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冷。”罗楼微笑道,“但是心却更冷。”
“这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吧?”白末冷笑着,但是却不曾拍开罗楼捂住她眼睛的手。枣红色汉服宽大的袖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拍打在罗楼白色的戎服上好似一只在雪中扑飞的红蝶。
罗楼低低笑着,惹得白末一阵气急。放下手转过白末的身,他看着那双瞳中自己的身影不禁莞尔。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狭长的眸子更是透露出迷人的温柔。
白末对此呆呆地愣了一会,脑中一首歌的旋律不禁回响。嘴角一抽,白末拍开罗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讽刺道:“你这该死的温柔是不是对谁都奏效?”
罗楼也不恼,只是单单地笑,“除了你,用温柔比喻我可能不妥。”
绝美的面庞上线条柔和,再加上他溺人的笑容很难让人想象出他的另一面。
“跟我走吧。”罗楼突然来口道,神色突然变得十分认真。
“什么?”一时有些缓不过来的白末有些茫然,“为什么要跟你走?”
罗楼心中早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这幅模样,于是他勾了勾嘴角看着一脸茫然的白末只是笑而不语。
可是他这一笑就是风情万种,搞的白末又是一阵愣神。战场上,叛乱军已经开始呈撤退趋势,帝军也没有紧追不舍而是同样选择了撤退。
神色复杂的右相盯着彼方的陆青看了一会后突然幽幽叹息,转头瞥了一眼罗楼和白末的方向,他心中暗叹丫头还是被吃的死死的。
“没问题吧?”他转视一侧两眼放光的鬼妾无奈道。
听到了右相的话,鬼妾先是沉默地回想了一阵,然后方才肯定回答:“那个男人是不会害丫头的。”废话,她怎么可能会把她的心头肉推向狼窝?!顶多就是一个狐狸窝罢了。
右相的老脸抖了抖,但是却忍住了没有当场发作。他浑浊却又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那被罗楼骗下城楼的白末,临别分离前心中很是不舍。
“老婆子,其实我觉得还是这样的丫头最好,起码天天都过的真实。”突然,右相看着那紧跟着也要下去的鬼妾惆怅道。
鬼妾听言抿了抿唇,多次紧了喉咙最后却化作一道无力的叹息,“都说了别叫我老婆子。”这一次她甚至没有以妾身自称。
战场上两军已经基本分离,唯有少数部分还在战斗。场地上的情况很是惨烈,士兵战马的尸体遍布,鲜血染红了大地,因为是冬天,有些地方的泥土更是已经结成了一颗颗的血色冰晶。
白末皱着秀眉面色沉重地走在罗楼的后面,她看到了那些死去士兵们的亡灵并没有一脸怨恨地看着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继续针对,反而还宁静地向着彼此和善一笑。一路上,时不时地就会有亡灵飘到白末的面前虔诚地行君臣礼,或者是悲伤地笑着,斗胆请白末命人向他们的家人道声对不起。
“末末。”罗楼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就在这里吧。”
“嗯?”白末目光有些空洞地抬头看向转身的罗楼,随后在一阵军士的怒吼声中,罗楼的身后突然射来一只箭羽。
还没等白末反应过来,那只箭羽便直直地在她收缩的瞳孔中放大。罗楼温柔的笑意还是依旧,只是在此时的白末眼中却是极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