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拥有许多的学派,而众多的学派中又有许多的学徒;每个人的知识都是有限的,总有一天,你们会学完我传授给你们的知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记忆在云泓的脑海中慢慢淡忘了:而那些由寂霜所授的知识,却日积月累的堆进了他的脑海。云泓与孤漠,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的两人在往后的日子里渐渐成为了至友。
七天一次学习,渐渐成为了两人的习惯。这七天内两人也是计划着过的,三天温习,两天运用,一天相互探讨,一天休息并准备下一次学习。在这七天,寂霜并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身边。曾经,云泓问过孤漠其中的缘由,但孤漠只是笑而不答。
转眼间又是一个七年过去了。和往常一样,两人在唯一的休息日里去山谷周围散心。
“师兄啊,你可曾有什么想做的事??”云泓侧过脸看着孤漠,继而又补充了一句:“当我们在这座山谷之外的时候。”
“我想做的只是一辈子跟着师傅。我的命是他给的,自然,我的命也是他的。”
孤漠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惶恐,就像看到了死亡一样,云泓见状,不由得也惶恐了起来。“师兄,您没事吧?”
“没事,也许是这几天我太累了。”看到云泓一脸惊慌的样子,孤漠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迅速的恢复了正常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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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的七天已经过去。今天,就是他们向师傅请教的日子。这天,孤漠变得比以前更“内向”了,无论什么话,他今天一句也没有说。这让云泓心中有了一丝疑虑。
熟悉的瀑布映入眼帘,两人见到寂霜后,便一脸认真的端坐下来。
寂霜的脸色有些凝重。云泓看在眼里,心中自有很多话,但是他就是开不了口。一切的一切都暗示着他,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一天。
“孤漠啊,你跟了为师二十几年。这二十几年,为师教你的你都牢记于心了吧??”
“师傅所授的一切,每一字,每一句弟子都装在脑海里了。”
“那就好。”寂霜微笑的看了看孤漠,继而又略有深意的眯起了眼。“那么泓儿呢?”
“和师兄一样,我也都把他们装在脑子里面了。”
“那么,今天我就不用再教你们了。今天,我和你们说说这山谷之外的事吧。毕竟这几年你们还不曾去了解过着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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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如往常一样又清又静。睡了七年的石沓,如今被岁月打磨的光滑。云泓躺在石沓上,望着天。心中的事由于残月的触动而交集在一起,这让云泓怎么也睡不着。母亲还好吗?父亲回来了吗?为什么,一直以为漫长的山谷岁月却是如此短暂?为什么孤漠师兄说过要一辈子跟着师傅,却在师傅的再三劝说下也选择了离开?又或者,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分三大界?为什么天芒界又要分五大国?当我离开这座山谷,走向外面的世界后,我会不会找到答案??。。诸多的思绪在脑海中如流星般划过,在麻木中,云泓最终还是睡着了。什么时候睡着的,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夜,他做了一个美梦,一个不能和别人说的美梦。
次日清晨的阳光洒在了云泓的睡脸上,热乎乎的温度像一双手在抚摸着他的脸颊。云泓睁开了眼,以为是母亲,却不是。
和昨天一样,谷里的三个人在瀑布中的洞天里交谈着。
“永远呆在为师身边并不是你们该做的,你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而且最近有一些事也要等着我去做。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如若有缘以后必会相见。”寂霜的微笑从未减消,他的脸未曾有过悲伤!“时间是永恒的,在无限的时间里,用有限的生命努力完成自己的一生,才是真正的意义所在。”
“师傅,在离开前我有话说。”这一刻,云泓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他想找到一个答案。一个疑虑的答案!
“孤漠啊,你先回避一下吧,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想单独和你师弟谈一谈。”正当云泓准备提出要单独和师傅谈时,寂霜却把话说在了前头。没办法,云泓只好把话咽了进去。
“那么师傅先说吧。”孤漠走后,云泓才开口。
“你先说吧,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你想问我关于你师兄的事,我帮你把他支开就是。”
“师傅已经把我的心读透了,那么就请告诉我答案吧。。”云泓并不觉得惊奇,因为他之前从师傅那里听说过,在“幻”的学术上,有一种境界,能够读透世间所有拥有思绪之物的心。他只是没想到现在就碰上了。
“你师兄的命不好,二十年前,我在一片荒野中捡到了那个孩子,当时他已经休克了。他是一个不愿将内心托付给别人的人,认真而谨慎。我在读他心的时候,才发现他原本是罗纳古国的王嗣,换句话说就是前奇洵国的二王子。他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在王国覆灭后,他们逃难逃出来的。我知道那个孩子有很深的恨意,他一定还在怨恨着奇洵国吧。”
“那么师傅为什么不留下他呢?”
“因为他两年之后的命在这座谷的外面,他要自己去找。”
“师傅,你这句我听不懂。”
“你师兄有病在身,活不过两年了,除非他能找到治疗自己病根的东西。”
“他患了什么病?”
“心病。也许只有找到他失去的亲人后才能有办法。”
“既然这样为什么您现在才要他出去呢?”
“因为,他其中的一个亲人已经出现在奇洵国的国都布雷城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而且他除了心病之外还有一种病,那是当年为了逃亡而服用假死药后产生的后遗症,直到今天才痊愈!”
“孤漠并不是师兄的原名吧?”
“对!如果用他的原名,那么他将会遇到很多的危险,以前能在政变中活下来的人,如今都改名了。然而你师兄并不知道自己的原名,即使他现在还知道自己曾是奇洵国前王子的身份。”
。。
出了洞天,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云泓后头看了身后的瀑流,心中有些不舍。
“这下换我了。”云泓见孤漠还在外面,便上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也有话想对师傅说。”
“嗯!”孤漠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便向瀑流中走去。然而就在这时,他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云泓。“不用等我,你先走吧。我们的目的地不同,早晚会分道扬镳。”
云泓不再做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回头后的孤漠在慢慢地向瀑流走去。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知道眼线中的这个孤单的身影是如何的在痛苦的回忆中默默地独自挣扎着。他就这样看着,直到那个薄弱而坚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瀑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