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元小七。生于1987年。那年有两个六月,我便在第二个六月的第二天出生。
后来我遇到一个男人,他也在某一年的闰六月初二出生。他叫张周南。张周南在我的人生中逗留的时间不长,突然的就认识了,然后突然的就离开了。
我相信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有很多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却偏偏让人很难忘记。
我曾经也谈婚论嫁过,谈婚论嫁的对象叫严家明。不过很可惜,最后严家明把我甩了。我总是忘记问原因,不过最后发现原因什么的,都是浮云。
在一起,说什么都是,不在一起,说什么就都不是了。
我曾经以为我这一生最难忘记的一个人叫蓝河。蓝河出现在我十六岁的青葱年纪。我想说我们相爱,可是我们没能在一起。最后,蓝河死在他的二十四岁。
蓝河曾经问过我,他说音容笑貌散落天涯和物是人非相比哪个更残忍。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答案,直到他死后我明白,其实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除了我们自己内心的执念,便只是时间。
是的,时间。如今我已经想不起这个叫蓝河的人的样子。
事实上我已经记不得很多人的样子。我知道我受了伤,脑部受了震荡,然后大脑系统里的某些资料被撞坏或撞损,再也无法修复。
我记得我在家休养的时候,有个人常常来看我。那时候我就坐在阳光下的椅子里,看着那人明亮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疑惑。
他说他叫周默。
我对周默这个人有印象,我记得好像很早时候,小岛、蓝田、我还有他,我们四个人常在一起玩。
我对周默说,我们以前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周默看着我,很久,才点头。
等我的伤养好之后,我就去了北方——漠河。我记得我曾经在某张地图上反复注视着这个地方。
我去漠河的另一个原因,当然是我的小岛说,她在中国的极北之地。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不过我相信我能找到她。
我走的那天,那个叫周默的人也来送我,我也与他拥抱告别。他说小七,早点回来。
我挥手,再见,转身。转角不见的时候,紧握着那张纸的手,终于得以松开。
那张纸是我原来的房东寄来的,房东说新年的时候收到一封信后来忘记给我了。
信上说——
元小七:
其实我并没有怀孕。一切只是我的不甘心而让阮明配合我的一场戏。
那个孩子,根本不存在。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爱周默那么多年,我以为只要他幸福我就能幸福,可是我到底还是放不开。
我想我远比你了解周默,如果有了孩子,就算他再爱你,他也无可奈何。
结果,我赢了。
你走后,我以为我和周默能重新开始,我看着他殷勤的照顾我,我觉得很陌生。他再没提过你,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他买婴儿床,开始想孩子的名字,给我买养胎的食物,甚至说要择吉日和我结婚。他像平常的准爸爸一样,即快乐,又紧张。
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多么幸福,可是慢慢的,我开始惶恐。我怀孕是假,我想他在我身边,总归会怀上,那样即使谎言被拆穿,也晚了。可是,他再也没碰过我。无论我怎样,他都搪塞。于是我心慌了。
我假装流产,在医院里告诉他。我做好了他再次离开的准备,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想我该感动了,我等的不就是这句话么,可是,我的心却凉到了极点。我意识到,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周默了。
我费尽心机得到的这个男人,在你走后,就成了一具躯壳,再无生气。
后来我就走了,告诉他孩子的真相,我说你去找她吧!他听完后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元小七,我走了。再不会回来了,好好珍惜周默吧!
祝你们幸福!
林晓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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