明白苏苏干了怎样的一件坏事,不由怒道:“臭丫头,等一会回去我骂死她。”
“不用!她也是为了咱们好!”原以为苏苏肆意破坏的行为肯定不会有人帮她说话,耳听寂邈帮她说话,我又奇怪了。就听寂邈说道:“她不当着小海的面做些什么,排骨爷的话茬也不会打开的这么快。你以为那个老头那么好说话?苏苏在小海面前展示了探地、破洞取物的手段,总共只需要半小时,而你爬树那一幕,显然也让小海过目难忘。”
细细琢磨小海的话,不由为苏苏的聪颖和手段而震撼,瞅着寂邈,我问道:“那么排骨爷会答应洛空的要求么?”
“看他们师徒商量了。”寂邈默默说道,“人心这东西最不好估算,所以,没准!”
而后,我跟寂邈喝完酒闲逛一阵回了小院,刷牙洗脸随便淋了下身子准备回屋睡觉,眼睛瞅向排骨爷那屋,灯光始终亮着,小桂、苏苏两人一会《敖包相会》一会《心会跟爱一起走》的歌声就那么无情地飘出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跟寂邈进屋,就见洛空冷着脸说道:“都看好了那丫头,给她自由,那就没有叫地皮的东西存在了!”
与寂邈对视一眼没吭声,我们都是找地躺下准备睡觉,而斜对过屋子里那两家伙显然意犹未尽,不过也在洛空朝门板丢过去两只鞋子后暂告演出结束。
小桂回屋的时候,我们为他留了一张地铺,作为摧残我们耳朵的回报。
第二天早上,苏苏跟排骨爷去银行打钱,我们并没有要排骨爷立刻做出答复什么的,只管要他先把钱拿去用。
这一天的午饭、晚饭排骨爷都没有出现,我们寻思着只怕是拿钱去救那个赌鬼了,只管在小海、柱子的陪伴下聊天、吃饭、喝酒。
闲着的时候寂邈把路虎擦了一遍,我叹了口气,已明白想要几个人外出时再挤一辆车,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索性就连奔驰也一并擦干净了。
第三天的上午,依旧是柱子、小海陪着我们四处转转、走走,一起吃了午饭,直到晚饭时排骨爷才出现,只是不管怎么瞧,都觉得他笼罩在一团怒气中。
我们几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了几口,排骨爷就开口说话了,“你们再考虑考虑,是在我这等我带东西回来给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去。留在这就是日子无聊点但安全,要是跟着去,人多事多可能会出现不好的事。”
“排骨爷,钱给您了,然后您闪人丢下我们说去扫货,关键是谁也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去扫货。退一步讲,东西没到手之前,我们是不是都应该跟着把钱借走的人呢?换您老人家怎么琢磨这事?两百万,不管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小桂咽了口酒,慢慢悠悠地说出这番话,别说这话叫人听着挺别扭,不过对于我们这边来说已经足够表明我们的立场与态度了。
排骨爷轻点了两下头,说道:“我明白。那这样,晚饭吃完早点睡,明早5点出发。话要说在前头,我琢磨着你们也是有两下子的人,对这行道上的事多少可能也知道些,不过明天要见的人不好惹,少不得要找些麻烦,你们见面以后把嘴都闭紧了闲话少说,场面上我来撑着。”话语一顿,排骨爷接着说道:“这一次货能不能倒手,现在不好说,如何到时候真赶上没货,就按先前说的吧,借我的钱就当我带你们去瞅场面长见识!”
“行!”洛空干脆利落地应了声,而后示意我们都赶紧吃饭,这顿饭再没什么多余的话,柱子、小海也是只管埋头吃饭,整个房间除了吃饭的嚼嘴声外再没别的声音。
吃完饭,洛空可能还想进一步巩固关系找着排骨爷出去单说话了,我们则收拾各自的行李,收拾完毕,刷牙漱口正打算睡觉,排骨爷就敲开了房门。
看着我们几个,他关上门小声道:“玉头俑呢?”
苏苏拍了拍她的包回道:“这里边。”
“拿出来。”
将玉头俑拿出来,排骨爷接了过去拿在手里瞧了一番,走到屋角示意我们几个悄悄挪开屋里的沙发。
将沙发移开,排骨爷的手指在木板上来回按着,很快在一块木板上停下手,将木板轻轻抠了起来。
取下这块板子,排骨爷从右向左依次拿开其他的三块木板,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出现在我们眼里。排骨爷伸手从里头掏出几块布和几个袋子,示意苏苏用这些东西将玉头俑包起放进洞里。
苏苏一边包着玉俑,一边不解地问道:“排骨爷,干嘛放这里?不会我们回来了再见不着东西吧。”
“这地方就连小海和柱子都不知道,所以,东西要是丢了,你找我这个老头子就行。”眼见苏苏放好玉头俑,排骨爷开始将木板复还原位,一边放着板子,一边说道:“明天见的人,心黑的很,手也脏,这东西叫他们看见了,别想再拿回来。”
“排骨爷,你很不喜欢明天那拨人?”洛空瞅着排骨爷问道。
就见排骨爷长叹了口气,使劲咽了口唾液说道:“我以前有五个徒弟,三个跟着他们都没活下来,就这么两个跟着我总算还有命在。”
我们再没吭声,其实也真是不知道能跟这老爷子说什么,偏苏苏话多眼见排骨爷不吭声,故作好心地说了句:“排骨爷,要不留下小海跟柱子,我们陪你去得了。”
洛空那边当即拉下脸来,显然是觉得苏苏话多了,可不,人家自己徒弟不带,带你们一群陌生人,这是要有多大的心理问题才能做出这样的安排,苏苏,看你挺聪明的,今天怎么人傻了?
就见排骨爷转身看着苏苏一笑,掏出根烟叼在嘴上说道:“很多事情由不得我。跟你们遇上也算是缘分,坦白说,那么多钱排骨爷也还不上,倘若真能有那财力绝不会答应你们去的。对了,丫头你一个女孩不好一上来就跟他们照面,明天我先带这几个小子去,跟他们聊聊探探口风,聊差不多能拍板了再回来带你跟小海去,我们没回来前,你就跟小海转转玩玩,顺便也照看你们的东西。”
说完这些话,排骨爷也不等苏苏说下她的感受想法,只管转身出屋回自己屋去了,想来这夜是要跟两徒弟挤一屋里睡了,我们瞅了眼稍稍有些惊愕的苏苏,没给这妮子继续唠叨的机会,只管检查了下东西后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