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烛光闪烁,天色已暗,一袭凉意向我扑来,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盖在身上的被子还好好的。我没有见到阴始,可是洛血川呢,不是叫他守着我的吗?
“小姐,你醒了。”丫鬟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
“洛血川呢。”我一边拢着耳际散乱的头发,问。
“血川公子走了。”他的声音我不会忘记,我的视线随着他的走动而停留,他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血川公子临行前托我照顾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让你费心了,他告诉你他去了哪儿吗?”虽然听到他会照顾我时心里有那么一点高兴,可是我更想知道洛血川哪去了,我不相信洛血川会轻易的把我托付给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一个人还是前一秒他要杀得人。
“大概是去找小姐的梦中情人了。”他说的意味深长,令我脸红发窘,但同时也担心起洛血川,阴始不是洛血川所能对付的了的人。
瞥见房里的头的丫头,一下子就恼了,他们都是阴始的人。
“叫所有的下人前厅等我。”掀开被子,下来床,才觉得今天全身疲惫。
“是。”那丫头胆颤的应道。
前厅,我抱着双手来回的在屋内踱步,而楼言情则坐在上首右侧的凳子上看着。我看着管家带着的二十多号人,心里的怒火越积越多。
“管家,想要活命的话最好老实给我回答我。”我厉声问着管家,拉开着我仅有的一点气势。“阴始是你们的什么人?”
“回小姐,小的……小的从不认识阴始什么人。”管家胆小的回答着,额头似有了一层虚汗,我一甩头不去看他。
“啪!”一掌拍在桌面,茶杯震得作响。我也顾不了手掌疼,拿着犀利的眼神盯着管家,那管家两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他身后的人也齐齐扑到在地。
“请小姐息怒,小的们是真的不认识那个人,小的们怎么敢骗小姐。小姐不信,小的们可以对天发誓……”管家率众说着,一时之间竟举起手掌要发誓。
我斜了他们一眼,轻蔑的说,“对天发誓?我从来不信天地,你们是不想说吧。好,我换一种方式问你们,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听见了管家的笑声,很不舒服。他说,“小姐,你忘记了,我们是方家的家奴,祖祖辈辈都是方家的人。”
祖祖辈辈?我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他们竟然这样说,可能我不够狠,所以什么也不能问出来,我身后坐着的他终于发话了,“小姐何必跟这些下人置气,只怕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回头看他,他的病可好的真快,那光华英武的脸孔泛着笑意,他在笑我的手段太嫩了吧,还是他太高深莫测?
“都给我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话刚一说完,下面的人各自的往外钻,似乎走得太慢就会走不了一样。
“姑娘对待下人可真是仁慈,连重话也不会说。”他看出了我在问话时措辞柔弱,而他的话很轻却很显气度。
“一向如此,不过他们同我一样都是人,出言太重太伤人。”所以尽管我努力的想要装成一脸凶狠的样子,可手却在抖,心也在纠结着。
“哈。”一声大笑,我回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笑过的痕迹,更没听出他的意思。他说:“那个人那么厉害,他们也该被催眠了。小姐可真是能人,身前身后居然聚集一批这样的能人。”
他说的话有道理,只是我的身前身后都时能人吗?洛血川自然是,而阴始更是,“公子说错了,是敌是友还是未知。”
我把感冒药给了他,告诉他每天饭后服用,一次四粒。
槐花黄,丁香紫,而我则是被他迷了心窍,视线总围着他打转,或许此时洛血川不该走,他一走,我便真的只能靠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意外的出现在这里,然后便不走了,或者他是要待到洛血川回来再走。我心里生出了洛血川晚些回来的念头。他不避开我的目光,我知道我目光的火热,谁知道我会在此时爱上一个随时会走开的人呢。
他的言行举止温文尔雅不缺乏气势,他的笑能肆意张扬,也能如如风如云,重要的一点是他不遮掩他丝毫的情绪,不同于洛血川的冷酷,明长治更及不上他半分。我不是一直都在等待这样的一个人吗?或许我可以靠近他。
“楼公子,是不是有很多女人都像我这样看着你,而你也总是可以镇定自若的忽视掉。”我递上手帕,他接过,顺手擦起了脸。
“你说的对,有很多女人想这样望着我,但是她们不敢,更不会因为我忽视而跟我置气。”说完,他看了我一眼,手帕又塞回了我的手里,他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生气他的不回应。
我想我该告诉他我喜欢他,从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他。
他手持着利剑在空中飞越着,矫健身姿,身手也是了得,我远远的望着,他似乎不想是为了练剑那样简单。但愿他是像洛血川一样,是位豪爽的侠士。
我期望我的梦里能能梦到那个矫健的身姿,然后他神情款款的看着我……我一直是这样爱做梦的女孩。
“惜儿,惜儿……”轻声的嗤笑含着戏谑,听到他这样叫我我全身发麻,这是阴始的声音,这个该死的鬼魂又出现了。
我寻音望去,他高坐在一棵月桂树下,桂花香飘,身手也握不住的香,我昂着头瞪视着他,可是却丝毫影响不了他那该死的好心情。
听的出他的心情很不错。
“你也要上来吗?”他问我。
我轻笑,这丫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欠扁。他似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飘飘然的落了下来,羽毛般的轻浮,一身白衣,说不出的阴柔美丽,笑意浓浓,越发的散出魅力。
做事也是这样鬼魅,连人也是这般鬼魅,难怪难怪,以后我都不会奇怪他的古怪了。
“惜儿,你真是可爱。”喷血,他的声音似乎能引动我的热血沸腾,我嗤鼻,“惜儿是你叫的吗?”
“你不是希望别人都这么叫你吗?惜儿,知道吗,我也是疼惜你的。”他柔柔媚媚的说道。
阴始会讲这么恶心的话?连连抬起双手捂上耳朵挡住他那污耳的话,“拜托,不需要和我拉关系,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按掉我的双手,一个媚眼抛了过来,顿时天旋地转,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他不紧不慢的说,“没什么目的,就是想知道你在干吗,有没有想我。”
我绝不相信他的这句话,但我知道他不会跟我说,“你把我当成你的玩物吗?阴始,大混蛋。”说完,我拉起他的手,当即就是一口。
我忘了他那鬼魅的身手,可是奇怪的是他没有甩开我,任由着我深深的咬紧去,我的舌头尝到了咸咸的血的味道,我赶紧松开了口,被咬过的地方真的在出血了,我有些恐慌和紧张,虽然很讨厌他这样任意的欺负我,可是这是梦啊?!
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将手放到他的唇边,如亲吻般的舔着我咬过的地方。
恶心,却也自责,所以我只是看着他。
他像在给自己添伤口的野兽,一头孤零零的野兽。
很可伶,或者那一口我报了他恣意闯人我梦境的仇,只求他别再干涉我。
“还生气吗?”他添了一下,视线却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失神的退了一步,他接着问,“你还生气吗?”
我还是没理他,我不确定他问我这话做什么。
“你不气我穿入你的梦里,我就可以不计较刚才的事。”他不紧不慢的语气令我发笑,他是在威胁我吗?就为这点小事我就可以原谅他吗?决不可以。
扬起头与他对视,我从来就不怕强敌。
他拦腰将我抱起,腾空而上,轻盈的带着我落在了丹桂树上,唇边的那一抹笑意似乎永远都是那样魅惑,被他抱起来的时候看着脚下,我竟然有些高兴。我在粗壮的树枝上找着一个舒服的角度靠着,两脚悬空晃荡着,说不出的惬意。
我是一个很容易分心的人。
月亮离我越来越远,他的笑意也越来越淡,我真的梦见了楼言情深情款款的向我走来,无比的幸福。
或者我的手上还带着桂花香,从未有过的放松使我醒来的时候就有个好心情,想起昨天梦里出现的阴始,其实他并没有伤害我。
紫衣金边,正红腰带收腰,墨发飞扬,他在想着事情,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打扰他。几日下来,他却未多看我一眼。
“楼言情,”我不在用着那些礼仪来束缚我,所以我没有称他公子,很显然,听到我这么叫他他也很吃惊的回过头看我。我不想再忍受着那份隔离,我需要抒发我的感情,不管他接受不接受。“你有妻妾吗?”
他显然我会这么问他,他点点头。
许久我没有说话,但是我也没有走开,不想做小三,但是看着这个男人,我真的无法走开。他身上似乎有什么吸引着我,我会一直跟着他走。
“你爱她们吗?”在我心里,爱与不爱才重要。
他没有回答,或者他不想回答。
我鼓足勇气,我听到自己的心在猛烈的跳到,也感觉到了自己说话时的情绪的混乱,“听着,我喜欢你,楼言情,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拒绝我。”我抬起自己的视线看着他,可是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他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我退了一步,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疯了一样的喜欢他,可是他却是毫不在乎的冷漠对待。我想我无地自容,可是我还是要说的,第一次碰到如此猛烈的感情,不说,我怕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我想我该走开,不要尴尬的站在这里。可是我一转身要走,他的手却拉住了我的腰,若清风似的说,“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所以不要再勾引我。”
“勾引?负责?”我可怕的摇摇头,他究竟在想什么,可是我知道我要什么,“我不要你的负责,我只要你喜欢我。我从未有过的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喜欢我。”
“重要吗?”他的话令我失去了尊严,原来人家根本就不看重喜不喜欢,可是他却说要对我负责。
我还想保留一点面子与尊严,“既然不喜欢,那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爱情总是会淡的,况且是对一个从未了解过的人产生的感情。
错开与楼言情碰面的机会,我专心的爬上了山头去找记忆中的那些草药,可是我根本就认不出什么。问那个鬼魂阴始,他说他也无能为力。我知道一天没有解药,我的歉疚之心一天不会散去。