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日子还在继续。至少在白末看来是如此。
病情刚刚有些稳定,可是迎接她的却是繁重的政务。
“他们已经攻到哪里了?”揉了揉眉心,白末疲声道。
“回帝上,已经攻到了榆林镇,不过被左相的军队给打退了。”微微低头,一个侍女恭声道。
“帝上,该吃药了。”门外,一个女官领着一众侍女端着各种各样的药物点心走进屋内。
放下手中的奏折,白末认命地接过侍女盘中的蜜枣含在嘴里准备喝药。
“死白,该吃药了!”
接碗时,一道往日的声音骤然从耳边响起。
药汁从碗中荡出,猛地瞪大眼睛,白末看着眼前逐渐清晰地画面不禁觉得有些恍惚。
“退下吧。”喝完药,白末疲惫的提笔继续批阅着奏折。
皇城外京,罗楼看着街上来来往往开始向内京搬迁的居民们沉默不语。
屋内,罗楼的心腹们在心中默默流着一把辛酸泪,老大啊,请小心保护您的俊脸啊!他们站在压力山大啊有木有!?您就别再乱添麻烦了好不好?!
“陈都督,榆林镇的事情……”背后,一道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
“区区的一个柳州附属,没有占领又能如何?”低骂一声,那名陈都督立刻捂住了手下的嘴巴。
“……”被捂住嘴的属下无语地用眼神鄙视着那慌张的长官。
抿着薄唇,罗楼看了一眼那远处依稀可以看见的庄严宫殿没有说话。
但是在当天傍晚,罗楼和陆青见面之后便带领着手下离开了皇城。
叛乱军从这是开始便进入了疯狂进攻的局面。
在目前的状况下,白帝一方除了左相圈起的一方,东厂暗卫控制辅助的一片区域,以及少数几个大将守卫的疆域,其他部分的区域都或多或少地被叛乱军割占。
“变阵了?”凝重地看着桌上的阵型图,右相在布阵的过程中冷不丁地就发现了叛乱军行军的诡异。
他们现在看似是在做剪刀,可是进军路线的虚构终点却都是指向了皇城这一点。
是巧合吗?毕竟剪刀的顶端也是集于一点。
脑中在严谨的构思,右相倚靠在椅背上闭眼沉思。
天渐渐地黑了,一轮橙色的低月也在半空中显现出了一个轮廓。
书房内,右相依旧在策划着。
而桐凤宫的暖阁内,白末正揉着酸痛的手腕长呼出一口气。
右相正忙于军事策划,所以当下的政务也全都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
批阅了一天,终于全都处理掉了。
疲惫的笑着,白末转头透过已经被侍女关到一半的窗户看着外面黑暗的世界。
“帝上,该就寝了。”关上窗户点上熏香,侍女来到白末床前恭声道。
感觉到了头昏,白末没有推辞便缓缓侧身躺下。
替白末盖好被子,那侍女方才行礼退下。
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白末将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便在一阵头痛中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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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书房里的右相终于得出了结论,摇晃的烛焰在右相阴沉的脸前晃动,衬出了右相此时的心情。
而在此时的暖阁内,白末正做着曾经做过了无数次的梦——
浩淼的星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祥和的草原上,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晚风吹拂着女子的黑发,远处,一道身影正缓缓走近。
走到女子身前,身影也坐在了草地上抬头望着星空。
同是黑色的长发,只不过那头不做任何束缚的头发却使那人有了一种慵懒的随意。
“好美。”躺在地上的少女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妖异的红瞳,如残血般的瞳仁直直地看着那些在黑暗中闪烁的光芒。
“是啊,的确很美。但是它却比不上你瞳中的一分红色。”没有转头,但是那道身影却是伸手在女子的头上亲昵的揉了揉。
重新闭上红瞳,女子笑而不语。
………
黑暗中的暖阁内,一道泪痕在熟睡的白末脸上显得尤其悲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